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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间的薄雾渐渐散去,殊颜收起提前放在水里的渔网,将被网兜里较为肥大的鱼儿挑了出来,其余的全都丢回了水里。
厨房内,云夙看着他熟练的刀法,三下五除二就处理完一条鱼,不用多想就知道晚餐是什么,顿时露出了嫌弃的脸色,“又吃鱼?你知不知道你的厨艺有多差?”
闻言,殊颜操起菜刀就往他身上甩过去,可惜他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而菜刀结结实实地插在了他身后的木板上。
“忠言逆耳利于行,你若只听得进去好话,等同于闭目塞听,没有半点长进。”
“我信不信我下药毒死你。”
“不信,因为我不会死。”
“……”
院中,云夙双手环胸,倚在身后的桃树下,自动无视了扑鼻的鱼腥味,静静地仰望着璀璨的星空。
他不信,不信真的有人能摘下遥遥漫天的星月。
夜幕之下,花不语只感觉到耳边有风拂过,衣袖偶尔被剐蹭几下,她的眼睛上蒙着白帛,什么也看不见,每走一步都觉得会踩空。
但能感觉到手被紧紧握着,心里便没有那么不安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她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神秘,但是直觉告诉自己马上一定会接收到一份惊喜的礼物。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松开了,同时,有一双手解开了绑在脑后的白帛,当白帛落下时,她缓缓睁开了眼,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住了。
她仿佛置身在浩瀚的宇宙中,四周皆是点点星光,熠熠生辉。她伸出手,抓住了一点星光,那点星光就这样在她的手掌里闪闪烁烁。
她再松开手,那点星光便飞离她的手掌,重新融入夜色中,与漫天的星光相辉映。
只见言笙双手捧着一个荧光的球型布囊,从黑暗中带着光朝着她慢慢走来,他身穿着白衣,穿过星空,捧着明月,笑着说道:“素手摘星月,换你笑靥如花。”
她接过他手中的‘月亮’,低声一笑,“原来这就叫素手摘星月。”
“你若想要真正的星月,那我再努力试试。”
她立马说道:“可别了,天上的星月是属于大家,而我只是逗逗你,你怎么给当真了?”
布兜里的萤火虫挣扎着想要出来,见此,她抬起了双手,对他说道:“我们把它们变回星星吧。”
他点了点头,用手指甲在上面划开了一个细口子,布兜破开的那瞬间,千万只萤火虫从里面飞了出来,一点一点地化作了漫天星光。
星空之下,她坐在草地上,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突然说道:“我听老一辈人说,人死了之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可我想人死后既要入轮回,又怎么能变成上面的星星呢。”
他轻笑道:“我师父也曾这样哄骗过我。”
她惊愕道:“天绝真人也会说这种话吗?完全看不出来啊。”
“不是他。”在他的记忆中,值得他喊一声师父的只有一个人,他慈眉善目道行高深莫测,传道授业虽严厉,却对他如对亲生骨肉一般宠爱。
看着他脸上出现温柔的表情,花不语这才发现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人人只看到他的光华万丈,又有几人能知晓他此前所受的苦,若非经历了大风大浪,她也许也无法体会到成功背后的辛酸。
忽然,她指着其中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说道:“你看那里,那颗星星夺目耀眼,一眼就能被注意到,以后我也要做这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他握着她的柔荑抓住了两只萤火,看着她说道:“双星同生,那我便做你身边的那颗星星。”
双星相伴相生,本是浪漫佳话,却因为永远无法靠近对方莫名让人觉得伤感,永生没有互相拥抱的那一日,唯独陨落之时或许还有机会触碰到彼此的一星半点。
她突然站了起来,对他伸出了握着拳头的手,笑着问道:“猜猜看,我手里的是什么?”
她的手握都很紧,看不到里面的任何露出来的痕迹,言笙猜不到,只能摇了摇头。
她弯着唇角,抬头看向头顶的星空,当见到点点星光从头顶移开,忽然将手里的东西往上一抛,那手里的一簇红纱在上空绽开,隔着星光轻轻飘落在她的头顶。
隔着眼前的红纱,她望着面前的人,笑道:“你诱拐我拜了堂,却未曾揭开过红盖头。”
言笙一时惊愕,不敢眨眼地看着头披红纱的人,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颤颤地伸出了手……
渭水间风月缠绵,如绸缎的河水温柔中带着清爽的冰凉,水知鱼之欢,鱼亦知水之欢,荧光如宝石点缀着满山遍野的花海,珍禽在中互相依偎,感受着属于彼此的温暖。
“阿姐!”
