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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香消玉殒美人花
原来，市公安局那边已经掌握了两个重大线索。.一方面在吕薇和笑丛的积极配合下，警方掌握了王淼和欣欣暗地里清查有关企业资质的来龙去脉，初步掌握了相关企业的内幕，且把煌煌企业集团联姻的企业锁定其间。另一方面，警方侦破了县委书记投寄上访信的线索。
豪迈刚刚说完，震惊中的王江关切地问：“县委书记的事情，你们有把握吗？”柳芽的目光也紧紧地盯着豪迈。
豪迈说：“很多证据都证明了这一点。”
柳芽问：“两条线索的走向会是同一方向吗？”
豪迈说：“这个很难说，但是起码侦破的方向明朗了。”
柳芽说：“我的提醒你，县委的那个同志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他思想僵化，性格保守。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他，我还是宁愿选择不相信。所以你们要做的事情依然很多。”
豪迈说：“是的，这分量我清楚。不过，我想询问二位的是，现阶段该怎么处置王淼她们的丧事，还有，到底能不能形成追认决议？”
王江沉默半晌后说：“我看你还是给省财政厅的刘厅长交换一下意见，在侦破没有明确的结果之前，最好不搞追认那一套，丧事也不宜台大规模，就由市重点项目办公室主办就行了，其他的相关机关单位派代表就是。”
豪迈得到了这样明确的指示，也就说：“好的。”随后又问：“你们参加吗？”
王江说：“我以前都说过了，我和柳芽市长都不参加。”
豪迈提醒道：“刘副厅长那边怎么解释，他代表省厅啊。.”
王江说：“我和柳芽都是逝者的亲人，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吗？要让我们更伤心是吗？”
豪迈点点头，也不再说了。
丧事办得简单隆重，大家也都明白，对于两位娇艳的美女莫名死去，省市都没有明确的定论，只在会上宣布为因公殉职。随后两位被送往火葬场，再后来被安置在灯城人民公墓的一角。惨淡的阳光下，两座新坟的石碑显得格外苍凉。
王江和柳芽虽然没到现场，他俩在两个孩子火化的那一刻，还是无能为力的掉下了伤痛的泪水。柳芽是第一次看见王江如此放肆的眼泪，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全身肌肉抽搐，她含着泪水劝慰道：“老王啊，你也不要太悲伤了，你还有一个女儿呢。”说完自己也泣不成声。
王江伸手握住了柳芽冰冷的手，断断续续地说：“是，是的，我还有萌萌呢，还有一个女儿呢……”
两人再一次被送往医院，分住在相邻的两间病房。
该来的事总会如期来临，灯城最要紧的事就是几个重大项目的归属。这天，笑丛和吕薇来到医院，两人一起来看望两位领导，同时也是来汇报近一段时间项目的进展情况。看见她们来了，柳芽首先说：“你们来得正好，目前几个项目的推进情况怎样了？”
笑丛回答说：“我和吕薇县长今天来就是要向您和王书记汇报此事呢，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也就是这几天之内几个项目就要落实到企业了，我和吕薇商议了很久，希望你们两位能够出席当天的大会。”
对于项目的归属，柳芽和王江早就看过有关的报告了。在这一轮启动的四个项目中，煤矿整合和林区开发最终被煌煌企业集团与外地联姻的企业拿到手了。盐业科技开发区最终还是黄埔慧人集团出面接手。彩灯民俗文化产业园最终的接手企业是小雅秘书长的家族企业。这样的结果，让很多人意外，就连王江和柳芽都大感意外。可问题是现在两人同时遭遇了家庭不幸，柳芽还面临着一位新到位的顶头上司到来。可以这样说，两人内心十分不满，可两人都没有调整这个现状的思绪和时间。在笑丛和吕薇的眼里，只要这些项目能够顺利启动，也就算功莫大焉了，更何况这也是王江和柳芽两人的初衷。
王江和柳芽谁也没有急于说话，其实两个人内心的苦衷都是一致的。
吕薇见两位领导没有说话，又说：“两位领导，你们俩都不能出席大会的话，是不是往后推一推呢？我希望你们修养一段时间后在启动吧？不过，这就要把整体方案做调整了。”
柳芽当然很了解吕薇这时的心情，这几个项目吕薇算是彻底的搭上了一切精力和心血，好不容易看到成果了，能不指望着尘埃落定吗？可问题并没有她想象的简单啊，柳芽已经接到了消息，新到位的代理市长刘明同志不几日就要到灯城赴任了，在代理市长没到位之前就做这样的决断，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再说，对现在的这个结果，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底气。她望了王江书记一眼，只见王江微闭着双眼，压根就没有认真思考这件事，也没有打算给什么意见。她心里隐隐有一种忧虑，这么急迫的决定是个项目的归属，也可能是灯城发展史上的一大败笔啊。
吕薇可是她柳芽的老同事和密友，见他们长久的回避，觉得也不是个办法，于是自下台阶地说：“我看两位领导也累了，要不今天我们就不说这事了，改天我们再来汇报吧？”
笑丛也知趣地说：“嗯，也好。两位领导，你们好好休息，等你们身体稍好一些之后，我们在来汇报。”
王江和柳芽这一次的反应惊人的一致，没有人挽留她们，只听见他俩淡淡地说：“你们慢走。”
笑丛和吕薇走了之后，王江这才说：“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呢。”
柳芽瞪了他一眼说：“嗯，就是啊。现在这个结果，除了黄埔慧人集团和小雅家族集团让人放心之外，其他的两个重大项目，很是令人揪心呢。”
王江说：“谁说不是呢？一个企业拿下两个项目，本身就让人不太放心，更何况这家企业还是组建不久的。”柳芽很清楚，其实王江还有另外一个潜台词没有说出来，他已经怀疑这家企业与王淼和欣欣的死因有关联了。
柳芽说：“还不仅仅是这一件事。”
王江说：“是的，还有代理市长马上就要到灯城了。在这个时候马上决定这件事，对新来的市长不太公平啊。”
柳芽问：“那么你的意思，最好等市长到位了在对外宣布？”
王江说：“还有比这个办法更周全的办法吗？”
柳芽无语。虽然她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总是没有勇气直接说出来，毕竟这是一种不磊落的行为。按理说，她和王江是应该有能力站出来将这些项目的打理一遍的，起码不能让项目留下后患。可问题是两人不但现在身体虚弱，精神不振，也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来推翻现在的局面。当初设置的条件里，就没有阻止一家集团或者企业不能竞争两个项目这一条，很显然，现在站出来毁约不是政府官员和一级政府该做的事。虽然两人都意识到会出问题，但他们还是选择了将这个风险推到了新市长的头上。
将无法预估的风险推到新市长的头上，还有另外一种理由。按照王江的逻辑，灯城现阶段的工作不是开展得好好的吗？虽然政府没有市长，可是常务副市长柳芽干得有声有色的，要提拔也应该提拔她，这是其一。其二，前不久“两会”期间完全应该推出一个市长来的，又因为省上主要领导的原因留下了这个空缺，他这个市委一把手好不容易把灯城的局面稳住了，现在省上有马上要变动，让他内心十分不爽。其三嘛，自然是他和柳芽之间的私人原因。现在又出了王淼这档子事，让他伤痛之余，对柳芽更加亲近了。所以他才会暴露出这些原本上不了台面的阴暗心理。人无完人，即便是市委书记，也难免受到外界的影响而滋生不正常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