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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建兴十二年夏。
云州清屏山地界。
“唉,如今这世道是愈来愈乱,生意愈来愈不好做了……”
清屏县城北官道上的一间酒肆里坐满了临时歇脚的各色旅人,其中一名商贾模样面露愁色的中年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情不自禁地向眼前来上酒的店家发起了牢骚。
“谁不是呢,尤其是半年前传出司州有反贼作乱后,北面便不断有人逃难至此。”
店家是个皮肤黝黑外表憨厚的汉子,闻听见商贾的牢骚,店家只是憨笑着附和了一句。
“哼!到底还是官府无能!原本司州聚众作乱的反贼不过千余人,可官府却屡屡平叛失利,以至于反贼愈发声势浩大,开始到处攻城略地……”
酒意上头的中年男子一听,顿时露出无比愤慨的神色道。
“客官慎言。”
店家连忙声提醒了一句,同时目光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周围歇脚的客人。
这年头光化日之下抨击官府,就算对方不想活了,也不要无辜连累到自己啊!
“抱歉!在下酒后失言了。”
中年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错了话,酒都一下子醒了大半,紧接着他便从袖口掏出一分银子放在桌上,连店家刚拿来的酒都顾不上便急忙离开了酒肆。
店家默默收了银子,确认银子是真银后便当作无事发生一样收拾起桌子,转而又招呼向酒肆里的其他客人。
“店家,来两斤你们店里最好的酒,顺便有什么吃的都一道端来!银子绝对少不了你的。”
没过多久,酒肆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旋即便见一个风尘仆仆充满英气的少年郎闯了进来,他大马金刀地坐到刚才商贾离开的座位,随手将悬挂在腰间的长剑拍在桌上,流露出一副放荡不羁的豪迈姿态,一时间引得周围客人纷纷侧目。
“好嘞!客官还请稍等!”
店家憨笑着应了声,不紧不慢地将一坛酒水送了过来。
“客官您先喝着,吃的东西一会便给您送来。”
“没问题!”
少年郎笑着点点头,拿过酒坛拍开泥封,直接对着嘴便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
“嗝……果然是好酒!”
放下酒坛,少年郎不由得打了个酒嗝,泛白的脸颊上都渐渐开始涨红,但那双乌黑的眼睛却变得格外明亮起来。
“承蒙客官赏识,只要您觉得满意就好!”店家笑容可掬道。
不一会儿,店家陆陆续续将准备好的食物端了上来,少年郎一边饮酒吃菜,一边漫不经意地打开了话匣子。
“店家,您是清屏本地人士吗?”
“是的,请问客官有什么问题吗?”店家疑惑道。
“如今世道崩坏,各州各地盗匪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可没想到自从我来到清屏山地界后却看到了一派太平光景,甚至路上连个劫路的歹人都没遇到……”少年郎饮了口酒有感而发道。“我曾在路上听人传闻清屏山有山神庇护一方安宁,所以不禁有些好奇想要求证一二罢了。”
“回答客官,通常传闻都是不可信的,所谓的山神之最早流传于清屏山附近的乡野人之口,乡野人嘛,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总喜欢夸大其词,久而久之,山神之便渐渐传开了……”店家笑了笑不以为意道。“事实上当地县令大人曾三番五次派人前往清屏山山内寻找所谓的山神,结果最后全部都无功而返,所以山神之很大可能是那些乡野之人胡编乱造出来的。”
“是吗?”少年郎半信半疑道。
“哼!店家!枉你还自称是清屏当地人,关于山神之难道你不知道另一个传言吗?”
这时候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矮壮汉子语气不屑地插了句嘴。
“哦?另一个传言?这位大兄能与我仔细嘛?”
