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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夏恨恨道:“还?当夜若不是她破坏了七星阵,住持大师和王爷肯定可以撑到我来,不必受这一场灾祸!”云初夏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理直气壮,因为她若是没受伤,没在唐府睡了一日,也就没后面的事情。
皇后对这些事情都不是很了解,她只知道个大概,听云初夏这样,便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本宫并不知晓得十分清楚!”
华贵妃与青萍一向投契,当然华贵妃此人是凤凰无宝不落,青萍是太后与皇上都十分宠爱的公主,她接近青萍,自然是拉拢她。否则,依照青萍傲慢的脾气,她是不屑巴结的。
如今青萍正烦恼之际,来找她诉苦,她便带着她出来御花园走走散心。
青萍喜欢清平王爷,甚至为了他连名字都改了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华贵妃更是深知她对清平王的感情,这些年也给过她不少鼓励,所以青萍有些不顺心,都会找华贵妃诉,这一次,也不例外。清平王因为镇国寺的事情而生了青萍的气,连续几日都没有搭理她,她心中焦急,又不得法子,便只好找华贵妃诉一下。
远远便看见皇后与云初夏坐在华安庭内,她这些年已经沉稳了许多,但是此刻还是按压不住心头的怒火,道:“看到她们,心中便生厌。皇后平日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已经够让人恶心了,竟然还和这妖女混在一起。”
“妖女?你云医女?”华贵妃故作惊讶,“她如今可是皇上和太后面前的红人,快别乱!”
青萍哼了一声,“呸,红人?她也配?不过是一个懂些邪术的妖女罢了,平日我行走江湖,也见过不少这些巫女,苗疆一带尤其多。这些饶地位低下得很,想不到在皇宫里也有一个,更想不到的是地位竟如此崇高,皇兄这些年糊涂得紧,竟把这样的巫女当做了能人。”语气极尽鄙夷。
“不会吧?竟然是巫女?”华贵妃吃惊地道。
“走,我们过去!”青萍衣袖一拂,径直便往华安庭走去。
华贵妃在身后疾步追上,“青萍,慢点!”
“皇后真好雅致,大冷的,竟然在这里吃风。怎么?皇兄最近没去你宫里,你便找人在这里装可怜?”青萍对皇后一向都是这种语气,其实她在外面甚至对一个百姓,都不会用这么恶劣的语气,她与皇后之间,可谓积怨甚深了。
皇后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口吻,也不在乎,淡淡地道:“是青萍和贵妃啊。本宫在这里吃风,你们也有这样的雅兴?”
云初夏扑哧一声笑了,这皇后也太能忍了,而且也太高了,竟然这样不着痕迹的反讽。
青萍听她笑了,顿时火冒三丈,“你是什么东西?见到本公主与贵妃娘娘,竟也不行礼问安?”
云初夏笑了,“行礼问安我会,只是不问也未必就不礼貌,你们不也没向皇后行礼?难道我能反问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见到皇后也不行礼吗?”
“嘴皮子倒是滑溜,一身的邪气,简直就是败坏了皇家的声誉!”青萍冷哼一声,却没有像云初夏所预料般动怒。当然,或许是不屑的。巫女在某个地方的地位确实很低下,也难怪她堂堂公主瞧不起的。
“公主谬赞了,只是我不是皇宫的人,按理是不会败坏皇家的声誉。倒是堂堂公主,话粗鄙恶劣,才是大大地影响了皇家的声誉。”云初夏意态悠闲地道。
皇后伸手压了压云初夏的手,看着青萍道:“云医女是本宫的好友,本宫与她在这里喝茶聊,没有碍着公主吧?公主若没事,多些到太后跟前走动,总比每日跟着清平王要强!”她故意把话重了,是想青萍把对云初夏的愤怒转嫁到她身上来,是下意识地想保护云初夏。
云初夏又哪里会不知道?心中不禁微微感动,看了她一眼,算是领了她的情不再话。
青萍果然生气了,她怒道:“皇后,你不要欺人太甚!”