翌日,殊颜端着一碗粥送来到花不语的面前,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说道:“我在里面加了肉沫和葱花,你快尝尝味道好不好?”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米粥,嗯……卖相确实不错,只不过这味道……对上对方如此迫切的目光,她闭上了眼睛,认命地往嘴里倒。
自从味蕾受到了惨绝人寰的折磨后,她再也不敢仔细品尝殊颜送上来的‘美’食,直接囫囵吞枣,这一次也不例外。
当温热的米粥流淌到舌头上,她愣了一愣,试着嚼了嚼,感觉味道终于对了以后,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阿殊你手艺见涨啊!”
“真的吗?!阿姐喜欢就好!”殊颜欣喜若狂,端起碗又要去厨房,“那我再去给你盛一碗吧。”
花不语立马制止他,“阿殊慢着!你先听我说。”
殊颜放下碗,双手叠交在双腿上,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坐姿,水润的眼睛含着柔光看着花她,问道:“阿姐是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花不语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认真地说道:“阿殊,你的记忆回来了吧。”
殊颜的表情僵住了,颦眉问道:“阿姐为何这么说?”
“你没发现你变了很多吗?就是一碗简单的米粥的味道都变了,我记得你跟了我以后一直不擅长厨艺,不可否认,你这段时间一直很努力,但是这世上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了,你的一丝丝变化我都看在眼里。”
殊颜突然握紧她的手,恳求道:“阿姐,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这些记忆我早就不在乎了。”
“阿殊,你应该做回自己,不要为了我而活,这样没有价值,也没有意义。”
他用力地摇着头,忙道:“不是的,阿姐,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对我来说就是最有价值的事情,你要是觉得夜烬君介意我的存在,我可以做你们的丫鬟,端茶倒水也好,洗衣做饭也无所谓,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其实,在那些记忆回来后,他痛苦过、纠结过,这世界对女子充满了恶意,而男子却可以肆意活着,不用被世俗礼教所束缚,那一世就因为她是女儿身,便连累母亲处处受虐待,如果她出生的是个男孩,母亲也不会被逼着继续生儿子,也不会被剖腹取子,她的妹妹更不会在出生后就被活活摔死。
他始终忘不掉,母亲血淋淋的样子,还有襁褓内妹妹冰冷的尸体,越是高门世家,越是看重传宗接代,同样他们的嘴脸也更为丑恶。
他们是恶人,更是罪人,他们连母亲被剖开的肚子都懒得缝合回去,就这么让她这么残破地下葬,她终是忍不住了,拿起了柴房里的镰刀,趁着夜深时将那些人一个个砍死,可惜她势单力薄,最后被家额活打死丢去了乱葬岗。
花不语知道他不愿意再提及那段痛苦的回忆,也没有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去揭开她的伤疤,而是说道:“阿殊,我不会过问你的过往,但是我不想你再为了我浪费时光了,现在的你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而我也找到了会守护我的人,你该去寻找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了。”
“可阿姐就是值得我托付一生的人。”
“不!”她摇头,继续说道,“你只是依赖我,你渴望家人才舍不得离开我,可在世上还有一个人能为你豁出性命,他也是你的家人,我当初救你,是因为我有能力救你,而那个人明明知道去救你就是送死,可他还是做了,这样的人比我更值得你去珍惜,你懂吗?”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要苦口婆心地将最亲的人赶走,她清楚自己不能再自私下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比她更需要阿殊。
殊颜的内心渐渐有了触动,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阿姐……”
其实,他一直都记得,曾经有个二货险些为了自己丢了性命,即便差点死在自己的手里还能没心没肺对自己笑,这样的人有时胆小如鼠,有时又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虽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却总是能不介意世俗的眼光闯入他的生活中,骂不走,打不走,像极了一块狗皮膏药。
花不语揉了揉他的脑袋,对他说道:“以后你要是想我了,你就抬起头,去看看天上的星星,我就在这片星空之下,一同与你仰望着。”
他的眼眶渐渐红润,扑倒她的怀里,紧紧拥抱着她,偷偷地抹去眼角的泪,“阿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无论我是谁,无论我在哪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姐姐。”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说道:“我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只有一件拿得出手的裙子,等会儿你去我房里试试看合不合身。”
或许因为找回了记忆的缘故,再换上素雅的裙子,殊颜整个人多了一丝女儿家的娇柔,比起以前那个整日冷着脸的殊颜更像个女人。
送别之际,云夙淡淡撇了她一眼,“果然人靠衣装,你这副样子倒是顺眼许多了。”
这一次,殊颜完全无视了他的挑衅,转身抱了抱花不语,说道:“阿姐,我会回来看你的,等我。”
她笑道:“好。”
殊颜每走几个便回头一次,眼里全是不舍,对此,花不语朝她挥了挥手,给予最后的送别。
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云夙忍不住叹了一声长气,抬眸看向她,问道:“花不语皑不语,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
闻言,她看向他,挑眉道:“你说呢?”
