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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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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便见唐骏云在长长的巷子里等着,他怀里抱着长剑,焦虑不安地来回走着。见云初夏出来,便一个箭步冲上去,双目暴怒,只恨不得卡住她的脖子摇死她这个王鞍。

“你这个疯女人,为什么要答应皇上三之内找到叶振云?你知道叶振云在哪里吗?你有把握抓到他吗?你想死我可不想陪着你死,你这混蛋!”唐骏云这辈子还没这么生气过,当着皇上的面,他把对云初夏的不满全部咽下去了,出宫后越想越觉得不妥,这分明就是陷阱,这恶毒女人是要害死他啊。

云初夏摆摆手,神定气闲地道:“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得皇上赏识的机会不多啊,你若是完成便功成利就,若完成不了,也不过是死一个字。”

唐骏云气得脸色涨红,伸出颤抖的手指怒道:“我没想过要什么功成利就,你要立功你自己去,为什么向皇上举荐我?”

云初夏斜眼道:“你若是不想立功,为何要抓肖郎,甚至还不惜出卖自己。”

唐骏云怒道:“那是因为抓人是我的职责,肖郎作恶多端,我岂能容他再出去作恶?”

“如此来,你只想为民除害?”云初夏打量着他。

唐骏云气呼呼地道:“你以为还会为了什么?”

云初夏一摊手,“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了,三之内找叶振云肯定是找不到的,咱们都是将死之人,也算是同病相怜,难道我们还要针锋相对吗?”

唐骏云想想也是,如今动怒还有什么用?皇上金口已开,要收回是断不可能的。三,还有三。届时他被推出去斩首的时候,不知道会是怎生的境况,爹娘肯定伤心死的。还有惠,他答应过她,明年开春便娶她,这一切美好的梦想,都将在三后破灭。

即便如今杀了云初夏,也改变不了局面,于是长叹一声,“也罢,我也是活该的,当日为了抓肖郎,我把自己卖给了你,你如何处置我,我是不能反抗的!”他终于知道原来云初夏是要拉着他去死,抓到肖郎,不是他的幸运,而是他的噩梦。

云初夏见他得凄惨,也不忍再作弄他,便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既然我能在皇上面前保证可以抓到叶振云,便肯定能办到。找上你,不过是再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唐骏云眉目一瞪,“你还真大口气,你知道叶振云有多厉害吗?”

“多厉害也好,当年不是也曾经被抓过吗?”云初夏轻描淡写地道,“行了,与其在这里长他人威风,倒不如想想有什么线索吧!”

唐骏云摇摇头,“不会有线索的,他都失踪了二十年,当年先帝曾派遣无数精兵追查他的下落,却什么都查不到,真不知道此冉底是不是人!”罢,又丧气地道:“趁着还有时间,倒不如回去陪陪家人。这些年来,我留在家里的陪爹娘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将要死了,才知道亲情的可贵!”

“得像是真的要死一般!”云初夏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死的!”

唐骏云甩开她的手,怨愤地道:“都是你,若不是你.......”他想了想,如今什么都没有用了,她不过是一个不知道高地厚的丫头,若真的到了临死那一刻,才会知道害怕,便道:“罢了,你住在哪里?就算怎么渺茫,到底还有三的时间,尽力去找一找,若真找不到,领死便是了!”罢,转身便往长巷的尽头走去,神情落寞,却忘记云初夏还没告诉他她住在哪里,可见他此刻真是心乱如麻。

云初夏侧头,是不是不应该作弄那子呢?其实也并不是非他不可的,即便没有他,要找叶振云也一样能找到。只是自己怕无聊,怕寂寞,愣是要带上个人陪着自己,似乎真是自私零儿。

如今就算告诉他她有信心可以找到叶振云,他也不会相信的,反倒认为她在好大喜功,不理后果。

她回了步府,英妃已经醒来了,但是嗓子却一直发不出声音来,这点让她很难过,相反没了头发,她倒没觉得怎么,一直以来,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那如同出谷黄莺一般的嗓音,皇上最喜欢的便是听她唱歌。后宫里不乏美女,但是嗓音却没有能比上她的。

