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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居》开机一个多月了。
经过了长时间的磨合,拍摄也渐入佳境了,只是众人多少都有些疲惫。
尤其是幕后人员,拍摄期间每不到六个时的睡眠时间,这已经是影视制作人员的常态了。
制作人员通常早上要比演员提前一个时到达片场,进行布置场地和道具、组装设备、布置灯光……
拍摄结束后,演员可以马上就走,但制作人员还需要收拾设备,清理场地。
这群人拿着有限的血汗钱,在幕后默默地奉献,他们服务于形形色色的演员……
这些演员大多被观众所悉知,名利双收。
而那些幕后的工作人员,却只有在影片结束时,在那密密麻麻的职员表上,出现一次名字!
所以吴淮对每一个剧组工作的人员都心着敬意,态度诚恳。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色已经逐渐昏暗,《蜗居》剧组依旧在最忙碌的工作郑
这是要拍摄《蜗居》中一个很有戏剧张力的片段,就是贝打电话给海藻,但却被宋思明接到的场景。
为了追求昏暗的真实感,席平良特意要求在晚上拍摄这个片段。
“在正前方地上放一个黄射灯,光度调暗,只要能看清轮廓就行!”
“让道具组把准备好的红灯笼给挂上,人像前就不用挂了,背景要用上。”
“另外,把火花棒给准备好,这是映射剧情的,多备点!”
……
拍摄《琅琊榜》时,江守源都是把这些零碎的事情交给蒋贤聃,自己把握大方向。
而席平良在拍摄《蜗居》时,事无巨细都由她亲自指挥,这也看出两人执导风格的不同。
“阿淮,怎么样……看你的神情有点疲惫啊!”席平良笑着拍了拍吴淮的肩膀笑道。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合作之后,吴淮早已把之前试镜时的芥蒂放下,和席平良的关系也越发密切起来。
至少从拍摄上,吴淮是完全信任席平良的能力。
“我没事,你们才更辛苦!”吴淮笑了笑,对剧中众人道,“我已经让场务订了夜宵了,等下大家一起吃完再回去啊!”
周围传来了一阵欢呼声,瞬间打起了精神。
“阿淮想得真周到!”饰演宋思明的聂邵郁赞叹着道。
“淮哥万岁,爱你么么哒,我要吃龙虾!”窦芃更是抱着吴淮的胳膊欢呼着。
“还你淮哥,等下你淮哥就发现你出轨了好吧!”席平良笑着调侃道。
“如果淮哥真是我男朋友,我才不会出轨,哼。”窦芃把脸贴在吴淮的手臂上哼声道。
在这一个多月的拍摄中,窦芃都成为吴淮的脑残粉了,有事没事就缠着吴淮。
吴淮挣脱了窦芃的手臂笑骂道:“芃你别闹,我酝酿下情绪,对了,你们等下给我搭台词时用点感情……”
此时拍摄的只是贝这一场连续的情景,到时候再进行剪辑。
“席导,这个场景拍摄直接用长镜头吧,情绪不会被打断,到时候再剪就是,也省点时间!”吴淮又对席平良道。
对于演员而言,长镜头的表演对演技的要求更高。
但席平良清楚,这样的镜头对吴淮而言没有太大的难度。
在沟通好拍摄细节之后,吴淮开始酝酿着情绪。
十月份的夜晚已然有些冷清,冰凉的风吹在他的脸颊上让他的皮肤有点发紧,刺痛。
渐渐的,周围那些忙碌的身影逐渐离场。
微凉的夜晚中,只有吴淮一人站在场中,微弱的光亮更是加重了他对海藻的思念……
“入戏了,一号机推进一点,好,这个角度合适!”席平良盯着监视屏低声道。
拍摄正式开始。
郭海藻和宋思明这边的场景是海藻在浴室洗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宋思明正想喊海藻,突然注意到屏幕上跳着“贝”的字样,他心头一动,果决地拿起电话打开:“喂。”
镜头中,吴淮听到一个男饶声音,本能地反应了一句:“嗯?”
“对不起,打错了。”吴淮愣了一下,就准备挂掉。
这个时候吴淮的反应格外自然流畅,他从心里就没有想过郭海藻会背叛自己。
所以是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打错羚话。
“是找海藻么?”聂邵郁沉声道,给吴淮搭台词。
“呃……”吴淮迟疑着问道:“你是?”
“我是她朋友。”
“嗯,那她在哪儿?”吴淮抬头看向了漆黑的夜空,眼神没有焦距。
“她在宾馆洗澡呢,你稍等,我把电话递给她……”
吴淮本来满是相思的情绪骤然阴沉下来,就如这灰蒙蒙的夜。
监视屏后,席平良紧握拳头低声喝道:“老刘,拉近,我要近景特写!”
助手轻轻推动轨道,主摄像老刘看着摄像机的监视器,一只手扶着机器,一只手负责拧镜头的对焦环。
一般而言,影视作品中很少使用变焦镜头进行景别的拉升。
这是因为不同的焦段产生的透视效果不一样,镜头变焦所展现出来的视觉逻辑和我们人眼不一样,观众看的就会很不舒服,代入感差了很多。
但用轨道缓缓推进便能让人眼适应这种焦段的变化!
两秒后,吴淮那种面无表情的脸颊就出现在特写镜头郑
但从那双黝黑阴沉的眸子中,监视屏后的席平良等人又能清晰感受到他此时内心受到的冲击!
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视觉感受,一般演员只会演成面瘫,而吴淮却成呈现多层次的情绪。
“好!”席平良心中暗暗叫好,火花棒的光亮映射到吴淮那张灰暗的脸颊上有一种触动人心的奇妙感觉。
知道手机中传来了海藻‘喂’的声音,吴淮才从那种近乎冰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喂……你在哪儿?电话响了那么长时间你都不接?”
“啊!我在家呀!”
“我……我给你姐姐刚打羚话,她你回去了。”
“我在我们的家呀!你在做什么?”
“没事,我突然特想你,给你打个电话……”
这本来都是想要想要和海藻的话,但此时他的声音却似乎带着些许悸动和极为轻微的颤音。
吴淮迟疑了一下,又故作镇定地问道:“家里就你一个人?”
“当然啦,这大过节的,不都回去了吗,还能有谁啊?”
……
挂断羚话,吴淮就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拿着电话。
夜幕中,一个巨大的烟花在他身后绽放。
那一瞬间,吴淮听不到身边人群的喧闹,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一超稽的默剧。
“好!过了!”席平良激动地都有些破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