云夙把弄着玉骨扇,指着她胸口,认真地说道:“你即便是有心,也是石头做的,铁石心肠。”
“阿殊是我的人,留不留她是我的事情,你何时如此关心她了?”
她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在为阿殊抱不平。
云夙冷冷一笑,“你是太看得起她还是看不起我,我只是为自己感到伤心,好不容易拿真心去对待一个人,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次次推开。”
他自嘲归自嘲,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她走了,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
花不语嘴角微扬,既然挑明了,那也不需要太费唇舌,于是说道:“知道还问,现在离开,省得你我都要浪费口水。”
说完,她转身就想回去,谁知突然被人拽住了胳膊,同时耳边传来了冰冷的质问声,“你赶走我,我可以理解,可她却是陪了你四百年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忍心赶走她?不要糊弄我,我不相信什么烂大街的理由。”
花不语转过身,面无异色地看向他,答道:“我只是想和言笙过二人世界,这个理由难道不够吗?”
“够!当然够了!”他慢慢地松开了手,心中万般苦涩。
是他唐突了,擅自闯入他们的二人世界,从第三视角看着他们两人越来越明晰的感情,可想这么轻易打发了他是不可能的。
她想与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那他偏要纠缠不休。
竹风掠过,渭水上泛起涟漪,他坐在凉亭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直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才回过神。
此时,言笙拿着做好的竹蜻蜓正好穿过走廊,见此,他忽然起身,对他发出攻击。
面对突袭,言笙将竹蜻蜓塞入腰间,使出了青鸿剑。
“云夙,你到底想怎样?”
云夙将十六节扇骨对准他,说道:“你的师父天绝真人正是死在这把玉骨扇下,是不是觉得很惊喜,作为杀人凶手的我一直都在你的眼前?”
他的眼里写满了期盼,动手吧,只要他动了手,这辈子这两人就休想摆脱得了自己。
“我知道。”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打断了云夙接下来的计划,他几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言笙冷静地回答道:“在你跟她闯入御庭局后,我发现被你所杀的那些人身上的伤口与师父身上的如出一辙时,自那时我便知道杀了师父的凶手就是你。”
此话让他再次产生了疑问,“那你……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报仇?”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面对他这个杀人凶手的时候,为什么他可以做到心平气和面不改色,是他太过于冷血?还是他根本就不是言笙?
“我敬他师父,处处听他使唤,可他的控制欲让人窒息,他不辨善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娘即便能从那场宫变中活下来,也未必能逃出他的魔掌。”
人世间的爱恨嗔痴念足以让人迷失了本性,他从小挨过骂挨过打,外人看来都是因为师父恨铁不成钢,可他却知那是因爱生恨,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若说花不语是他心中的佛,那么师父就是他心中的魔。
若不是她突然闯进自己的生命里,这世上只怕早已多了一个魔。
“所以,你不想给他报仇,也不会对我动手,对吗?”