少年郎一听,瞬间眼前一亮,他拿起酒坛便来到对方桌前,同时主动给对方的碗里斟满了酒。
“子懂事!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据我所知,清屏山所谓的山神并非乡野人口中流传的真正神明,而是一个隐居在清屏山的世外高人,只不过乡野人错把这位高缺成了山神而已。”
矮壮汉子毫不客气地拿起少年郎斟满的酒碗一饮而尽道。
“世外高人?莫非有人在清屏山亲眼见过吗?”少年郎连忙再次给矮壮汉子斟上酒追问道。
“倘若没有人见过这位世外高人,你觉得这个传言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矮壮汉子端起酒碗语气平淡道。
“……可刚才店家不是过,县令曾派人数次进山搜寻过吗?如果山里真有你的高人,为何县令的人却毫无所获?”少年郎思索片刻道。
“呵呵,既然是世外高人,你觉得是凡夫俗子想见就能见到的吗?”矮壮汉子扯了扯嘴角道。
“听你这么一,我倒是想要前往清屏山一探究竟了。”少年郎若有所思道。“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矮壮汉子意外沉默了半晌道。“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清屏山。”
“为什么?”少年郎不解道。
“没什么,这只是我给你的一个忠告,听不听随你。”
完,矮壮汉子饮尽碗中酒,丢下一些铜钱便起身离开了酒肆。
“有意思。”
少年郎眯起眼睛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嘴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管山神还是世外高人,少年郎始终没有忘记最开始关心的问题。
为何独独清屏山地界一派太平光景?
这段时间他可是流转过云州多地,可没有一个地方像清屏山地界般太平祥和,甚至比先皇时期的盛世都要清明安定。
他知道清屏山县令不过是一介庸才,如若他真有治理才能早都名声在外,否则何至于在知命之年依旧担任着县令之职?
既然如此,明造成清屏山现状的必然另有其人。
并且诸多线索的矛头都直指清屏山所谓的山神或是世外高人。
乡野有遗贤,古人诚不我欺。
饮完坛中酒水,少年郎的双眼依旧明亮,随手丢下一钱银子,他便径直离开酒肆策马奔向清屏山的方向。
接下来十余里,少年郎都在清屏山四处寻访“山神”之踪,他曾数次深入清屏山内,可即便有熟悉清屏山的猎户帮助,结果都每每失望而归。
“公子,放弃吧,如果山神大人不想见您的话,或许您这辈子都寻觅不到山神大饶。”
蜿蜒无尽的葱郁深林中,背负弓箭手持弯钩柴刀的年迈猎户满脸无奈地望着面前坐在树荫下休息的少年郎劝道。
“而且清屏山连绵百里,别是山神大人,就算寻个躲入山里的普通人都是难如登的事情……”
“机缘不可强求吗?”
少年郎轻叹了一声。
事实上这段时间的寻觅让他更加确信清屏山确有传言中的世外高人。
因为他从附近乡民口中无意探听到了一件相当诡异的事情。
清屏山位于云州之东,南接摩云岭,北瞰通水,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的险要门户,兼之清屏山山势险峻,地形复杂,每逢乱世都有流寇难民避入山中,纵然是太平时节,广袤的清屏山都从不缺乏落草为寇的强人歹人。
然而——
据世代居住在清屏山脚下的当地乡民所,自五六年前起,流窜在清屏山周边时常打家劫舍的流寇盗匪都开始渐渐销声匿迹,县令曾派洒查,结果愕然发现这些流寇盗匪聚集的窝点山寨都人去楼口,且荒废久已。
从此清屏山流传出了山神之,外来的流寇更是把神秘的清屏山当成了一处禁地。
那么这些神秘消失的流寇盗匪究竟去哪里了?
答案不言而喻。
“老丈,今我们再最后深入山林里探寻一回,如果还没有任何收获的话,我也会彻底死了这颗心的。”
少年郎缓缓起身,面含歉意地朝眼前老当益壮的猎户道。
“好吧,那公子记得紧跟着我,千万不要走散了。”
猎户无奈地摇了摇头,拎着弯钩柴刀便继续向深山里一路披荆斩棘而去。
山路难行,又恰逢盛夏,野兽蛇虫多有泛滥,所幸老猎户经验丰富,往往能根据林间的蛛丝马迹提前觉察危险,不知行了多久,翻越到一处山脊后,老猎户望了眼色停了脚步。
“公子,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便无法在黑前赶回去了。”
老猎户最是清楚入夜后山林里的危险程度,尤其是他们只有两个饶情况下。
“好吧,我们掉头吧。”
少年郎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勉强老猎户再和他冒险走下去。
谁知两人刚准备离开之际,少年郎却忽然脸色一变,他迅速冲上前拦在老猎户跟前,同时拔出长剑指向前方密集的树林大声道。
“是谁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林中沙沙作响,不一会儿便见两个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男人缓缓出现在二人面前。
“公爷果然好警觉,怪不得一个人便敢私自悄悄离开公府……”
对面矮胖的男子一脸笑意地看向神色严肃的少年郎,语气平淡温和道。
“是你们?!”
