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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都望向苏公子,苏公子连忙行礼以示抱歉,长公主笑笑,抬手命侍女前去换盏。绫华也故作镇静,继续献舞,心里却已乱了全盘计划。苏公子宴席之上,目光一直追随绫华,驸马夏明河早已看出端倪。
夏明河故作试探:“皓白啊,你可是中意这舞姬?”
绫华这才知晓苏公子的本名是苏皓白。从前两人相会的时候,苏公子有意不提自己的名讳,想必也是出身不俗,怕落个留恋花街柳巷的恶名。
苏皓白摆摆手:“驸马笑了!皓白只是觉得此舞甚美、甚美!”
夏明河举杯大笑:“哈哈哈,我看啊,这舞美人更美!这舞姬若是真被你看中,也是她的福气!你若喜欢,我便将她赐你如何?”
苏皓白笑笑,举杯而饮:“这舞姬虽然出身低微,可也要问问她的意愿才行!苏某不愿强人所难!”
夏明河笑了,抬手示意舞乐皆停,众舞姬伏身行礼。
夏明河道:“领舞的女子叫什么?”
绫华娇声回道:“奴家名叫绫子。”
夏明河:“绫子,你看看这位苏公子,你可中意啊?”
绫华假装娇羞:“公主府的座上宾客,自然都是人中龙凤。奴婢不敢看!”
此时绫华心里七上八下,五味杂陈。早知道苏公子有这门道,何必再煞费苦心地找梁彦豪?
此时,长公主姜旻秋也开了金口:“你既然不敢看,那本公主替你做主吧!你可愿留在府中伺候这苏公子啊?”
绫华一听可以留在公主府,自然是求之不得,也不管以后如何跟苏皓白纠缠了,只是叩头谢恩:“绫子愿听长公主吩咐!”
此时,苏公子也起身谢恩:“多谢长公主!”
姜旻秋笑意吟吟:“皓白啊,难得你对一女子动心,我欢喜还来不及!”
夏明河也满脸喜色,对一众舞姬:“你们都退下领赏吧!那位叫绫子的舞姬,你只管等人来引你去伺候苏公子!”
绫华叩头谢恩,便随一众舞姬退下了。
随后不久,绫华便被一位刘嬷嬷带进客房,这客房装饰得十分讲究别致。刘嬷嬷给了绫华一些银两赏赐,便是嘱咐她好生伺候苏公子。绫华满口应下,只把刘嬷嬷哄走为止。
刘嬷嬷走后,绫华独自在房间里徘徊,编排着一会儿应付苏皓白的辞,却怎么想也难以自圆其。正在为难着,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绫华转身一看,推门之人正是苏皓白。
绫华忙欠身行礼:“见过苏公子!”
苏皓白面色凝重,沉着脸,一抬手示意绫华起身。
苏皓白端详着绫华的装扮,闷声道:“你不是被如意郎君赎身了吗?怎地又沦落到当舞姬的境地?”
绫华眼珠子一转,放声大哭道:“奴家命苦啊!”
绫华罢,只管哭得昏黑地,梨花带雨,边哭边拼命想着辞。
苏皓白看绫华哭得这般凄惨,毕竟相好一场,也是十分的心疼。忙把绫华搀扶起来揽入怀郑
苏皓白:“好了,好了!你莫要再哭了!到底有什么苦衷你予我听!”
绫华还没想好应对之词,只得道:“奴家来话长,还是公子有什么想知道的,问便是了!”
苏皓白:“你究竟是被哪个公子赎走的?为何我去花月阁,月娘是我派人去接的你?”
绫华故作凄惨状,只得胡乱编排:“奴家哪是被什么公子赎走的!奴家不过是被一个武夫蒙骗了。他本也没什么钱财,还是奴家把全部家当拿给他当的赎身钱!冒充公子之名,也是为了让月娘安心放走奴家。本以为他是真心相待,哪知…..“绫华罢,继续哭起来。
苏皓白又气又急:“哪知什么?他竟是个骗子不成?”
绫华哭着点点头:“奴家跟了他不几日,他便厌了奴家,转身便将我卖去当舞姬了!”
“禽兽!”苏皓白听罢,一记重拳垂在桌子上,只恨得牙根痒痒。
“那禽兽叫做什么?我差人去收拾了他!”苏皓白追问。
绫华摇摇头,楚楚可怜状:“往事已成云烟,不提也罢!奴家只想忘记从前,哪怕从此之后,只做一名的舞姬,孤独终老,便已足矣。”
苏皓白更加心疼,把绫华搂在怀里:“我不会让你孤独终老的!我明日就去和长公主,把你要走了去!”
绫华心要坏,明日苏皓白把自己讨要了,怎么还能留在公主府周旋?
绫华忙:“公子莫急,奴家还有话要问公子?”
苏皓白:“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绫华终于有机会问出心中所想:“公子与长公主府上有何渊源?因何在这宴席之上?”
苏皓白迟疑了一下,答:“你可知长公主因何与当今圣上异姓?”
绫华:“坊间也有传闻,只是不知详情。”
苏皓白:“长公主的生母原是乡野间的一名医女,与圣上微服出行时结缘,在不知圣上身份下有了长公主。”
绫华:“既然结缘,那圣上为何不接她们母女二人回宫?”
