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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一鸣“嗯”了一声,何苗很兴奋,“明日我们再进去取些给娘和两个娃儿洗澡和饮用吧?说不定娘的眼疾都能治好。”
齐一鸣沉默了,对于那个神秘空间里的一切,他都有很深的忌惮,觉得还是能不进便不进的好。
而就在此时,王婆子忽然惊呼着小跑出来,脸上还带着惊慌之色。
“娘,怎么了?”小夫妻异口同声询问。
“我、我好像能看见了!”王婆子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
何苗愣了下,接着喜出望外,“你看东西很清楚了吗?”
“可以看清你的身影,就是模样还有点模糊。”
“太好了!”
两夫妻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可是王婆子却有点忐忑不安,“我这眼疾有好几年了,也看医吃药,一直没见好转,方才眼睛又痒又痛,我用点热水洗一洗,结果睁眼就能看见了,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何苗上前,高高兴兴地挽着她的胳膊,“哎呀,娘,或许是您得了两个孙子,这一高兴啊,身体的抵抗力增强,病就都全好了;又或许是您行善积德一辈子,老天爷开眼,让您的身子好起来,以后呀,长命百岁呢!总之,眼睛能看见,那是天大的喜事,您就别多想了!”
王婆子不懂什么“抵抗力增强”,可听到“老天爷开眼”,她便想起昨晚上自己绝望时,在天地之间那一跪。
或许真是老天爷垂怜,让她的眼睛恢复光明,好让她以后看着孙儿长大呢!
顿时又高兴了,“噗通”一声跪下了。
“谢谢老天爷,等孙儿洗三,我定好酒好肉祭拜您!”
毫不含糊地磕了几个响头,爬起来就往屋里跑,“两个孙儿我还没瞧清,我得好好看看去!”
原本瘦弱的身子变得十分灵活,何苗喊了一声,“娘,您慢一点儿!”
瞧见小妇人的身形消失,何苗嘴角仍含着温柔的笑容,脸颊上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不经意抬眸,却对上齐一鸣幽暗的双眸,也不知他看了自己多久。
脸上有些赫然,她垂眸,低声道,“定然是娘吃了这野猪肉,眼疾才改善了,再让她多吃几回或许便能痊愈了。”
齐一鸣双眸也露出一丝笑意来,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手上继续在忙活。
何苗却是灵机一动,忙说道,“相公,这说明,野猪和老虎的肉,能治人的伤和病。你把这些肉全拿到外面卖,就说是这是万药山上打来的猛兽,平日里专吃各种名贵药材,它们的肉能治百病,吃上半斤,能将病症减轻,吃上一斤到三斤,保证药到病除。你卖二十两一斤,估计也很快卖光。”
齐一鸣停了手,蹙眉向她看来,“这并非是药,你如何就敢给出‘治百病’这样的承诺?”
“相公,这肉真能治病,你信我!”何苗身上原本还隐隐作痛,可眼下是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了,加上王婆子的眼睛好了,她对这肉的神奇功效可是深信不疑,见齐一鸣不信,她有些着急,“要不你先赠小半两给那些要买的人,让他们先煮了吃,愿意买再回头。”
齐一鸣拧眉做沉思状,显然是把她的话给听进去了。
何苗赶紧加了一把火,“相公,虽然这法子是麻烦了些,可是价格却翻了千倍,等你把这些肉卖光了,咱家过年、孩子满月酒等等的钱都有了。更何况,里边就那么一片小空间,野物有限,只这一回凑巧捕了猎物,下一回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呢,老珍贵了。”
齐一鸣抬眸,面上似笑非笑,“既然这般珍贵,何不留着你自己吃?”
“我呀,吃过了,身上没毛病就行了,再吃也起不到别的作用,那就真是暴殄天物了。”
齐一鸣深深看着她,内心是思绪万千。
这媳妇是改变个彻底了,要是以往,如若得到这么些宝贝,定会自己吃掉大半,剩下的小部分,一定会捎回娘家,他和娘亲,是肉腥味都指望不上的。
这一切的转变,是因为那片小天地?可在她得到玉佩之前,改变就已经很大了。
他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了,说道,“既然难得,就该先紧着自家人。钱财乃是身外物,远没有人的健康重要。就留下整只野猪吧,给舅舅家、外家、乡亲们都分一些,只卖白虎好了。”
何苗一想,也好。自己得了好处,还不忘惠及乡邻与亲人,这丈夫也是重情重义的。便甜甜一笑,“一切但凭相公做主。不过,那白虎肉你可以将价格提到五十两一斤。”
齐一鸣深深蹙眉,一头老虎也顶多能卖个百八十两,却让他一斤肉卖五十两,暗道这丫头真是想钱想疯了。却没有反驳她,只想着明日自己把握分寸就行。
“去睡吧。”他说道。
“嗯,还等会儿。”何苗显得精神勃勃,丝毫不见疲态,“相公,这些肥油留着咱们榨油吃,这些下水,你待会儿清洗多几遍,加些盐和面粉搓一搓,就能清理干净了。还有这些骨头,统统留着,用盐腌起,都能吃的。”
齐一鸣一脸嫌弃,“下水有异味,骨头没肉,不要也罢。”
“要的要的,明日你给我买些调料回来,我保管做得香喷喷的。”何苗一脸自信。
齐一鸣将信将疑,“你会做菜?”
何苗神色一怔,这才想起原主的后娘只让她做粗活,像做饭做菜这些,是继妹的事儿。按照她的话说,继妹将来是要嫁入大户人家当少奶奶的,烧得一手好菜,也是一门争宠的技艺之一,是以在继妹很小的时候,便训练她单独做饭了,而原主却是连碰都不让碰的。
不过,齐一鸣并不知道这些。
于是,她便面不改色地道,“会呀。你不知道,我爹的嘴最叼,饭菜做得不好,他都不吃呢!”
“是吗?那为何你到了我家便不会了?每日只遣娘亲去做,一面翘着二郎腿吃,一面嫌弃,却全吃个精光,半粒米都没给娘留。”齐一鸣却毫不留情拆穿她。
何苗面上一热,神色讪讪,“人家以前不是不懂事么。”
齐一鸣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若人犯下的过错都可以用一句“以前不懂事”来带过,那被她伤害过的人,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