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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槿湘一早醒来时,发现天色大亮,本以为是她今日睡过了头,问了绿瓶,这才知道是外面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衬得天色比往日要亮一些的。
洗漱好了之后,在槿园里用了早饭,顾槿湘穿上一身香妃色的棉衣裙,就要出门,又被姜妈妈数落了一顿,拗不过只好又套了件鹅黄珍珠的镶白狐毛的坎肩,系上了件红梅内锦绒披风,这才由绿瓶和绿湖打着伞,扶着出了门,去找大姐姐。
刚到了梅林园就瞧见了打着伞,匆匆出门的巾帼,巾帼如今也有十九了,只是却没有说亲,据说是她打小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后来跟着张将军出战时战死沙场了,巾帼一直不想再嫁,准备伺候大姐姐一辈子。
而大姐姐身边的须眉则是和大哥哥顾锦超身边的小厮黑子好了,去年成了亲,如今在大姐姐的剑意园里当了个管事姑姑,大姐姐身边又提了个大丫鬟叫英杰,听她给丫鬟起的名字,顾槿湘就知道大姐姐是怀念以前在北境瓿沙城的时候了。
“三娘子,奴婢正准备去槿园呢!”巾帼见了顾槿湘爽朗的一笑,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谁的信笺?”顾槿湘好奇的问,看样子巾帼是准备给她送信呢!
“凤仪郡主的,想明日邀请三娘子出去转转!”巾帼说着,恭敬的把信给了顾槿湘。
“凤仪郡主邀请我出去,怎么不把信直接送给我,送给大姐姐这里,再转交给我什么意思?”顾槿湘接过信,却没拆开,一边继续进了梅林园往剑意园的方向走去,一边笑着问到。
“那个,上次郡主不是来了一趟府里,寻大娘子过招,结果输了。”巾帼嘿嘿一笑,有些得意的说。
“可是我去绿柳山庄那一次?”顾槿湘问到,她记得上个月她去了绿柳山庄,那次刚好郡主来府里找她和大姐姐,结果刚好错开了,原来两人又切磋鞭法了,没想到郡主还输了。
见巾帼点了点头,顾槿湘又想了一下,也笑着说道:“所以这次郡主故意把邀请我出门的书信,送到大姐姐这里,让她向我传达,而因为她不能出门的事情郁闷?”
“是呀!”说到这里巾帼也有些郁闷,大娘子不能出门,她们这些丫鬟也不能出门,天天待在家里好无聊啊。
“那也没办法,谁让大姐姐不好好绣嫁衣,成日里练剑和鞭子,大伯母也是无奈之举才不得不禁她出门了。”顾槿湘很是同时大姐姐,倒也无能为力,她总不能替大姐姐绣嫁衣吧。
其实京城的待嫁娘子们也是可以出门的,只是那些相看人家的宴会不去也就行了,还有一些外男比较多的诚也别去,就是了,只是大姐姐出不了门,完全是因为她成日里舞剑弄鞭的,女红惨不忍睹,别的绣品就算了,至少嫁衣得她亲手绣好才有福气的,这一点儿是流传几百年的风俗,谁也不能改变的。
而且大姐姐的嫁衣是顾槿湘亲自为她裁剪设计的,花样儿也是顾锦荣画好的,特别的华贵美丽而且绝无仅有的举世无双的一件嫁衣。
家中有绣活极好的绣娘在一旁指导,大姐姐自然是可以把嫁衣绣成的,关键是时间问题,这不已经被拘在家里一个多月了,才绣了一小半。
说话间便到了剑意园,顾槿湘刚一进了东厢里,就闻到一股清香雅致的酒味,是京城最近比较流行的醉花酿,用各种季节的花,酿制而成的清酒,味道绵淳度数也不高适合女子饮用。
“大姐姐,不过清早就饮酒,小心伤了胃。”顾槿湘看着披头散发,洒脱豪迈的姿态半躺半靠在软榻上的顾惜湘,有些无奈的说。
“三妹妹,你说是草原上的雄鹰自在,还是笼子里的金丝雀自在。”顾惜湘笑着问顾槿湘,那眼神有些迷离的样子,竟然是有些醉了。
“各有各的自在,雄鹰虽然翱翔在天空,却因为恶劣的环境,不得不艰苦觅食,还得躲避各种危险,金丝雀虽然被拘在笼子中,却每日乐得逍遥自在,吃吃喝喝唱唱曲儿!”顾槿湘一笑,夺过来顾惜湘手中的酒壶,也是豪放的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摇了摇头。
“这家的醉花酿不正宗,味道虽然不错,却远不如花溪娘子的百花醉。”
顾惜湘白了她一眼,说道:“花溪娘子的百花醉千金难求,只卖有缘人,我派人去找了好几次,却是一次也没成功。”
“那你却是不知道,荣宝儿前几日还在花溪阁里,坐在花溪娘子的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最后得了五坛百花醉,却只花了一百两银子,另外送了几个小玩意而已。”顾槿湘说到这里,也是有些得意的笑着说。
“什么小玩意这样值钱!”顾惜湘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又是有些郁闷:“我这个大姐姐对荣宝儿那样好,小没良心的,他竟然得了百花醉也不送我一坛?”
“那你可是冤枉他了,听那花溪娘子说,把百花醉埋在梅树下,经过了一场雪之后,除了原本的酒香还会散发出梅雪的冷冽气息,更加的香醇,所以这次雪下过之后,那百花醉就可以出土了。”顾槿湘嗔了她一眼,又说到:“百花醉冬日里喝不但不会伤胃,而且可以养身,驱寒驱乏,那五坛祖父一坛,大伯和大伯娘一坛,我爹娘一坛,大哥哥和你各一坛,我和荣宝儿却是没有的,还说谁没良心啊!”
听了这话,顾惜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起身过来拉着顾槿湘的手,说到:“我爱煞了那百花醉,之前在郡主那里尝过,那滋味真叫人难忘,所以我是不让了,大哥哥身为男子汉,就适合烈酒,他那一坛你和荣宝儿留着吧。”
“你倒是会借花献佛。”顾槿湘好笑的说到:“没事的,反正我不爱喝酒,荣宝儿年纪太小也不能喝酒的。”
“那你快告诉我荣宝儿怎么认识的花溪娘子,又是用了什么小玩意儿,换的这么多百花醉的?”顾惜湘很是好奇,赶紧问到,她这一段被拘在家里做绣活,都快叫逼疯了,又不愿意偷溜出去惹娘不开心,只能做个乖乖女了。
顾槿湘叫了须眉拿过来了牛角玉梳,边给顾惜湘用丝带简单的梳了起来,一边讲起来荣宝儿给她讲过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