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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与代理市长首次交锋
别看惶惶在笑丛面前一副危襟正坐的模样儿，其实他内心十分清楚，倘若不趁着王江和柳芽离开灯城市的这段日子把清风县煤矿规模开发和清风县林场扩两个项目干净彻底的拿下来，势必会留下后患。.他似乎嗅到了一种危机的味道，原来闪电速度般推进的四大项目，现在突然之间放慢了节奏，虽然名义上柳芽和王江还是很支持，可就是不见实际进展，这难道不说明问题了吗？
他给笑丛说刘明代市长找了他，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他主动所为。那天他在楼道里遇见代市长刘明，他首先友好地说：“刘市长，我有些想法早就想和你沟通呢。”
刘明见是他，也十分友好地说：“好啊，惶惶市长，我也一直想找你聊聊呢？走吧，到我办公室坐一坐？”
惶惶毕竟过去临时主持过市政府的工作，现在又是市委常委和市政府副市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灯城这个地盘，他可以算着刘明的老师，起码也是前辈，虽然现在是他的部属。按照刘明谨小慎微的性格，这样资深的人物他绝对是不愿意得罪的。
这正是惶惶需要的，于是说：“好的。”
两个人进了代市长刘明的办公室。灯城市很长时间都缺市长，所以这套市长办公室还是刘明快要到灯城之前才整理和布置的，很多地方都显露了刘明的性格和喜好。偌大的班台后面是红木书柜，书柜里摆满了刚从新华书店购置回来的各种书籍，其中有很大一个类别是经济类的书籍，政经类的，财经类的，产经类的无所不包。就连摆在大班台上的报纸也和别的市长书记有些差异。别的书记市长一般摆放的都是《人民日报》，《求是》杂志，省委机关报和市委机关报。他这里除了上述的报刊之外，还能看见《财经》杂志，《经济观察报》，《二十一世纪经济报道》，《每日经济新闻》等经济类的报刊。从这一点上可见，虽然刘明执政经验还有欠缺，但是他脑子里装满了经济知识和经济理论，这一点一方面可以说明他是绝对懂经济，研究经济的学者型领导干部，与一般的地市级实干型领导干部存在某些细小的分野，这恰恰又是上面的领导看好他的地方，像他这样的市长，配上一个能够带领全局的市委书记，这个市的面貌一定会得到飞速的发展。.目前的灯城市就马上要迎来这样的局面。
进了办公室，秘书给两位领导泡好茶就离开了。刘明首先打开了话匣子：“惶惶市长，我可是人身地不熟的啊，今后还望你多多帮衬。”
惶惶说：“市长，你太谦虚了。你是从省级大机关下来的，你的经验和能力岂止是我们这些基层干部所具备的的，你今后才是要多多传帮带呢。今天我进你的办公室就受益匪浅，从你经常阅读的报刊就能看出你的知识结构，今后我得多跟市长取经学习啊。”
刘明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扶扶眼镜说道：“这没什么的，只是多年跟随领导，养成一种关注经济的习惯了，我这是文弱书生的习惯，比不了你们基层干部的扎实经验呢。”
一番闲话之后，惶惶说：“市长，我其实一直想和交换意见，聊一聊我对灯城现行推进的四大项目的看法。”
这也是刘明关注的头等大事，他这个主抓经济工作的市长，抓住了四大项目的推进，也就等于抓住了灯城市经济工作的牛鼻子制高点。现在他对这几个项目现在也只是停留在文件上和少数的口头汇报上，总体上还没找到感觉。现在惶惶这个市委常委、市政府副市长主动和他聊这方面的情况，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市级核心层的领导干部的见识，可不比一般干部的视野，想必他的间接对他这个新到位的代市长来说会有特别的帮助。于是说：“嗯，很好啊，我也正想了解你对这几个项目目前的看法呢。灯城的经济工作推进，这几个项目是很有说服力的啊。虽然市委市府制定这项决策的时候我还在省里，但是大方向我绝对是信服的，也是绝对支持的。那天市委常委会上王江书记和很多同志都诠释了对四个项目的看法，也包括你惶惶同志，我是受益匪浅啊。今天你能再一次交换看法，想必你在市委常委会上有所保留吧？这样也好，私底下能把想法和意见说深说透，你我都是市委市府的主要领导，互相通气对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