“青萍,本宫的句句实话,也是为你好,你可以不听,但是没必要误会本宫,本宫没有讽刺你的意思!”皇后淡淡地道,青萍喜欢清平王也不是一两了,清平王若是喜欢她,早迎娶她过门,这些年清平王一直离京办案,就是想避开她,却不料无论他去到哪里,她也总会想方设法地跟着去。爱一个人没罪,但是对另一个人造成困扰便不好了。
“放屁!”青萍撒泼,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脾气便如同狂风暴雨般来,到底是闯荡江湖过,话也就比较粗鄙,“依我看,是你不守妇道,对清平王起心,否则这些年不会在他面前我那么多不好的话,当日要不是你,他早便迎娶了我,分明是你眼红我得到幸福,却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在母后和皇兄面前为我好,知道他不爱我,他爱不爱我,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你这么阴毒,难怪这么多年了,也生不出个皇子,活该,你这个恶毒女人!”
皇后丝毫不变脸色,微笑道:“本宫生不生皇子,本就是上对本宫的惩罚,本宫认了。”她起身,对云初夏道:“初夏,今日要的话也完了,没的改日再,你不是要出宫么?咱们走吧!”
云初夏几乎拍手,这件事情让她对皇后完全改观,想不到平日如此优雅淡定的一个人,竟然会损人损得如此干净利落,真是爽!
她起身,潇洒地转身看着青萍,本想再几句的,但是瞧见她青白交加的脸,心中竟有些不忍,其实她倒也不是罪大恶极,破坏七星阵也不是有意的,严格起来也不能怪她。罢了,罢了!
青萍一把拉住云初夏,她是想拉皇后的,但是云初夏见皇后之前保护自己,如今便下意识地想保护她,所以在看出青萍动手的一瞬间,她快速闪到皇后身边,所以青萍一手袭过来的时候,便抓住了她的手。
云初夏淡淡地道:“放手!”
青萍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手向云初夏的脸颊。云初夏一手握住她的手,厉声道:“你试试?”
青萍一直自持武功高强,甚至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如今竟被云初夏这个巫女钳制住不能反抗,羞怒交加,竟往云初夏的脸上吐了一口,“呸,凭你也配与本公主动手?”
任她云初夏怎么想,也没想到青萍会有此动作。这,和街边的泼妇有什么区别?她愣了一下,厌恶地推开她,急忙翻找手绢,皇后急忙拿出手绢为她擦去口水,回身怒道:“青萍,你太过分了!”
皇后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沉怒的男声响起:“青萍,你干什么?”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皇帝怒气冲冲地站在桂花树下,身后领着两名太监,李总管远远地端着茶汤过来,见此情况,也都愣了一下,便疾步走过来了。
青萍从未见过皇兄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话,一时不由得愣住了,然后,一股强大的委屈从心底涌起,跺脚道:“皇兄,你没见她们怎么对我?”
“朕没看见,朕只知道你身为公主,竟然对着人脸吐口水,朕令你马上向她道歉!”皇帝额头青筋跳动,看得出十分震怒,他今日见了丞相,关于科举之事有了新的试题,一切尘埃落定,又得知皇后约见了云初夏,他便借故过来,想不到刚好看见青萍对云初夏吐口水,那感觉,就像是青萍朝他吐口水一般,让他的怒火顿时窜了上来。
“道歉?要我向她道歉?想都别想,皇兄,你们都被她迷惑了,她就是一个巫女,一个懂邪术的妖女,迟早会把皇宫弄得大乱的!”青萍怒火在心头,话也不顾分寸,扬着嗓子吼道。
云初夏擦干了脸上的口水,忍不住一阵阵恶心,她什么也没,挣开皇后的手走到青萍面前,道:“我不要你道歉.......”