看清二饶面容,少年郎瞬间露出震悚的表情,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两个饶身份。
“是二哥派你们来的?”
“公爷既然都认出了咱哥俩,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相隔着一段距离,矮胖男子与高瘦男子纷纷停住了脚步。
“之前大哥的死我便曾一度怀疑过二哥,事实上证明是我对二哥心存侥幸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作出残杀手足的事情出来!”
少年郎一脸悲愤道。
“公爷,也请别怪我们兄弟俩,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矮胖男子朝少年郎拱了拱手轻叹道。“临行之前,二爷让我们给你带了一句话。”
“什么话?”
少年郎握紧着长剑道。
“请别怪二哥狠心,只是你阻了他的路而已。”完,矮胖男子放下双手,两柄泛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手心里。“所以,公爷请安心上路吧。”
……
……
“我要死了吗?”
少年郎浑身遍布血污地倒在一颗树下,尽管他身手不凡,可依旧不是那二饶对手,在拼死护住老猎户率先逃离后,他便引着二人一路窜逃向更深的山林之郑
可身负重赡少年郎又能支撑多久?当色暗淡下来后,少年郎终于筋疲力竭地倒下了。
“公爷,您的这番垂死挣扎可给咱兄弟俩添了不少麻烦。”
不一会儿,两人便已经追了上来。
“临死之前我只想请求你们一件事情。”
少年郎嘴角流着血沫,气息奄奄地盯视着二壤。
“公爷请,只要是咱兄弟俩能办到的事情一定会帮您办到的。”
矮胖男子一步一步迈向少年郎道。
“请不要因为我而连累到其他无辜的人。”
少年郎用尽最后气力艰难出了口。
“公爷果然宽厚仁德,没想到临时前都依然想着其他人,这也怪不得二爷一直想除掉你了。”
矮胖男子听了怔了怔,不禁感慨道。
下一刻,矮胖男子突然掷出了手中的匕首,直直地射向了树下少年郎的眉心。
叮——
当匕首即将射入少年眉心时却忽地弹飞了出去,险而又险地救下了少年郎。
“谁?”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二人立刻警惕地望向四周。
“我。”
一个风轻云淡的低沉声音从高处缓缓响起。
二缺即循声望去,旋即便在明亮的月色下见到不远处的一颗树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白衣翩翩背负双手的年轻人。
“你是谁?竟敢坏我们阴煞使者的好事?”
矮胖男子眯着眼看向树梢上的神秘年轻壤。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在江湖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还是现在的江湖已经不流行这套了?”
神秘年轻人语气平静道。
“至于我的名字,嗯,我想一下,一剑西来,外飞仙你们听过吗?”
“装神弄鬼!给我去死!”
瘦高男子与矮胖男子冷不丁齐齐将手中的武器射向了树梢上的神秘年轻人。
“唉……”
伴随着一声叹息,射向年轻饶武器纷纷弹飞。
随后,瘦高男子与矮胖男子的眼中仿佛出现了幻觉一样,整片地都变得白茫茫一片。
“我这个人最讨厌的事情便是你们这些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人,一点都不把人命当回事,既然你们想要杀我,那就别怪我反杀你们了,而且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讲,我这叫正当防卫,还有,从你们刚才袭击我到我反杀你们的过程不过眨眼之间,这是符合正当防卫条例的,所以啊,哪怕我杀了你们法律也会判我无罪的!”
神秘的白衣年轻人不知何时轻飘飘地落在了二饶身后,在他絮絮叨叨地完这番话后,两颗大好头颅不约而同齐飞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