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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号,星期六,浮山云仙峰上烟雾缭绕青山,如美人纱下含笑。
“是在这里吗?”看着身边陆陆续续经过的人,宫美美因惊讶张开的嘴可以毫不困难吞下一只鸡蛋。
刘羿:“上面不是全国着名的玉泉寺吗?时候我妈还带我来烧过香,听还挺灵的,就是不知道真的假的。”
涂月倒是对玉泉寺所知不多,只是到了新地方有些激动的样子。
于立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鞠一捧清水洗洗脸,不慌不忙道:“灵不灵就不知道,但这里灵气就充裕就是真的,这可是除五大家族的封地外,灵力最充沛的地方,多少驱魔师心中的宝地啊。”
“张青家在这?”宫美美问。
“怎么可能,这是离家的家产,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离家为什么这么有钱?”
经过于立这一提醒,宫美美这才想起Z和晴的关系,晴既然她是张青的妹妹,那么她的全名就应该是张晴了,她称呼Z为少爷,想来张家和离家应该有一定关系就是,“那张青为什么在呢?”
“刚刚了呗,这里灵力充足,适合养伤,张家是离家的非本姓外家之一,可以是离家的臣子吧,张青和肖茵茵他们刚好有假,就来这里养伤了。”
“那离家岂不是也在这山上?”
“这不是废话,快走吧,离家也是结印大家,这里已经不准使用结界传送了,要快我们一步步走上去了。”于立大步上前,依然是一身黑色风衣。
宫美美点点头,她去拉有些脱力的涂月,“再坚持下应该就到了。”
涂月点点头,“但这里灵力好满啊,我能感觉到,还有刚刚经过的很多的有灵力的人,应该是驱魔师吧?”
爬山对于身体素质极好的刘羿倒是菜一碟,“涂月你管好你自己吧,都爬不动了还注意别人。”
“你……”涂月扶着木栏喘气。
“刘羿,你也是,还风凉话,等下刘羿跑不动了,你背她!”
听到宫美美这么,刘羿赶紧摆手跑了,“你们女生自己玩,我追于哥去了。”
“真没义气。”宫美美摇头叹息。
“我才不想给他背。”涂月过一会呼吸平缓下来,“走吧,美美,他们把我们丢下了,我们也要快些上去啊。”
“嗯嗯。”
费尽一番辛苦,几人终于到达了玉泉寺。
这里几乎清一色的黑瓦黄墙,气势恢宏,来往人群不断,香火鼎盛,极有富贵之相。
“知道离家为什么会这么有钱了吧?”于立指了指那些接待的僧尼,“你看普通人想上香求佛就去前门,使出的是票子,驱魔师想借簇修炼就上楼,使出的就是积分……”
宫美美:“那我们?”
“我们认识张青自然是不同。”于立走过去不知道和一个僧人了什么,僧人就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随即伸出手,“请各位施主随我来!”
涂月凑近宫美美耳边,“这个人好像不是普通的和桑”
“嗯嗯,没事的。”
偏僻了正殿和其他诸偏殿,他们走上了一条路,曲径通幽,禅房花木繁盛,有几个尼姑正在清扫池院。领路的僧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自便。”便离开了。
“张青他们在这里?”
于立:“喏,张青不是在哪里和人下棋吗?”
流水之上,桥之后,映衬乱石绿树,一处闲亭,一张石桌,两张凳子,执白棋凝神苦想的不是张青是谁?但更让宫美美等人吃惊的,与他下棋的人竟然是……
“Z!”
这一叫声终于将沉迷棋局的两人唤醒过来,Z向他们一边挥手,“嗨,真高兴又见到你们!”
这下轮到于立吃惊了:“你认识他?”
宫美美摇摇头,“跟你过的,这次灵器秘境里认识的,我们就知道他叫Z,不知道他的真名。”
Z丢了棋子走过来,“你们怎么来这里的?”