惶惶望着刘明的脸，琢磨着这位书生一样的市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等刘明说完，他说道：“市长，其实我对这几个项目保留我个人的一些看法……”
刘明一愣。很显然惶惶的话让他十分吃惊。一个在市委常委上表示支持和服从市委决定的常委，私下里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表里不一是什么呢？
也不管刘明的情绪怎么变化，惶惶接着说：“市长，我不是反对这几个项目，我是对市委市府提出这个战略的时机和制度上保留意见。”
“哦。”刘明更加云里雾里。
惶惶接着说道：“改善一个城市面貌，当然要靠重大的竞技项目作支撑和后盾。灯城的情况市长你是知道的，过去虽然有过盐业的辉煌，也有过灯产业的辉煌。可是改革开放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灯城都没有调整好发展的方向，导致错过了很多很好的历史机遇，这些经验都是需要很好总结的。过去的一个阶段，市委市府在这方面有过一些调整，提出了一系列的改革和突破办法，但问题是这些措施的提出是不全面的，比如说没有市政府的意见，说再直白一些，在市委提出这一套战略的时候，我就曾提出过一个建议，最好是等一等，等我们的新市长到位之后在做最后定论，这样不至于新市长到位之后又作调整……”
刘明能听不出来吗？惶惶这是找理由和他套近乎，向他表忠心呢。虽然这样做有些劣作，起码说明他本人对王江书记和柳芽市长保持了距离，这样的人难保不对他也暗地里是手脚。他虽然心里明白这些，但她绝不可能因此而指责他什么，起码现在这个阶段他还需要得到他的支持，团结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一直沉默着，静静倾听惶惶的意见。
惶惶接着说道：“实际上这些规划都是市委代劳的，根本就不是市政府提出来的，我不知道市长你怎么想，总之我知道，你对现行的这些措施，你还有一个学习过程，是不是与你的执政理念相一致，还有待时间的验证，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市委的越俎代庖并非都是科学的……”
话一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明很清楚，他必须要有一个十分明确的态度，而且这个态度还得坚决，要不然，这就是他和王江书记为首的灯城市委产生裂痕的开始。不管惶惶的意见多么冠冕堂皇，多么设身处地的站在他这个代市长的立场，他都必须断然拒绝惶惶的这种示好，只要他今天放纵下去，后果是他这个代市长所无法收场的。于是他清清嗓子，慢悠悠地说：“惶惶同志，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话不扯远了，我想问问你，你觉得这些项目本身对灯城是否有发展？不论是短期还是长远，对灯城是否有利？”
惶惶算是错误的判断了这个书生样的代市长，不想他会这样强硬。惶惶也算是灯城市官场的不倒翁了，他早就设定了这样一种结果。一旦刘明表达出这样的信息，他必须勒缰绳，改变一个方向。总之他不能与这位新到位的市政府当家人闹僵，寻求局部上的一致加以利用。于是他马上改变风向说：“总体上说，这几项措施对灯城的未来是有利的。”
刘明随即说：“好的，这个前提是明朗的，你可否说说你对这几个项目现阶段有没有什么好建议？或者现阶段存在的问题？”
惶惶回应道：“这正是我想说的。”
这也正是刘明特别想知道的。
惶惶阐述了他的两个观点。其一，既然决定要搞好这四大项目，就应该抓住历史机遇，加快速度推进，尽快让这些项目形成灯城新的经济增长点，形成独特的灯城经济圈。其二，现阶段对四大项目的推进速度有所放缓，他担心有企业财团会产生变故，这样会给这一次的大变革带来不良影响。其三，希望刘明市长能亲自主抓这个项目，加大市政府对这几个项目的领导力度。倘若不了解他的真正意图，他的言辞是没有丝毫错误的。
刘明问道：“你是觉得柳芽市长管不好这些重大项目吗？过去这四大项目都是在她的主导下形成啊？”
惶惶辩解说：“我并不是人为柳芽市长的能力有问题，她主持哪些项目，是因为当时市政府没有一把手，现在你到位了，这些项目理应该你来主抓，我们这些副职都可以全力以赴协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