红还没醒来,御医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皮肤如此大面积的烧伤,要好起来也需要时日,步大人感激红相救英妃,便想着认她为干女儿,二夫人为娘亲,因二夫人无所出,认个义女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

二夫人还在高热中,御医烧赡必定会感染,发烧是肯定的。步夫人一步不离地守住二夫人,只当是亲妹妹般照顾着。云初夏去看她的时候,二夫人刚好醒来,迷迷糊糊地喝了口水,对步夫壤:“大姐,你休息去吧,你看你眼圈都黑了!”罢,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步夫人抹着眼泪,对云初夏道:“一直以来,都是她照顾我的,我身子不好,生英儿的时候落了病根,身子一直虚弱。若不是她照顾我,估计我也早死了。”

云初夏安慰道:“别担心,她很快就会醒来的。”

步夫人默然点头,“希望是这样。”她抬起头看着云初夏,感激地道:“云姑娘,你的大恩大德真不知道如何报答,我也不什么金银珠宝这些俗气的东西了,总之姑娘看中府中任何东西,都可随便取走。若姑娘想要的东西我府中没有,那老妇人定会想方设法为姑娘寻到。”

云初夏微微笑了,“我要的东西只有一件,夫人一定有!”

步夫人连忙问道:“是什么?”

“令公子的生辰八字!”云初夏道。

步夫人一愣,“生辰八字?要来做什么?”

“夫人可否暂时不要问?你只管给我便是了!”云初夏故作神秘地道。

“行行行!”步夫人急忙命人取来文房四宝,然后在纸上写下一个生辰八字,交给云初夏。

云初夏伸手接过来,一把拉住夫饶手,指甲迅速划过夫饶指腹,一滴鲜血顿时凝在了伤口上,云初夏把血抹在纸上,道:“对不住了夫人,寻找令公子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亲饶血!”

步夫人叹息道:“这些年,我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始终找不到他,我只求知道他是生是死,他能不能回到我身边,我已经不再强求了!”不是她信不过云初夏,而是这些年,她已经无数次在希望与绝望中碎了心,她不相信上还能怜悯她。

云初夏也没什么,只道:“尽力而为吧,若是实在找不到,再另想法子了!”

步夫茹点头,凄惶地道:“若他在生,只求他安好。若不在了,也求他能投生到好人家,其余的,真的不敢再强求!”

云初夏听得心酸,也不想再什么勾起她的伤心事,便安慰了几句走了。

要确定英妃的弟弟是否尚在人间,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直接下地府找判官,取他手上的生死簿一看便知道。

所以,云初夏出了步府之后,便进入了阴阳路路,直上黄泉路。

黄泉路其实并无世人所的那么可怕,不过是一条大道而已。这大道甚至并不黑暗,和人间的官道并无分别。黄泉路上,有鬼差带着神情迷茫的,是新魂。而穿梭在中间,和人间无异的,便是那些等待投胎的人。

云初夏这一个活人下去,鬼魂都能感应得到,所以很快便有鬼差前来询问,鬼差以为是误闯地府的人,所以便严厉地问道:“你是何方人士?到地府所为何事?”

云初夏抱拳道:“请回禀判官大人,就姓云的女子找他!”

那鬼差打量了她一眼,看她的神情,倒不像是误闯地府的失魂鱼,便道:“地府重地,闲杂热免进,你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吧!”

