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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现在怎么样了?不!是大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回娘娘,大皇子依旧被幽禁在府里,整日不问世事,饮酒作乐,身子骨早就不比从前,心中郁结已久,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继续给本宫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
阴沉的气,让人不觉有些压抑沉闷。
丫一如既往地坐在绣舞旁,随心自在地磕着瓜子儿,守着宫女们学织女绣。
突然一群太监来到司制房,为首的李公公一脸严肃,昂着头,指着端来的木盘中的衣服。
“木司制,这件衣服上的牡丹是谁绣的啊?”
一名太监将那件华丽的衣服提起来,所有宫女都将目光放在那件衣服上。
木桑赶紧对李公公行礼,“李公公,这件衣服是李寻依在的时候绣好送去玉晨宫的,木桑也不清楚。”
“玉晨宫不是景嫔的寝宫吗?她的衣服上面为什么会绣牡丹啊?”一位宫女嘀咕道。
“这件衣服上的牡丹是谁绣的,主动站出来。”木桑对着众宫女道。
“这几日从来没绣过牡丹。”
“我也是。”
“不过这牡丹怎会如此像芍药呢?”
丫望着那件衣服,倒是有几分眼熟,自己好像确实是绣过芍药花,并且是用左手绣的。
“若雪前几日绣过芍药,但并未绣过牡丹。”
李公公望着佘若雪,眼中似乎有一丝疑虑,“佘若雪,你可看仔细了,这朵花,确定是你绣的?”
听着这语气,李公公仿佛在暗示自己什么,于是走上前,拿起那件茶色的衣服细看,那朵牡丹上确实有自己刺绣的痕迹,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明明是绣的芍药,怎会变成牡丹?
一定是有人故意改动过。
人尽皆知,举国上下,只有皇后才配穿绣牡丹的衣服,而其他妃嫔若穿绣有牡丹的衣服,则会被视为不敬,越位。轻则降为处罚,重则直接处死。
这是从景嫔的寝宫拿回来的,从自己绣好芍药开始,送去玉晨宫,这件衣服到底经过多少饶手,又有谁知道?
看来今日这件事,明显是针对自己而来。
“李公公,若雪确实绣过芍药,但这朵芍药为何会变成牡丹,若雪并不知情。”
“这件衣服,是李寻依亲自送去玉晨宫,她未检查仔细,自然受罚,上面的花确实是经你的手绣的,那么你也要受罚。将佘若雪带走。”
“李公公,可若雪绣的明明就是芍药,并非牡丹。”
“可你现在要如何证明?”
“这……”丫不知该如何为自己争辩。
李寻依现在对自己恨之入骨,又怎会帮自己证明清白?但是,将芍药改成牡丹花,绝非她做的,毕竟,她不会傻到将自己拖下水。
看来背后要刁难自己的人,在皇宫之中,势力非常。
“来人,将她带走!佘若雪麻痹大意,将景嫔衣服上的芍药错绣成牡丹,责令贬去辛者库!”
辛者库!
丫惊如霹雳。
没想到自己上一秒还坐在绣屋惬意地嗑瓜子,下一秒就要被贬去辛者库!
这深宫之中,突如其来的变化,总是让人始料未及。
可叹自己兜兜转转,还是进了辛者库。
之前送给李公公的银子也没算白给,他亲自将自己送到辛者库,还特地对辛者库的老嬷嬷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离开之前,对自己悄声道:“佘若雪,你也是个聪明人,杂家能帮到你的,就只有这些了,你好自为之吧。”
“多谢李公公。”意思是自己送他银子那事儿,就此翻篇,他对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李公公走后,一位老嬷嬷走上前来,虽然皱纹满布,但能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五官明朗,深黑色的宫服,显得沉稳严肃。
丫跟在她身后,进入辛者库。
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便是各种花色的衣服晾在绳子上,密密麻麻,五彩斑斓。一群宫女正在忙碌地凉衣服,丫仔细一看,那一双双手,全被冻得通红,肿得不成样子。
“苏嬷嬷!”众宫女打招呼。
而带路的嬷嬷几乎无视这些宫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一直板着脸,冷若冰山。
走过前院,进入屋子,这屋子里与外面的冰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屋子里堆满了精致的暖炉,十分温暖。
旁边全是木质的凉衣柜,每一个柜子都至少有十层,每一层都摊着一件华丽无比的衣服。而屋子里也有绳子,木架,上面挂有皮毛,披肩等。屋里约摸有二十几个宫女,有的正在为暖炉添碳火,有的正在将衣服摊开,有的正在打理皮毛,有的正在整理烘干的衣服,叠好分类。
“苏嬷嬷!”众宫女再次行礼。
“嗯,继续忙吧!落日之前务必将烘干的衣服送往各宫。”
“是。”
丫继续跟着苏嬷嬷,她发现,这里所有的宫女,都不曾正眼瞧过自己。仿佛自己的到来,并不能引起任何饶关注,她们丝毫不在乎。
走出暖屋,一股寒风吹来,丫冷得打了个寒颤。
这里就是大大的水池,池子边上百名宫女在埋头洗衣,细看她们的手,个个红肿不堪,像极了猪肉肠,而身上湿淋淋的,脚浸泡在水里,恐怕早已冻坏。
她们忙得根本没时间同苏嬷嬷打招呼,也没时间讲话。
丫还发现,有些宫女被毁容,有的宫女只有一只眼睛,想必这些宫女都是在宫中犯过大错,才被贬到辛者库。
“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池子里。
“不好了,有若进水里了!”有个宫女惊呼道。
“瞎嚷嚷什么?9不快将她捞起来!”苏嬷嬷厉声呵斥道。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那人才算被捞起来,可惜再摸她鼻息的时候,她已经断气。
丫以为她是呛了水,按压她胸部许久,仍然没反应。这才看仔细,她的手瘦得只剩皮包骨,眼白泛黄,瞳孔放大,但口中无水渍。
“她在落水之前,应该就已经停止呼吸了。”
“这些都不重要,走吧。”苏嬷嬷似乎对她的死十分淡定,就仿佛刚刚死的就是一条猫狗,不,连猫狗都算不上,顶多,算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