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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李大亮也没法子了,于是把目光放到了名义下自己治下的秦琅封地上,秦琅的那些封臣可是很彪悍啊,这几年不但把封地里的蛮子收拾的服服贴贴,獠子部几次进犯也没讨到半点好处。
于是李大亮想喊他们一起上,可他们都是秦琅的家臣,不敢擅自越界,这是先前秦琅定下的重要规矩。
阿黄这次送阿侬进京,就想来亲自跟秦琅商讨一下这个事情。
“那獠子部跟左右溪的蛮子也没啥差别,要说差别,就是更野蛮一点。部落溪垌不少,不过真要打,他们绝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完全有把握收拾他们。”
獠子部控制的范围其实很广阔,秦琅受封的武安州西北方向,后世的云南东南部,贵州南面,广西西面,越南西北部,很大一片地区都是獠子部地盘。
差不多就是南盘江以南,左右江以西,盘龙江以北的广阔地区,这片连绵的群山河谷之间,在大唐的地图上,几乎是空白一片。
这就是真正的蛮荒。
獠子部跟和蛮部差不是以红河为界,而在和蛮部的西北,澜沧江与红河之间还有个濮子部,在昆明一带则是黑蛮部与白蛮部了,在大理一带,则是六诏为首的诸蛮。
反正云贵一带,现在朝廷也只是设立了几个羁糜州,大片大片的地区,还都是空白的,都是这些西南夷啊南蛮子们的控制区。
李大亮费力打通的商道,虽说是自秦汉时就已经开拓的,但都是些相当险要的小道,只能走西南的小马或骡驴,商队也是以马帮为主,驮运商货,根本不能通车。
朝廷在岭南西北,也就是沿左右溪设立了一些州县,还多是些羁縻州,对于更西边的地区,实际上那就完全没有半点控制了。
左右溪的蛮王,好歹现在还接受了朝廷的册封,地盘也设了州县,但西面那边的獠子诸部,踩都不踩朝廷,你大唐算老几啊,谁啊?
西南夷们天高地远,占据山林险要,过着挺自在的原始而又落后的日子,平时喜欢窝里斗,偶尔也会成群结队的跑出山来打劫。
但对上中原的正规军,他们其实从来没有半点优势,从周隋到唐,朝廷镇守西南的将军,经常杀的蛮子们鸡飞狗跳人头滚滚。
如当年史万岁便曾征云南爨氏,便转战千余里,破三十余部,俘二万余众。窦轨在镇守剑南益州时,也是对獠人毫不客气,动不动就派兵征讨不听号令的蛮子,再多的蛮子都扛不住官兵的进剿。
只不过虽然中原王朝每次都能击败蛮子,但蛮子们依山据险,朝廷用兵之后,也无法占领,待一撤回,蛮子们往往便又返回。
“我们跟安南都护府联兵,打下的地盘归安南府,攻下的寨子,谁打下来的钱财人口归谁,我觉得这是个好买卖!”
阿黄与秦用等都想干这票,甚至都已经连进攻路线都商议好了。
他取出一副地图来,上面标有进攻线路等。
“这是我们的甲字计划,我们沿穷奇河北上,一路向北进发,先打到高平,那里有我们的高平堡,可以为据点,扫荡周边数百里·····”
秦琅看了眼那简陋的过份的地图。
武安州西北,一片空白,只有獠子部几个字,然后西面有昆州等字样,可秦琅却知道,这地图上武安州跟昆州(昆明)也隔的太近了,弄的武安州跟昆州也就比距离交州远一点。
可事实上,武安州距离昆州太远了,实际上距离一千五百里以上,这还是算的最近的直线距离了,事实上以现在的交通道路情况,绕上个三五千里也不稀奇。
“你们不是说现在武安州处处缺人,那还能抽的出人来出兵作战?”