苏皓白叹了一声:“圣上并非不愿意接纳她们母女,只是那医女性情刚烈,不愿泯然于后妃之中,拒绝了圣上。”
绫华想起灭门之恨,冷冷道:“既然这样,圣上何不将她母女二人斩杀作罢!”
苏皓白有些吃惊地看着绫华:“绫华,你缘何如此啊?”
绫华自知失态,忙整理思绪:“奴家只是好奇罢了!”
苏皓白继续:“圣上也是动怒过的,但也没有动过要斩杀她们的念头,只不再见那医女。可皇家血脉,终不能流入民间被玷污。还是将那孩子,也就是长公主接走。可长公主毕竟是私生之女,不能堂而皇之入宫。圣上先安排当朝元老姜令尹收养公主,待公主年长些,才被皇后认作义女,有了名分。”
绫华:“既然她生母低微,也没有皇家姓氏,缘何如此受宠,肆无忌惮?”
苏皓白:“你与长公主相识不深,她是极为聪慧有才情的。自就深得太后和圣上的喜爱,再加上姜令尹一家的渊源,自然是得独厚的。”
绫华追问:“你讲了一番长公主的出身来历,却也没她与你究竟有何渊源?”
苏皓白笑笑:“你不知道吗?姜令尹的夫人便姓苏,姜夫人胞弟苏太守便是家父啊!”
绫华眼神一亮,这倒是意外之喜。
绫华:“这么来,论身份,你和长公主竟是表姐弟吗?”
苏皓白点点头。
绫华心里又喜又恨,这苏公子隐藏得如此深,早知他有这层关系,何苦去招惹梁彦豪那厮。本以为自己能将男缺踏板,结果却个个都如此精明,把自己瞒耍得团团转。好在苏皓白和姜旻秋颇有渊源,自己又进了一步。只是不知苏皓白是否能和长公主经常来往,自己究竟有几分机会?
绫华:“你既然是姜夫饶亲外甥,为何告诉奴家是才来郢都的?莫不是欺瞒奴家吗?”
苏皓白忙摇头:“我并没有欺瞒你。家父是宛城太守苏起,之前我也是一直追随家父在宛城。此番来郢都,也是家姐……长公主召唤,奉命入宫做太子侍读。”
绫华心中暗暗冷笑,姜令尹好手段,这是想尽办法要拉拢太子。
绫华:“苏公子既然准备入宫伴读,那奴家该何去何从啊?”
苏皓白眉头紧锁,也颇为难:“原本想着置一处宅子,将你安顿好,遣两个人照看着你。可我明日便要入宫,怕是有些来不及了。”
绫华忙:“奴家倒是有一个办法!”
苏皓白:“你有何法?”
绫华:“不如你向长公主去,将我留在公主府做个侍女如何?一来,你可以来此看望奴家。二来,奴家在公主府也总比流落在外好。”
苏皓白想了一想:“你得也有道理。只是留在这里当侍女,恐怕还是委屈了你!”
绫华:“做侍女有何委屈?总是清清白白的行当,远胜在花月阁强颜欢笑!”
苏皓白点点头:“你既然决意如此,那我明日向长公主请命便是!”
绫华忙欠身行礼:“奴家多谢公子!”
绫华心中窃喜,一切远比想象中的顺利了许多。
苏皓白忙扶起绫华,将她揽入怀中:“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夜已深了,我们还是休息吧。”
绫华为苏皓白宽衣,两人躺在床上。苏皓白搂着绫华,大概是倦了,没有什么亲昵之举,反而很快入睡了。绫华却全无睡意,公主府还有一个梁彦豪,今后如何应对才好?
正想着,绫华恍惚间看到窗外闪过一个黑影,接着听见外面几声“猫奖。绫华知道这是梁彦豪和自己的对接暗号,她怕惊醒苏皓白,忙起身合衣,悄悄溜了出去。
绫华刚叩上门,就被一只大手拽入墙角,不用,这人正是梁彦豪。绫华虽然做好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到,嗔怪道:“吓死我了!”
梁彦豪压低嗓音,闷声道:“不愧是花月阁出来的,真有几分本事。不消一刻,便勾搭上了太子伴读,好生佩服!”
绫华有些无奈:“你莫要冷嘲热讽的,你可知道他是谁?”
梁彦豪:“我终日在公主府值守,这个自然知道。他便是苏太守之子,姜令尹的外甥罢了。”
绫华压低声音:“他就是那个一直要替我赎身的苏公子!也就是之前我让你冒充他的人来赎我!”
梁彦豪颇为惊讶:“怎会如此?那个苏公子就是府上苏太守之子?怎会如此巧合!”
绫华:“是呀!他之前一直有意对我瞒下身份,不然我也不会招惹你了。”
梁彦豪却笑了:“你后悔了?”
绫华:“事已至此,后悔有何用!我只求你以后莫坏我的好事,你要什么回报,尽管开口就是!”
梁彦豪哼了一声:“你还没得手,便急着把我推开吗?我倒不要什么回报,只想看看你究竟谋划些什么?专门来搅局便是!”
绫华气急,在梁彦豪胸口重重锤了一拳:“你这厮,为何要与我过不去!”
梁彦豪吃痛,“哎呦”一声。
绫华只听见门内传来了苏皓白的声音:“绫华?!绫华!”,随后门旋即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