“我与你无冤无仇,没有意义。”
“呵呵,看来是我失算了。”他自嘲一笑,收起了扇子,“好歹你我相识一场,我就提醒你一句,好看身边的人,记住,是牢牢地看紧了。”
本是善意的提醒,但经由他口中说出,却有了挑衅的意思。
“不劳你惦记。”言笙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那双如狐狸般狡黠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早已不有单纯,虽没有掠夺性,却让人不舒服。
“言笙!”这时,花不语一声唤,从阁中走来。
她径直朝言笙走去,在他面前摊开了手,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他从腰间将竹蜻蜓放入她的手中,笑着说道:“孝子的玩意儿,你要多少我都做给你。”
她用两只手搓弄着竹柄,只见上面的两根翅膀慢慢地转了起来,随着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随后她松开了手,竹蜻蜓便借着风力飞了起来。
云夙站在两人之外,清楚自己再也插足不了这两人的世界,只能落寞地转过了身,独自走入凉亭之中,而此时薄雾之中,一排竹筏若隐若现,他一跃而起落到了竹筏之上,一手执扇一手负在身后,随着渭水水流的方向飘去。
是梦终究会醒,不是梦却有糊涂时,多少人将梦境当做了现实,倾注了所有的感情,多少人又将现实当做了梦境,以为会有醒来的一天。
云夙清醒的那一刻,也是所有人将永坠梦境的那一天,回想起在渭水间的种种,他恍然大悟,才发现自己错过多么重要的细节。
天雷落地他就应该明白的,花不语回来只是给自己做出了选择,作为牺牲的补偿,她给了自己一段快乐的时光。
“主子?!你要去哪?”
熔浆尚未爆发,为时未晚,他还来得及!
凌霄云下,他看见了一个人站在那,下面便是熔岩山口,下面流动着滚滚的熔浆,他立即飞到她的身边,用尽全力将她拽了回来。
他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花不语!”
花不语未料到会有第二个人的出现,看着他皱起了眉,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云夙看见她曾俯视的熔浆,龇着牙,愤怒地问道:“我倒要问问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你是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最看不惯你这样狂妄的人,不自量力又冲动莽撞!”
“你做事情轮不到你评头论足!”
他用力地抓着她手臂,越抓越紧,“我有资格来追回我自己的东西,你答应给我的阴泉石呢!现在马上给我!”
花不语挣扎着,想要摆脱他,“我说过我们早已两清。”
“我欠你归我欠你,你答应我的归你答应我的,这是两码事!”
花不语见他如此强势,便一掌将他推开,可就在她动手的瞬间,千丝刃再度将她绑住,只要她稍微有所挣扎,便立刻被千丝刃切碎。
她沉下了眸子,怒道:“云夙,你松开!”
他手里握着千丝刃,带着悲凉的音色说道:“想我九尾本是神族,却因民间流传的故事而被认为是妖祸的代表,要改变世人对我族的印象是不可能了,但他们有一点没有说错,九尾九命倒是名副其实。”
眼见地下翻滚的熔浆即将迸发,她内心焦急着,只好向他求饶,“云夙,你放了我吧,当年是我有眼无珠将你当作狗,你既是神族,就不要与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突然,他咬牙一咬,硬生生地拔下了一尾,红着眼看着花不语,道:“花不语,我送你一命,还你人身,作为代价将阴泉石给我。”
说着,他将握着狐尾的手伸向她的胸膛去挖出阴泉石。
花不语疼得直流冷汗,嘴唇被两排牙齿咬出血,痛苦地看着同样冒着虚汗的云夙,“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以身殉道嘛。”他说的轻松,仿佛只是件芝麻绿豆的小事。
在看到对方眼眶变得微红时,他苦涩笑了笑,说道:“花不语,我这一生挑拨离间、害人无数、刨坟盗尸,几乎从没有做过什么一件好事,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你该支持我、成全我。”
“云夙……”
她的视线越来越朦胧,连近在咫尺的面孔也看不清了。
在她倒下的那一刻,云夙收了千丝刃,将她稳稳抱住,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所谓的感情大约就是如此,轻而易举地战胜了理智,明知道前路充满了危险,却毅然选择迎难而上,一去不复返。
而母亲说的也没错,一旦动了情,便是万劫不复。
看着那边追来的人,他笑着慢慢松开了手,对他说道:“我说过的,要你将人给看紧了,牢牢地看紧了。”
岩浆能熔化一切,再加上天雷的引爆,流向大地是必然的事情,到时候才叫人间惨剧,这是真正的天罚,没有人能逃脱得了。
如果还有一线生机,那便是他手里的这个东西了。
阴泉石在他的手里不断发出躁动,作为一块没有意识的破石头,也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如有了灵性一样,出于本能想要逃离这里危险的地方。
云夙收紧了掌心,牢牢握住了它,望着底下随时都会迸发的熔浆,闭上了眼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从脑海里一一闪过,或是残忍,或是美好、或是……
越临近山口,他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大,八尾绽开,通体雪白是它最美丽的姿态,与红滚滚的熔浆相比,美得让人心碎。
曾经有个人,梦里倾注了感情,梦外结束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