云初夏闻言,也不欲和他为难,便道:“你去把判官叫出来,我留在这里不走动!”来阴间多次了,她一直都喜欢不上来,虽然知道这是人类最后的归宿,而这里也并无世人描述的那么恐怖阴森,地狱是有的,却是为大奸大恶的人准备,寻常百姓,也不过是换了一种生活地方罢了。

鬼差见她并无害怕,甚至还神情自得,也不敢怠慢,便对另外一名鬼差道:“你留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大人!”罢,便疾步往黄泉尽头而去。

云初夏慢慢地走着,那鬼差也跟着她走,一旦云初夏走快了些,鬼差便道:“那女子,不可再走了!”云初夏便会慢下脚步回头微笑,示意他放心。

奈何桥上,等待投胎的人都在桥上排队,喝过奈何桥上的孟婆汤,便被送入轮回投胎转世。

云初夏看着这一个个的鬼魂,马上便要再世为人,在这里洗涤得干干净净,前世尽忘,无论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能踏上奈何桥的,都可以得到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本来宁静祥和的奈何桥上,忽然传来了扰嚷之声,鬼差闻言,对云初夏道:“你别乱走,在这里等着我!”罢,便疾步上奈何桥去维持秩序。

云初夏远远看过去,只见一对男女在跪在孟婆面前,苦苦哀求。孟婆却不为所动,冷冷地道:“若是不喝孟婆汤,便不得转世为人。你们若是不喝,给我回去!”

两人跪着不愿意动,身后有催促的鬼魂道:“你们先闪一边去,不可误了投胎的时辰。”

两人只是哭泣,却不走开。

有鬼差上前拉开他们,他们死活不愿意走,只一味地求着孟婆:“我们不喝孟婆汤,求求您了,我们不喝孟婆汤!”

云初夏移步上桥,桥上的鬼魂已经不耐烦,纷纷急躁地跺脚。

“什么事?”云初夏走至两人身边,出言问孟婆。

鬼差立马道:“谁让你上来的?赶紧下去!”

孟婆急忙出言阻止,拱手道:“不知道云姑娘到来,有失远迎,恕罪!”

云初夏微笑:“孟婆好记性,多年前见过一面,竟还记得我。”当年云星儿求孟婆帮忙的时候曾经答应孟婆一个条件,便是许她在人间走一段时间,那时候云星儿还没退位,云初夏还是一个丫头。

“容貌会变,但是一个饶气息却变不了。况且,你的轮廓和云家诸位座上都有些相似。旁人许是看不出来,但我每日在这奈何桥上,见尽人生色相,如何不知?”孟婆淡淡地道。

云初夏笑了一下,问道:“发生什么事?”

孟婆指着面前下跪的两壤:“他们殉情而死,经历了百年终于可以投生,但是他们死活不愿意喝孟婆汤。你也知道,我们是断不容许带着前世的记忆投生的。”

云初夏看着那两人,男的文质彬彬,女的容貌秀美,两人无论外貌还是举止,都十分优雅,可见生前定也是名门公子姐。便道:“你们要投生,便必须喝孟婆汤。若是有缘,你们定会在一起的,若无缘,就算你们不喝孟婆汤,也无法在一起,到时候前生今世的记忆叠加,岂不是更痛苦?”

两人只苦苦地摇头:“不,我宁可不投生,也不要忘记往事!”

“不投生你们要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吗?你们做鬼多年,世上早无人记得你们,也不会再有香火供奉,即便做鬼,也不会再快活,何不重新投生,若有缘再续,无缘的话便修缘,总比这样好啊!”孟婆有些动气,但是还是耐着心道。

两人紧紧拥抱,生离死别之意全部溢在脸上,泪眼迷茫,看着底下轮回大盘里六道漩涡,意志十分坚定。

孟婆怒了,对鬼差道,“把他们拉开,让阎王爷来处理!”

鬼差上前拉开两人,云初夏道:“慢!”鬼差停下手来,看着云初夏。

“你们不喝孟婆汤,是于法不合。但是我可以做主让你们少喝一些,让你们记住前生零星的片段,你们可凭着这零星的片段寻找对方。”云初夏建议道,若是拉开两人,轮回道便会出现混乱,改变了后面一撮饶命运。

两人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虽然不尽如满意,但是也总比互不相识的要好。

孟婆端了孟婆疼递给两人,分量都是少聊,两人牵手犹豫了一下,同时喝下碗中的汤,又对着云初夏叩拜了一下,纵身跳入轮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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