秦琅问,武安州可没有朝廷驻扎的府兵,只有秦琅的军队,分为封国军队和国公府卫队还有秦琅的亲军,朝廷给的卫国军队是三千兵额,国公府有亲事和帐内两府九百人,加上秦琅的亲军几百,其实也就不到五千人。
对于现在的武安州来说,五千人,这差不多意味着封地内的大量青壮了,一旦他们出征,对现在的武安州来说,肯定影响极大。
毕竟武安州并不完全是一个农耕州,他还有大量煤矿金矿银矿铁矿伐木厂造船厂陶瓷厂捕渔场等等,到处都是需要人手。
“出境做战,跟守土做战,又有很大不同的。”
“我们之前南下武安州虽然也打了许多仗,可你应当清楚,这一路本来就是岭南入交州要道,水陆便利,还有身后的左右溪蛮王们的支持,有交州在南面可接应牵制。但进攻西北的獠部就不一样了,那边山更高,林更密,路更小······”
阿黄却提出了他们商议过的计划,“我们不是去攻城拔寨的,我们就是去抢钱抢人的,所以以突袭和抢掳为主。”
他们的意思,完全就是捕奴队,所以人员不一定要太多,因此后勤上压力不大,百把人一队,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互相支援,沿河道山谷进发,沿途建立一些小要塞寨子,反正有机会就打,没机会就不打。
真的是纯粹的打劫了,不以攻城拔寨为目的,也不以占领为目的,秦琅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们打算出动多少人马?”
“我们打算兵分三路,每路十队,每队百人······”
三千人马,以封地的骑士、武士们带队,以他们的侍从、乡勇们为主力,也在太平港、交州港招募一批佣兵,还可以向侬家杨家等土酋,以及左右溪的蛮王们招人,反正有钱一起抢,有人一起分。
“之前三郎你号令左右溪蛮王们灭了金龙垌侬家,还有江口垌几支人马,那些蛮王们可是大赚了一笔,所以我们要是再召他们一起,他们肯定也会很乐于响应的,我估计若是三郎你给他们去封信,估计起码能凑起两三万蛮部一起出兵。”
左右溪十八个羁縻州,凑两三万蛮子当然不是问题,也不用管他们什么钱粮器械,反正大家全凭本事自己抢,一起出兵互相有个照应便是,抢多抢少各凭本事。
武安州的秦家封臣们只要钱和人,其余的都不要,打下来的地盘,就是安南都护府新开排遣的疆土了,各溪垌可以效仿上次打下金龙垌一样,谁最先攻破寨子的,那等大家瓜分完寨中财富后,寨子和地盘就归谁,可设立新的州县,隶属于安南都护府管,也能当个刺史或县令了。
这样的好处,左右溪蛮子没理由拒绝,甚至安南大都护府北面的不少羁縻蛮部也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的。
诱惑对于秦琅来说也同样不小。
地盘不敢奢望,他的封地是有界线的,做为世封之臣,哪怕是封在蛮地,也绝不敢轻易越界。
但是抢人抢钱,尤其是抢人,对他诱惑不小,人口在哪都缺,尤其是武安州这样一块想要快速扩张,还想成为一个贸易商港,甚至是想要发展工商业的新兴地,人口永远是不够的,尤其是奴隶。
买要成本,而且还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人。
獠子虽野蛮,但可以去交换别的奴隶。
秦琅没有马上答应,这个事情终究是涉及到了兵马军队,而封地里最敏感的也正是这个,皇帝给了秦琅封地三千兵额,并不意味着他能随意动用。
这还是要越界出兵。
更别提可能还要召集左右溪及安南北部的数万蛮子,动作太大,他秦琅现在朝中也是树敌不少,盯着他的人很多。
“这事先不急,我好好考虑一下。”
如果真要出兵,也还是要好好运作一下,最好是让李大亮上书,以安南大都护府的名义发兵进剿蛮獠,出交州兵,然后召左右溪等羁縻蛮部出兵协从,再征调武安州秦家的封地兵马从征,这事就名正言顺了。
“老黄,这次你带了多少棉花过来?”
“去年按三郎你的吩咐,再次扩建了两个棉花庄园,总共已经种了千亩棉花,亩产惊人,达到了一百斤左右,足有十多万斤呢,这次我全都运过来了,这玩意就是太占地方了,这一路运过来,运费可是很高。”
“亩产量才百斤左右?籽棉还是皮棉?”秦琅却皱起了眉头。
“带籽的,那玩意籽太难去了,出棉率也低,一斤籽绵顶多能出二成棉。”阿黄报怨道,要不是因为这棉花织成的白叠布很值钱,阿黄觉得根本没种的必要,种起来麻烦,摘棉花、去棉籽,纺纱织布,都很麻烦。
“太低了点,正常棉花怎么也得亩产三百斤以上,种的好产四五百斤都不成问题的,而且皮棉也起码能出到四成左右。”他虽然知道武安州那边的气候,并不是太适合种棉花,更适合种甘蔗,但还是在那边试种棉花,可这产量确实不如人意。
若是再运到长安来,很不划算。看来自己得在那边再建一个棉花纺织厂,把棉花直接织成棉布,但还得先改进去棉籽的工具和技术,否则也不行。
“三郎你特意让我运这么多棉花来干嘛?织白叠布吗?”
