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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河道,逆流而上,一人一鼠再走过那村子。
河两岸,有人生,有人生。
……
“……邹源你把撮箕拿过来,这有块大石头,石头底下肯定有螃蟹……”
“……来了,来了……”
河道从一山中村落村口绕过,平缓了些的河水,在河岸边冲刷出些河滩。
两个附近的孝,挽着裤脚,踩着河滩上水浅的地方,拿着个竹编的撮箕,旁边摆着个水桶,
其中个孝喊了声,另一个孝拿着撮箕,溅着水飞快跑了过去,
“……果然有……邹源,在你那边,快抓……”
河边枝叶映在河滩上的影子随着阵阵拂过清风微微晃动着。
拂过清风中,混杂着些河水溅起的声音,孝欢喜着的话语声。
踩着河岸边的小道,听着,看着,廉歌走过,再沿着河道,逆流而上着。
“……要吃饭了,别在那儿捉螃蟹了,赶紧回来了……”
“……妈,我们,我们捉了好多螃蟹呢,晚上炸着吃吧……”
似乎大人喊着河滩上两个孝,孝提着水桶,提着撮箕跑回了村子,
混杂在清风中的话语声在廉歌身后渐渐远去。
……
“……晚上吃点啥啊。”
“……先看看吧。”
当空的太阳渐变换着位置,往着西面斜去。
再沿着河道,走过河道条支流。
廉歌看着近处,远处的景象,听着耳边响着的话语声。
走过的那条支流盘绕着些种着些油菜,麦苗的田地,
田地后,是紧挨着条村道的村落,
孝在院子里,村道上追闹着,人家上,升腾着些炊烟,从村子外,地里回来的人往着自家走着。
支流边,延伸到河面上的阶梯上,
站着对老夫妇,似乎是刚在田地里忙活完,
借着支流河里流过的水,洗着脚上穿着筒靴上沾上的泥,说着些话,
“……娃说晚上回来,要带点菜回来,先看看吧。”
“……成。”
沿着河岸,一人一鼠渐行渐远。
话语声也在身后渐渐远去。
……
沿着河岸,廉歌挪着脚。
身侧或是走过些村落,或是远远看到座小镇。
不时湍急,不时平缓些的河水,有些蜿蜒着朝前延伸着。
朝着上游,廉歌走着,看着沿途的景象,山林,人家,过路的人,
听着山林中响着的虫鸣鸟啼,枝叶在身前让开时的窸窣声,
听着人家屋里传出的些,一家人吃着饭时的欢笑声,夫妇两人做着晚饭,说着白日些琐碎事的话语声,孝的追闹声,大人的招呼声,老人坐在村子口说着村里事的絮叨声,门前屋后些鸡鸣狗吠。
阵阵清风混杂着沿途些声音,再拂过河面,再混杂上些河水或湍急冲撞着河岸,或平缓汩汩流动着的声音。
头顶之上,
往着西面斜去着的太阳渐化为夕阳,朝着地平线靠近,渐被远处山岭遮挡。
……
“……吱吱,吱吱吱。”
河道再穿过一处荒野,近处看不到什么人家。
沿着河道朝前看去,河两岸是些拦着去路的灌木枝叶。
有些宽阔的河道里,似乎因为地势起伏,河水变得湍急,咆哮着,从上游冲刷而下,
冲撞着河岸,溅起阵阵浪花,再朝着下游咆哮而去。
站在这被河水冲撞震颤着的河岸上,廉歌停下了脚,
转过视线,沿着河道里咆哮着的河水往前看去,
肩上,捧着个先前从过路野果树上摘下来野果啃着的小白鼠,也立起了前肢,转动着脑袋,朝着前侧张望着。
前侧不远,河道再往前,分岔成了两条河流。
两条河流咆哮着,不时溅起阵阵浪花,再在近前汇流,往着身后奔腾而去。
已经是傍晚的天空上,夕阳已经被远处山岭遮挡,只剩下些余晖往下挥洒着,映在汇流处不时激荡起浪花上。
而就在那两条河流的汇流处,河水翻腾冲撞交汇的地方,
余晖映照下,一道身影正在那咆哮着的河水中挣扎着,身前还浮着道身影,
不时浪潮咆哮着,卷下,那道身影连带身前浮着的那道身影被河水淹没,往着下游冲刷下段距离。
紧跟着,那道身影又挣扎着,托着身前浮着的那道身影再从河水中冒出,费力着,迎着不断咆哮着下的河水,往着其中条分岔的河道上游,一点点推着身前浮着的身影,往前走着,
又再走到那两条河流汇流,河水最湍急汹涌的地方,再被咆哮着,汹涌着河水卷着,沉没,裹挟着往下游去,一直冲撞着到河堤上,
那道身影又再费尽着力气,从咆哮着的河水中,带着身前那道身影从河水中冒出,往着上游走着。
就这么,
那道身影带着身前浮着的身影一次次被汹涌着的河水冲撞着,裹挟着,冲刷到下游,淹没在河水中,
又一次次费着力气,从河水中钻出,推着身前身影,往着河道上游一点点走着。
那道身影在河水交汇处,挣扎着,不断带着身前那道身影,在汹涌的河水中起起伏伏。
……
看着那两道身影,
廉歌再挪开了脚,沿着河岸,往着那两条河流汇流处走去。
身前拦住去路的灌木枝叶不断朝着两侧,
走至上游两条河道汇流处,廉歌再停下了脚。
转过视线,再看了眼那在河水中,不断挣扎的身影。
天眼之下,
那道浮在水面上,不时又被汹涌着的河水淹没身影,
身上穿着蓝色的工装,脚上的鞋已经不知去处。
工装似乎已经被河水浸泡得有些时候,带着些河里泥沙。
朝着上的脸上,从衣服上露出来的手上,已经发涨。
发涨的皮肤被泡得发白,有些地方已经腐烂,露出其下的烂肉,被河水冲刷着,勉强缀着。 这是具尸体。
推着这具尸体,不断在汹涌着的河水中挣扎着,起伏着的身影,
身上穿着同样的工装,似乎被河水浸泡的,有些发白起皱的脸上,和那尸体已经发涨勉强能看出来的五官,勉强能看出来些相同的痕迹。
这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此刻正咬着牙,迎着不断冲刷而下的河水,费力着,推着身前的尸体,往前一点点挪着脚。
挣扎着,
推着这具已经发涨尸体的身影再费力着走到那河水汇流处,
又是一阵汹涌着的河水冲撞着,咆哮而来,
河水在尸体上溅起阵浪花,那具尸体,连带着推着尸体的身影再次被河水掀翻,淹没,
只能看到那身影,被河水冲刷着,往下游推着,
还死死拽着那具尸体,不断挣扎着,再翻腾着的河水中起伏。
被推着,带着,冲撞到了河堤上,那道身影又再挣扎着,托着那具尸体,从汹涌着的河水中冒出了头,
再一次,咬着牙,脸上有些狰狞着,费尽着力气,推着那具尸体,再一点点往前,
迎着不断冲刷下的河水,一点点将尸体往上游推着,再走到了河水汇流处。
“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