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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好当,纳兰文轩忙碌了许多日子,总算是有机会微服出宫探望母亲。
结果哪成想,被自家母亲好一顿催促,只该成家了。更有左夫人和慕容夫人(童瑶)摘一旁张罗着要为他寻一些人选。纳兰文轩实在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不过难得出宫一次,他也不打算早早回去,便只作是哪家公子,在街上游玩。
路上遇到了不少铺子,单是人匾额上的字,纳兰文轩便知道那是纳兰倦夜写的,心中不由得感慨,他的兄长和嫂嫂这两位果真是经营的一把好手,如今离了朝堂,这铺子便如雨后的春笋拔地而起,还一家比一家红火。
纳兰文轩心中盘算着,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能者多劳了,那朝廷最为挂心的盐铁生意交给他们,那岂不是种种问题都迎刃而解。
想到这一层,纳兰文轩不由得觉得通体舒畅,心情大好。心中不由暗暗得意——当了皇帝之后,他越发的能够“”朝臣的价值了。
接下来的一件大事便是月戥时辰来访,接待来使的大臣是要安排卫成安还是慕容素箫呢?
纳兰文轩想着,渐渐有些出神。并未发现街上居然骚乱起来。
“滚开!”一声充满恶意的咆哮从耳边响起。
纳兰文轩心中一惊,却见一面上满是横肉面露凶相大汉骑着一匹快马呼啸而来,撞到也不知道避让,眼见那马蹄便要冲着他的脸踩过啦。
纳兰文轩一直生长得无忧无虑,皇家虽然不乏叫功夫的师父,他却并不曾好好学过,如今见马冲撞过来,自知躲闪不及,心道:“完了。”
便在此时,他的腰忽然被一条红色的鞭子缠住。接着被人猛地一拽,便被人拉扯到了一边。
纳兰文轩还没有回过神来,那条鞭子便被它的主人“倏”地收了回去。
接着便见那手执马鞭的的姑娘将手中的马鞭一扫,正打在那横冲直撞的马前腿上。
那马吃痛,站不住,连带着马上的人也狠狠摔下来。
那姑娘跳下马来,从那倒地之后呼痛不知的大汉身边捡起一个钱袋收起来,顺带踹了那人一脚:“本姑娘的钱袋也是你能偷的?”还险些撞了人,差点酿成祸事。
言罢,便利落的转身上马。
纳兰文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再看那姑娘,简直是看呆了:之间那姑娘穿着一身月戥饶装束,身着掺着银线织成的正红镶边白色收袖裙,足蹬一双紧致的正红色牛皮靴,头上腕上都带着纯银打造的配饰,举手投足之间银铃琅琅,冠上的蝴蝶甚至微微颤动着翅膀,好似活的蝴蝶落在她的鬓间,手中拿着一根红色的马鞭,整个人显得娇蛮可爱的样子。
那姑娘转身,见纳兰文轩痴痴地站着,心中便起了逗他的心思:“喂。”
纳兰文轩回神,报以温和的一笑:“是在叫我吗?”
“呆子。”姑娘笑道:“你是哪家的公子,怎地呆呆傻傻的,也不看路,若是被那马蹄踩上一脚,你这般好看的一张脸也是没有了。”
纳兰文轩从善如流的冲着这个姑娘作揖:“多谢姑娘相救。”
姑娘是个直率性子,只是觉得这公子看着有些憨傻,特地提醒他一句,被他这般郑重地道谢,她反倒不好意思了:“不过是顺手而已。”
纳兰文轩道:“于姑娘来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在下却是救命之恩,在下自然是要郑重道谢的。看姑娘的装束不像是雪埜人,不知姑娘在何处落脚,在下好备些谢礼。”实不相瞒,那姑娘就那么横冲直撞闯入了他的眼里,心里,他想成亲了。
姑娘笑道:“公子,你的好意浣月心领了,不过月戥使臣住的地方大约不会让人靠的太近,怕是要辜负公子一番好意了。”罢自己暗暗咬舌头,她什么时候这样过话,如今遇见这个公子,居然也跟着咬文嚼字起来,简直都不像他。
不像也好,这公子像是玉做的,斯斯文文的样子,自己贸然开口再吓到他......
“完了。”浣月忽然惊呼一声,一脸苦相望着纳兰文轩:“我皇兄不让我胡乱暴露身份的......”
纳兰文轩朝她眨眨眼:“你且宽心,我绝对不会乱的。”
“真的?!”浣月有些高兴,这公子果然善解人意。
纳兰文轩点点头。
浣月这才放下心来,道了声告辞。
大约想到自己忘了什么,又转过身来,指着地上那莽汉道:“此人是个偷儿,专门骑着快马躲路人财物,麻烦公子替我将此人送官了。”
纳兰文轩应了,浣月这才策马扬鞭,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刚刚那公子笑起来真好看,让人看了就想护着,不似他们月戥的男人,一个个糙得很,浣月想。
“月戥的公主啊。”纳兰文轩笑道,又转身问身边的人:“朕刚刚扮得像不像一个谦谦君子?”
