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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国珍道:“你刚刚回来,对县里的情况还不了解,最近咱们这里出了一个反贼叫蔡乱头,聚众海上,专跟官府作对。是反贼,其实就是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他们经常劫掠朝廷的海运皇粮和官盐,隔三差五还带人上岸杀一些贪官污吏。此事惊动行省,上面勒令知县朵儿只班缉拿蔡乱头,由于蔡乱头武艺高强,为人又机警,官府围剿了几次都没成功,反而吃了些亏。朵儿只班唯恐上面怪罪,便捉一些平民百姓充当反贼,绑到街市口处斩。这种事儿都有,只要你上街,就有可能撞见。黄岩的百姓对朵儿只班恨之入骨,编了个民谣疆高皇帝远,民穷暴政多,一日三遍杀,不反待如何’,以表达对这个酷吏的憎恨!”
张景华愤然道:“这个酷吏实在可恨,蔡乱头造反,与寻常百姓何干,却也绑来杀害!”
方国珍道:“贤弟啊,元朝的气数已尽了,百姓们不被他们杀光,也被他们逼反!为兄敢断言,出不了几年,下必然烽烟四起改朝换代!”
张景华点头道:“哥哥得有理,这话我听另外两人也过。”
方国珍吃惊道:“噢?是哪两人?”
张景华道:“一个叫朱元璋,一个叫明玉珍!”
方国珍没见过朱元璋和明玉珍,当然也不了解这两个人,便问道:“这两人是什么人?”
张景华道:“朱元璋是濠州人,三年前弟逃亡颍州后和他相识,并结为兄弟一起劫富济贫,在颍州多亏了他的照顾,弟才未饿死街头,后来我们因故离散了。至于明玉珍,是弟下山后在颍州城南认识的,当时他被官兵追杀,是弟救了他,后来我们就结为兄弟。”
方国珍虽然不了解朱元璋和明玉珍,但从张景华的话里可以判断,此两人必定也是胸怀大志的豪杰。
两人又闲逛了一会儿,觉得所见皆为扫兴之事,实在没什么意思,便一起沿原路往方家庄返回。
两人这一上午只顾在县城里闲逛,却不防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确切的是一直盯着方国珍,此人正是侯三儿。
侯三儿昨挨了方国珍两耳光,当众出了丑,一直耿耿于怀,心里老琢磨着想个什么法子把方国珍置于死地。次日一亮,他就到方家门外不远处蹲点儿,卯足了劲儿想抓方国珍个把柄,然后到县衙里告一状。
方国珍跟张景华一起出门后,侯三儿就尾随在后面,一直盯梢了一个上午,也没发现方国珍有什么异常举动。后来方国珍和张景华一起沿原路返回,侯三干脆也懒得盯梢了,便在街上挖空心思琢磨歪主意。
当官兵押着那群被当做蔡乱头逆党的百姓从街上经过时,侯三心里忽然有了坏主意,暗忖道:“我何不诬陷方国珍是蔡乱头逆党?那县官朵儿只班是个粗人,向来都不认真过问官司,若是前往诬告,必能将方国珍置于死地!”想到此,他一阵高兴,拔腿朝县衙奔去。
侯三来到县衙外,击鼓告状,朵儿只班闻听有人击鼓,便在两班衙役的簇拥下升堂。待到把侯三带上来一问,是发现了蔡乱头逆党,朵儿只班大喜,便问逆党是何人。侯三出方国珍的名字,朵儿只班当即派李县尉带领三十余名衙役前往拿人。
这个李县尉就是三年前引领泰不华到张家庄屠村,后又在台州城南密林中被芝麻李闷棍打昏的那个人。此人为人奸滑歹毒,黄岩县的百姓给他送了个绰号桨笑面虎”。此次他听知县让他拿人,便率领三十几个衙役直扑张家庄而去。
李县尉本以为这次十拿九稳能把逆党堵在家中,可他万万没有料到有人抄近路给方国珍报了信,此人便是县衙的主簿刘本仁。
这刘本仁原名叫文一刀,本是个文武双全的江湖中人,因杀了几个贪官污吏被官府通缉,便隐姓埋名到了黄岩县。由于他一肚子学问,又善于交际,认识了不少当地士绅。时值县衙缺一主簿,受士绅们推荐到县衙做了主簿。这刘本仁敬重方国珍的为人,平时和方私交不错,李县尉前脚带人走,他后脚就借故溜出,抄近路来到方家,将侯三儿诬告方国珍、朵儿只班派李县尉前来拿人之事了一遍。
方家人听了刘本仁的报信,大感意外,当即催促方国珍出去躲藏,方国珍便和张景华一起带足了银子,从后门乔装改扮而逃。
方国珍刚出门不久,李县尉便带着衙役赶到,一声令下把院子包围,随后就是一通搜查。可是屋里屋外都搜了个遍,也没搜到方国珍的影子,最后只得带着官差悻悻离去。
方国珍和张景华逃到县城,一时还没考虑好下一步的打算,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入夜,方国珍越想越气,把侯三儿恨到了骨子里,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张景华见他没有入睡,关切地道:“大哥在想心事?”
方国珍恨恨地道:“我想去杀了侯三这个人,这种人一都不能留,留着必然是个祸害,今日他祸害我,没准儿明就会祸害我的家人!”
张景华也十分痛恨侯三儿的为人,心想这种人本就该杀,杀一个少一个祸害,于是便道:“哥哥要去杀他,今夜我陪你去!”
方国珍倏然坐起,咬着牙道:“好,今夜咱们就去除掉这个祸害!”
当下两人悄悄出了客栈,朝侯三家而去。
其实侯三儿家就一个破土坯院子,院内一间破茅草屋,两扇院门还少了一个。两人进入院子,见茅屋里还亮着灯,便来到屋前,一脚踹开屋门闯了进去。
侯三儿此刻尚未入睡,他白得了知县朵儿只班的一笔赏钱,正兴奋地坐在灯下一遍一遍地数银子。
方国珍的踹门声把他吓了一跳,忙抬头叫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