秦琅却只是一笑,“不,军器监打算用棉花打造一款棉甲。”
“棉花做甲?做棉衣取暖还差不多,做甲不是开玩笑吧?”阿黄差点翻白眼,那些轻飘飘软绵绵的东西能做铠甲?
秦琅呵呵一笑,棉甲可是铠甲进化的一种高级形式,绝不是粗劣的代名词。棉花打湿,反复拍打做成薄绵片,把多张薄绵片在缀成厚实的棉布,然后两层棉布之间夹铁片,内外用铜钉固定住,这就是棉甲了。
这种棉花的防御能力其实很强,如果棉花产量提上来了,那么其实棉甲的成本也能降低许多,工艺上也能比传统的铁甲简单很多。更别说,棉甲在北方的寒冷气候里,还有极强的防寒效果。
将来若是唐军在辽东打仗,就很管用,而神机营做为新式火器部队,配上更轻便的棉甲,也能拥有更强的防火器能力。
七斤棉花搭配铁片、铜钉,就能制成一件板甲,这种内藏铁甲片的其实也叫布面甲,如果专防火器,甚至可以里面完全不配铁片,只做个牛皮衬就行,那就是真正的棉甲了。
棉片配牛皮,其实是复合甲,对钝器有减震减伤效果,对火器更是有极强防御力,不似一般铁甲有缝隙破绽,而且这种甲见雨不重,不发霉不生绣,冬天不那么冷,夏天不那么热,另外防刺作用也还不错。
棉甲本质上来说,其实跟千层底老布鞋类似,韧性很强。
棉甲跟牛皮甲比较,复合材料,韧性更强,更轻便更不怕雨水等,甚至成本也便宜,毕竟一头牛才一张皮,棉花却能从地里源源不断的种出来。
而如果板甲里再塞上铁甲片,那就更强了,既韧且刚,防砍防刺防锤。总之,从时代发展的眼光来看,军队大规模装备,肯定是布甲棉甲比那种全身板甲性价比更高,更能大量装备的。
“现在这棉布这么贵,用棉花做甲,岂不是比皮甲贵的多,估计比一般铁甲也不便宜吧,那何不干脆用铁甲?”阿黄不解。
秦琅却也只是一笑,棉花现在因为种的少,主要也就是秦家在种,量少自然就稀少,以前高昌人辛苦打造出来的白叠布高端市场,秦家抢占后也并没有导致价格的下跌。
棉花棉布现在依然只有贵族富人们享受的起,用棉花做甲,确实比牛皮贵,不比铁甲便宜,但牛皮和铁这两样重要的战略物资,需要的地方很大,产量却是并不好提升的,棉花现在贵,只是种的还少,但很容易提高种植面积而增加产量,到时价格也会下跌。
能够代替铁和牛皮,仅此一项,就完全值得使用了。更别说量多后,成本还能减少许多。
战争史上,总是成本更低,更易制造、装备的武器留存下来,棉甲成本低,易生产,还易穿戴,负重轻,虽跟高级明光铠等无法相提并论,可用做普通士兵们的甲衣,还是有很强的优势的。
阿黄则关心另一个问题,“咱这十万斤棉花,都军器监要了?啥价格收的?价格低了可不行啊,现在市面上白叠布可是胜过丝绸,十分热销,咱这次从交州千里迢迢运来长安,运费可是花了好大一笔。”
“别总想着钱钱钱的,等这板甲制出来,给武安州也弄一批,到时你就知道这玩意的好处了。”
武安州处于大唐最南方,气候炎热,闷热潮湿,穿着铁甲那是相当不便,太阳底下能晒的甲发烫,焖的能跟蒸桑拿一样,很容易中署的,这也是北方军队南下时容易出现非战斗减员的重要原因。
板甲虽说是棉花做的,可并不等于是棉袄,这玩意经过反复的锤打后,已经变成了薄棉片,制成的板甲冬天比铁甲更防寒,夏天也能更防晒,起码比铁甲强的多。
在多雨潮湿的雨季,也不用太担心生锈等问题。
安南多山,气候炎热潮湿,明光甲这样的传统铁札甲并不匹配气候地形,板甲绝对要强的多。
阿黄还是不太相信那做成棉被棉袄,十分蓬松又暖和的棉花能制成铠甲,还能适合炎热的安南之地使用?
“军器监那里已经有一批板甲样品,回头我可以带几件给你瞧瞧,你亲自试一下便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