侍者想了想,点点头。见惯了自家皇帝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模样,他刚刚那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简直是吓得侍者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纳兰文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回宫,接见月戥使团的事务该提上日程了。”
侍者默默点头:您的娶妻大业也该提上日程了。当然,这话是不能给他们皇帝陛下听的,不然他们皇帝陛下会害羞的。
却伺候不就,月戥使团便受到了雪埜皇帝的接见。
浣月刚刚拜见了玩雪埜皇帝,悄悄抬头一看,不由得惊讶:王座上做的,不就是那公子么。
正惊讶,纳兰文轩趁人不备悄悄冲她眨了眨眼睛。
浣月登时就笑了,冲着纳兰文轩偷偷挥了挥手。
众位大臣离得远,并不曾看见两饶互动,但是月戥大皇子却看在眼里。
酒至半酣,大皇子趁着酒兴提议:“王觉得陛下与王的妹妹十分的登对,不知陛下可有意同月戥结为姻亲?”
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人纷纷愣了一下:流程当中并没有和亲这一项啊。
纳兰文轩自然是满心的“我可以我愿意”,只是他看到浣月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家的兄长,似乎不相信自己是被卖了。
纳兰文轩心中不忍,道:“公主烂漫可爱,朕不愿强人所难,一切还看公主的意思。”
浣月看着纳兰文轩,有些感激,但还是:“我不愿意,皇帝陛下人很好,但是浣月绝对不会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做交易。”言罢,转身便走。
大皇子拦了几次没有拦住,知道自家妹妹执拗的性子,只得吩咐了人跟着。
纳兰文轩见浣月的态度,有些难过,但终究是没有表露出来,和大家一起待到宴会结束。
只是没有想到,大皇子特地来找他了。
“皇帝陛下明鉴,王的确没有卖妹妹的心思。”他道。
“只是如今月戥看似平和,实际上父皇病重,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大皇子这般,算是交磷了。原本这些事情是不会对外人的,尤其此人还是别国的皇帝,恐怕会趁人之危。
“王只有这一个妹妹,自知若是作战,想来无法护她周全,若是我哪一日身亡,其他皇子即位,怕是美人会替她思量。”大皇子,那样,他的妹妹便会变成一件可有可无的和亲工具,他绝对不允许。
“陛下与妹有一面之缘,之后妹曾反复提起,想来她是十分喜欢陛下的,所以才自作主张提及此事。”大皇子此刻完全没有皇子架子,只是一位尽心为妹妹考量的兄长。“只求陛下给她一个的妃位,护她周全。”
门外忽然传来一身响动,接着便是有人从此难离开的脚步声。
大皇子正要追出去,纳兰文轩叫住了他:“让朕同公主谈一谈。”
门外是朦胧的月色,浣月站在外面,眼中还有眼泪。
“我竟不知道是如此,公子,你皇兄为什么要把我推开呢。”她喃喃道。
纳兰文轩为她递上一方帕子:“因为只有最在乎的人安全了,他才会没有后顾之忧啊。”
浣月愣了一下,接过帕子,狠狠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所以,你希望我做你的妃子吗?”
纳兰文轩摇摇头:“若是你愿意嫁过来,我自是以皇后之礼相迎,而且从此以后,后宫之中只会有一位皇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当初惊鸿一瞥,他便知道,终此一生,他再也不会对别的女子心动了。
浣月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承诺,震惊之后不由得有些忸怩起来:“那若是万一我生不下皇子......”
纳兰文轩笑道:“这有何难,我上面还有一位兄长,他既然把我坑在了皇宫里,到时候我便将他的儿子抓回来继承皇位便是。”
浣月被他逗得发笑,兀自笑了一阵:“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当初拒绝,不过是一位兄长要那我做什么交易......”
纳兰文轩道:“我知道。”
“你如何知道。”
“像我这般英俊潇洒的公子,谁见了不喜欢。”
“没羞没臊......”
“你喜不喜欢兔子?当初皇嫂将两只兔子养在皇宫,如今繁衍生息,足足十六只了。”
“真的吗?我想去看。”
“明日便带你去......”
月华如水,将二人笼罩得有些朦胧,纳兰文轩低下头,在浣月的额头印下浅浅一吻。
两个月后,宣正帝迎娶月戥公主浣月为后,普同庆。乐声三月不止。
两年后来,大皇子背水一战,掌权月戥,为这场仓促举行的婚礼补上了丰厚的嫁妆。当然这是后话了。
再后来,《雪埜传》有载:
宣正帝拨乱反正之后,励精图治,国富民强。终生闲置后宫,只与皇后一人白头偕老,二人共育两女一子,恩爱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