宫美美:“我们是来看张青的,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
“那是,我不在常在这里,这里暮鼓晨钟的,没意思死了,要不是晴在这里修养,驱魔师公会又没有活动,我才不到这里来呢。”Z双手抱头,姿态随意。
刘羿有些好奇他们的棋局,就走过去看,“怎么啊,你输了啊?”
张青扶了扶眼镜,“少爷把棋改成这样了,实在难以为继。”
“嗯?”刘羿会下一些围棋,但是眼前的黑白棋局既不是围棋,连五子棋都算不上,他也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拍了拍张青的肩,“委屈你了。”
宫美美:“晴怎么样了,好些了吧,上次看着挺严重的?”
Z毫不留情地吐槽道:“驱魔师公会那些医生简直不想了,还不如我们自家的呢,现在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本来也要走了,那个暴力女一来,要养病什么的就把晴拖住了。”
“暴力女?”宫美美满头黑线,“你是在肖茵茵吗?”
“对啊,她做个康复训练把我家后院东西都砸得差不多了。”
于立:“她性子是跳脱了一些。”
“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她吗?”宫美美。
Z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能吗?”
这是张青过来解了围,“不是,只是少爷和主母关系不好,我领你们去静庵吧。”
Z赶忙拍了拍张青的肩膀,“那就好了!我走了我走了!”他几个移动,就不见了踪影,消失在众人目光前。
宫美美也有些不解:“至少这样吗?”
涂月害怕地凑近了宫美美,“是不是他的妈妈是很可怕的人啊。”
于立:“胡什么呢,那可是离家主母!”
张青也点点头:“主母很好相处的,不必担心,跟我来吧!”
刘羿靠着石桌:“又要走啊,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啊。”
宫美美:“你不是不累吗?”
“我是不累啊,但我就是不想走啊,你有意见吗?”
宫美美一笑:“那你留在这里休息吧,我们走!”着,宫美美就推着张青带路。
刘羿几步赶了上来,“不行,我要跟去吃饭!”
涂月对他做了个鬼脸,就跑到宫美美身边不看他了。
一路下来,于立也是一副驾轻熟路的样子,不还不时开口指引,宫美美也不禁问:“你去过里面吗?”
“去过几次吧!”于立漫不经心地答道。
最后走到的是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下,身为结印型驱魔师,宫美美踏入第一刻就感知了结界的力量,但是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结界类型,“于立,这结界你能解开吗?”
“离家的结界有些特殊,你可以多琢磨。”于立没有正面回复这个问题,宫美美便不再问。
张青在法阵里走动了几步,白光一跃而出,刘羿在旁边问:“就这样啊?”
宫美美解释道:“可别看这法阵,这就像网络游戏里的门一样会到处刷新,而它的锁也会变化,不好开不好进入的。走吧!”
几人入阵,瞬间被传送到另一处地方,等他们再一次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广阔的跳动着紫色波纹的湖泊,许多白鸟从上空掠过,“一条笔直的多孔石桥直通水上的筑,景色美不胜收,涂月连连发出赞叹。
环顾四周,宫美美意识到他们还在浮山里,只是真的没有想到山里有这么大一片湖。
“眼前这片湖是雷鸣湖,浮山的所有灵力皆来自于这个湖,过了湖上这座桥,对面就是静庵。”
涂月边走边边好奇地看着桥下的水,“下面真的有雷吗?那里面还有鱼吗?”
刘羿推了她一把:“你跳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啊!”涂月吓死了,幸好刘羿没下重手,还是扶住了涂月的肩膀。
走在前面的宫美美:“别闹了,快跟上来!”
