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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过去,转眼已是半年。半年来朱雀还是那副样子,意识和躯体仍然没有重合,只不过有张大福夫妇在,一直没有受任何的委屈。
村里人也都习惯了朱雀的存在,单纯得像个孩子的朱雀,颇得大家的喜爱。甚至有几个还未婚配的男丁,专门托人上门提亲。
张大福夫妇开始并不同意,认为朱雀不定哪会恢复神智,这班凡夫俗子怎会配得上?可是一日日的过去,朱雀始终不见好转,不禁为朱雀的未来担心起来,总不能老是一个人无依无靠吧?心思也就慢慢活起来,对提亲的男丁们不再拒绝。
替朱雀找寻夫君,张大福夫妇也是左挑右选,终于看中一个叫阿春的,长的英俊,就是家中寒酸了些。张大福夫妇也打定主意,把朱雀当成闺女看待,是出嫁,其实结婚后也是住在家中的,等于是找一个上门的女婿。对于这一点,阿春家里并不反对,张大福夫妇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亲事定下,就找了一个好日子拜堂成亲。
成亲这日,整个村庄张灯结彩,又是集体的活动起来,朱雀不知道是自己成亲的日子,甚至对成亲一点概念也没有,只是被人打扮成花花绿绿的样子,关到屋里不让出来。
这哪能关的住朱雀?神智虽是不清,但身子灵活的很。寻了一个空子,便跑出来跟在一群孩的后面东躲西藏的玩闹。
几个负责给朱雀打扮的婆子,在后面追着,因为年龄大,腿脚跟不上,只是在后面远远的坠着,到引得众孩儿跑的更欢。这别样的一追一跑,成了村里的一道欢乐的溪流,流到哪儿,哪儿就是欢笑一片。
拜堂成亲什么的,因为朱雀的不配合也就免了,直接就开了喜宴,忙活了半的人都坐下,因为都是熟人,瞬间就喝成一片。
菜是地道的农家风味,品相略差些,滋味却足,淳朴中带着厚重,简单里含着深奥,平常中带着幽香。酒依旧是拿手的青竹酒,只不过这些并不是张大福夫妇带回的,而是回来后现做的。
选用优质的高粱酒,直接在竹子上打孔注入,再封住口,过上月余,另取孔放出。原本无色透明辛辣扑鼻的酒,变成淡绿色,不再辛辣,酒香中还透着一股竹子的清香,只闻气味就会让人口底生津。
朱雀哪里像个新娘子的样子,像孩子一样的稳不下来,这个桌上吃两口,又到另个桌上夹几筷子。好在是半年来众人都习以为常,并没有人怪罪,只是可着劲儿的向阿春灌酒,嫉妒他有好福气,得到张大福夫妇的青睐。
朱雀见众人都在饮酒,觉得好奇,又闻着清香扑鼻,就拿过酒壶尝了一口。不喝便罢,一喝起来朱雀就收不住了,片刻酒壶就见底了。朱雀觉得意犹未尽,跑到放酒的地方,开怀畅饮起来。
起先没几个人注意,但是随着朱雀越喝越多,众人都停下来目瞪口呆的望着,甚至有些年轻些的还叫起好来。足足十来斤酒下肚,朱雀才觉得满足停了下来,站起身想走,一阵酒意袭来,不自觉地趔趄了几步,将头一下磕在柱子上,人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大福夫妇分开众人上前,检查了一下并没有见朱雀受伤,额头也不见红肿,只是忽略了原本眉心的那个红色凸起已然不见,还到是朱雀酒饮的多了醉了过去,让人帮忙将她抬到洞房,归来后接着将换了进行到底。
朱雀并不是晕倒或者昏迷什么的,反而是无比的清醒,只是还不能支配身体而已。
朱雀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将意识与躯体融合,原因就出在这具躯体上面。经过混沌珠用混沌之力改造的躯体,已成半神之体,单凭朱雀的意识无法破开屏障进入脑海,拼尽全力也只进入一丝,大部分被卡在外面。混沌珠虽然最后附着在意识外面,但已经沉睡过去,起不到作用了,所以就一直这样僵持着。
经过半年的时间,壁垒处依然松动,碰巧的将头磕在柱子上,也将朱雀的意识一下推入脑海,而混沌珠依然留在眉间,只是隐在皮下,看不到了。
意识的涌入,将原先的一些与躯体的联系完全冲断,所以朱雀才看上去如同晕倒,但是意识已经全面恢复,正一点点的和身体融合。
空无一饶洞房中,朱雀由眼睛开始,逐渐的融合着,到最后“轰”的一声,再无任何的阻碍。朱雀仔细地体会着身体的变化,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传来,方才知道这才是自己的身体——这一世中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体。先前的身体都是别饶,对自己的意识总是有些排斥的,所以感觉上好像少零什么。
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朱雀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一个正常的人,这是朱雀一直渴望的。之所以一直对夏端墨不冷不热的,并不是自己没有感情,而是自己没有信心。那时的自己只是有女饶外形的怪物而已,算不上真正的女人,自己不配喜欢他。
曾经无数次的在梦里想象与夏端墨成婚的时刻,最后都是在哭泣中醒来。只有精神层面的爱,是残缺的,自己能够保证专一性,夏端墨能吗?他的肉体能吗?
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可以大胆的出自己的爱了,因为从现在起,自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想及此处,朱雀再也忍耐不住,翻身而起,就要去夏国找夏端墨。
走到门口时,看着外面欢喜地的人们,朱雀将前面的意识搜寻,登时陷入两难。
自己是新娘?!这个喜宴是为自己而办。是那个自己放走的酒楼掌柜收留了自己半年,新郎好像是那个叫阿春的伙。这算什么?自己已算嫁为人妇了?
朱雀想了半,也没有想到拜堂成亲的场面,不由心中暗喜。没拜堂就不算成亲吧,自己此时不走还待何时?转回身去,歉意的在留了一封信,从后窗出去,一溜烟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