“你闭嘴,我不需要你惺惺作态,滚开!”青萍没等她完,便朝着她怒吼。
云初夏张口便吐了她一脸口水,冷冷地道:“我不要你道歉,是因为你若是道歉,我不原谅你便是我的不对,那么,我又如何还以颜色?你会吐口水我不会吗?杀千刀的,老娘这么大了,还未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对你客气几分,你还当自己真是个东西!”云初夏平日斯文淡定,脏话不会当着人面,但是这一次,实在是太生气了,也不顾什么形象问题,一连串的脏话冲口而出。
皇帝愣住了,皇后也愣住了,李总管也愣住了。
青萍气得发疯,伸手便想掐住云初夏的脖子,被云初夏用力一推,她退后两步,脸色发狠,怒道:“本公主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
罢,从腰间抽出软宝剑,霍一声便指着云初夏。
皇帝迅速横在她面前,冷声道:“你敢?”
“皇兄,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欺负,不帮就罢了,你还帮着她?”青萍怒极,张口便骂。
皇帝冷冷地道:“这件事情是错是对,你心知肚明。再不走的话休怪朕对你不客气!”
“好,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青萍自恃皇帝平日极宠爱她,谅也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口气还是极骄纵。
风淩笑气得脸色铁青,李总管见状,急忙上前劝青萍:“公主,快别惹皇上生气了,贵妃娘娘!”他朝华贵妃打了个眼色,华贵妃会意,拉着青萍的手道:“算了,咱们不跟她一般计较,回去吧。”青萍见风淩笑的眼神愈发凌厉,心中一寒,哽咽道:“皇兄,我会记住今日你为了一个巫女而责骂于我,”她转头看着云初夏,威胁道:“你最好给心点,下次撞在本公主手上,定不饶你。”罢,生气地推了皇帝一把,跑开了去。华贵妃对着皇帝福福身子,然后去追青萍。
云初夏吐了她口水,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见她如此委屈而去,心中倒也不觉得痛快,毕竟,人家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而自己是一个外人,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兄长帮一个外人也不帮自己,也确实会难过伤心。
好吧,算是扯平了。
但她也知道要和青萍和平共处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个梁子算是结大了。
皇后微微福身:“参见皇上!”
“皇后也在啊!”风淩笑淡淡地瞟了皇后一眼,道。
“臣妾与初夏在此闲聊,不过已经聊完了。”皇后婉柔一笑,看了看李总管手上端着的东西,笑道,“皇上也来华安庭赏桂花?”
风淩笑看了云初夏一眼,淡淡地道:“朕今日正好有些空闲,便想来走动一下。皇后这是要走了么?”驱客令很明显了,皇后自然领会。她回身看了云初夏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是的,臣妾想回去午睡一下,请恕臣妾不伺候皇上了,臣妾告退!”
云初夏也想陪着皇后走,便也随便福福身子,“那我也告退了!”
风淩笑却道:“你留下,朕有话要问你!”
云初夏尴尬地看了皇后一眼,人家正牌老婆在这里呢,他要她留下会不会有些太过明目张胆了?
皇后拍拍她的手背道:“那本宫先走了,初夏,你留下吧,皇上许是有重要事情要问你!”
云初夏哦了一声,也不忸怩推却,反正皇后也知道了,自己再那样不自在的话岂不是显得虚伪?
看着皇后的背影渐渐远去,云初夏弯腰捡起地上的碟子,十几个精巧的碟子碎了七八个,还有几个凌乱地躺在地上,蜜饯干果散落一地,真是可惜啊,云初夏恨不得捡起来去洗干净,然后继续吃。
风淩笑一看她那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来气,“看什么?还想吃不成?”
“我只是觉得浪费而已!”云初夏无趣地道,最不可饶恕的是拿食物去糟蹋的,代表非洲的难民狠狠地鄙视青萍一下。
“真了不起啊,会脏话,会吐人口水,只是不知道你这位老娘是谁的老娘?”风淩笑声音带着薄怒,大抵是对她方才的言论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