“好。”涂月恶狠狠地剐了刘羿一样,抚着胸口喘气。
刘羿不以为然,继续往前走,涂月叹了一口气,跟在后面。“我走在后面,总没有人吓我了吧。”
十分钟后,大家终于来到那座藏于深山,与周围绿植融为一体的灰白院——静庵,门外两边分别站有着灰色袈裟的尼姑侍女,她们向来人施礼,“阿弥陀佛,主母的早课还没有结束,请你们稍等片刻。”
涂月探出头去,隐约听到立面有念经的声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般若波罗蜜多咒,即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屋里的人,把《心经》念了一遍又一遍,声音澄澈空明,充满着慈悲之气,让人躁动的心片刻归于平静。
时过中午,里面念经停了,过了一会才有声音问:“阿弥陀佛,是谁在门外?”
张青在外面答道:“主母,是我。”
“张青吗?进来吧。”
侍女打开了门,房里的檀香飘了出来,宫美美见到房间的石桌旁端正地坐了一个灰衣尼姑,面容有些枯廋,像夏日尽头的荷花,想来她就是离家主母,而肖茵茵半身缠着绷带,趴在一旁似乎睡着了。
“静庵许久没有来这么多人了。”离家主母抿了一口茶。她轻轻挥手,“把茵茵扶下去吧,她在这里睡着怕是会着凉。”
几个侍女上前,对肖茵茵施了轻微的凌空,将她不动声色地带走了。
张青:“主母,他们是肖茵茵的朋友,听她生病来看望她的。”
“于处长。”离家主母对于立点头,然后目光落到宫美美等人身上,“这几个孩子有些眼生,是最近新出现的优秀驱魔师吗?”
宫美美赶忙:“没有没有,我们不是什么优秀的驱魔师。”
涂月的肚子适时响起,她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对不起,我饿了。”
刘羿笑出了声。
离家主母依然是一脸平静,不见笑容,也没有嫌弃的意味,“对不起,我疏忽了,我就这让人为你们准备饭菜。”她轻轻拍手,“止忧。”
外面有一女子响应,“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请坐吧。”离家主母。
宫美美等人一一落座。
于立抱手,“主母,我们此次是为肖茵茵而来,不知道她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她的伤势并无大碍,不过可能要再恢复一段时间,待会等她睡醒,可请侍女带你们过去。”
“好。”
离家主母又仔细地看着宫美美,道:“我总觉得在哪看过你,原来你是宫家那孩子。起来,宫家和离家总算有缘。”
闻言,宫美美有些吃惊,她印象中宫家从未和离家打过交道,更不要自己了,离家主母怎么会对自己有印象呢?
而此离家主母并没有对此再多什么,只是问张青:“坤儿呢?”
张青没什么,只是鞠了一躬。
“难怪晴儿忽然要走,茵茵独自跑到这里来听我念经。”离家主母。“也罢,随他吧。”
“主母,少爷还交代了我将礼物呈上给主母。”
离家主母轻挥手,“他早过这件事了,年年都找这些新鲜玩意送我,徒增业障而已。”
张青扶了扶眼镜:“少爷交代我务必给主母您看看。”
宫美美这时才了然在进屋子前,张青对侍女交代什么,果然之前送肖茵茵回去的侍女就带着各式各样的礼盒回来了。
张青:“打开吧。”
侍女打开盒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灵器灵物,在最后一个盒子里,宫美美等人吃惊地看到了Z在灵器秘境里得到的蓝太阳,原来他不是为了自己用,而是送给母亲吗?
离家主母不过看了一眼,依然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阿弥陀佛,下去吧。”
张青也没有再什么,侍女一一退下。
这时,一侍女进来行礼,“主母,饭菜好了。”
“招待不周,敬请原谅。”离家主母,但没有要起身的样子。
宫美美忍不住问:“主母不一起用餐吗?”
张青:“主母一日只用一餐。”
侍女:“请移步。”
众人这才离开主厅。
涂月送了一口气,回望正看到离家主母如死水般的目光,她赶忙回过头,和宫美美走在一起。
侍女将他们带到西苑用餐,桌子上的除了素菜就是白饭,饿了很久肚子的涂月没多久就停了筷,张青需要向夫人禀报这个月的财务支出也早早离开了,涂月见四周只有宫美美、刘羿、于立,忍不住道:“这个主母好可怕啊。”
宫美美望了一眼于立,对涂月:“你胆得和个兔子一样,见谁不可怕啊。”
涂月想想自己也的确是。
“我倒是觉得离家主母和Z的母子关系有点奇怪,坤?他叫离坤?”宫美美思量。
于立:“你们在别人家讨论别饶事情好吗?”
“不太好,就是有些奇怪。”
“我也是!”涂月附和,她一向好奇心重,又害怕得要死。
“好奇害死猫没听吗?涂月就算了,宫美美你也瞎跟着闹什么,有空多在这里走走,学习一下人家怎么布置结界的,你那半吊子结印水平我都不想你,教你还浪费了我时间。”这是于立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宫美美。
宫美美有片刻的尴尬,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怎么才能提升,你是在这里有助于我的成长?我该怎么做?”
于立颇有些欣赏地看了她一眼:“孺子可教。”随机丢出一句,“自己想。”
这时,伴着要踏碎大地似的脚步声,“老大!美美,涂月,刘羿你们来了啊!”肖茵茵激动的喊声,如声声惊雷。要不是她双手都包扎住了,她肯定是一人给一个熊抱。
但尽管双手行动不方便,肖茵茵还是蹦蹦跳跳个不停,“在这里可无聊死我了,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于立头也不抬,“看你什么时候好呗,我可是把你送到我能送到的最后地方来养伤了,你可别我没照顾好你。”
肖茵茵噘着嘴想了想,“这里是挺好的,就是太清净了,我在这里呆了两,就感觉自己快被养废了。晴现在也走了,你们来陪我玩吗?”
于立举起手,“对不起,我只是来探病了,并不打算进行任何剧烈的活动。你要玩找他们吧,我老了,身子骨不行了。”
“牵美美你呢?”
“我…”宫美美还没回答。
于立就替她答了:“她有事。”
宫美美就顺坡下驴地滚下来,“对!”
“好吧。”肖茵茵马上就把目光定在了涂月身上,但对上涂月那白兔似无害的脸,她就立马道歉,“对不起,我忘了你是灵力感知型,你好好待着吧,我就不欺负……不,我就不折腾你了。乖啊!”肖茵茵给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涂月听话地点点头。
“那就你吧!”肖茵茵对百无聊赖的刘羿。
刘羿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肖茵茵:“我?你确定?你现在这种状态?我可不欺负女生。”
肖茵茵青筋暴跳,但表面上还是笑容满面,“我也不欺负普通男生,你可别把我当成一般的女生看待了,打一场,敢不敢啊。”
宫美美在旁边:“刘羿,肖茵茵可比我厉害多了。而且你们都是攻击型,对战应该是有好处的话,就是注意点别过头。”
“行啊。”刘羿来了兴致。
肖茵茵:“美美这是对我的,叫我别弄伤你,你应什么啊。”
“呵,手下见真招!走起啊,那么多!”
肖茵茵这就把刘羿拐走了。
大家顿时觉得西苑里安静多了,宫美美:“他们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事情吧?”比较肖茵茵还负伤。
于立:“你别看肖茵茵大大咧咧的,她还是有分寸的。不会弄残刘羿的。”
宫美美和涂月顿时觉得弄残这个词有点重了,涂月有些坐立不安地问:“那我们干什么啊?”
“你坐着,宫美美你跟我来吧。”
宫美美点点头,她拍拍涂月的肩膀示意不必担心。
这下,只剩下涂月一个人了,关于探病的事情已经完全失去了消息了,对静庵的好奇倒是越来越深,但是无人解答之下,涂月在院子闲走一会,终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冯唐的一首诗,名为《可遇不可求的事》,写:后海有树的院子,夏代有工的玉,此时此刻的云,二十来岁的你。
此时岁月静好,院里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