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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走吧,朕想在这里静静地陪她,过年了,她应该会来的!”他转身吩咐李大同:“你去拿一壶酒,她爱喝的桂花酒!”
端贵妃与英贵妃起身告退,戴东官也收拾好东西,只留下那一桌美食,对皇帝道:“皇上,若她回来,一定会吃奴才做的菜,奴才把菜放在这里让她吃,明日再来收拾!”
“嗯,去吧!”风淩笑道,“其实她真的很容易满足,给她好吃的东西,她便能美上一了。”他黯然地低头,想起昔日还想过她要是没这么能干,便不会怕她离开他。但是如今想来,她若是再能干一些,或许能避过这一次。
种种思虑,想来皆是无益了。但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去后悔怨恨。
边城镇的除夕夜很热闹,云初夏本想去一趟金国,但是如今除夕宁静之夜,她忽然不想做任何事情。
晚饭在军营吃的,然后打发了刺猬他们,自己找了一家酒馆喝酒。火魔出来相陪,见她愁眉苦脸,便道:“你若是想回去,回去一趟吧,看看他也好!”
云初夏喝了一杯酒,苦笑道:“看看又能如何?”
“不知道!”火魔不懂情事,“只是见你这副模样,看不惯。”
“慢慢就习惯了!”云初夏喝了一杯酒,叹息道:“以前总想离开皇宫,如今离开了,却又觉得很痛苦,火魔,我是不是很变态!”
“什么是变态?”火魔吃着食问道。
云初夏想了一下,“变态,就是心口不一,就是做的事情超出常理!”
“爱情这个东西,也有常理可循么?”火魔不解。
云初夏愣了一下,是啊,爱情这个东西,哪里有常理可循的?每一段爱情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陪你回去!”火魔见她沉思着,以为她想念风淩笑,而事实上,她也确实很想念他,她道:“不知道世人有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你很想很想见到一个人,每都在想着重逢的时候,然后想起的都是这个饶好,浑然不记得他混蛋的一面!”
“风淩笑有混蛋的一面么?”火魔问她。
“有!”云初夏认真地道:“他混蛋在于,我已经离开他这么久,还会想念他,他若是对我不好,我如今便不会记得他这个人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不知道戴东官如今怎么了。他和淑妃注定没有以后的,真不想他浪费生命浪费青春!”
“你觉得浪费,他或许觉得是享受呢?我也觉得你思念风淩笑是浪费时间,可你能不想念么?”火魔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让云初夏对他刮目相看。
“真想回去看看戴东官,看看淑妃,看看英妃,看看清平王,甚至灵香也好,听太后被关了禁闭,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他那么孝顺,若是为了我和太后闹翻了,那我的罪过就大了!”云初夏叹息道。
“那老太婆这样待你,你还为她话,你是笨蛋么?”火魔生气地道。
“她倒不是心狠,她是在保护自己的儿子,用她自以为是的方式。你要知道废除后宫会引来多么大的风波,做母亲的,又怎么会看着儿子堕入两难的境地中?而且,你没听郭御医前朝的事情吗?当年先帝为了清贵妃要废除后宫,当年甚为皇后的太后,一定是大受打击的,所以,她听到废除后宫这四个字,早就神经过敏了,哪里还管得我是好女人还是狐狸精?”云初夏倒不是好心,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会这样,她和风淩笑才是罪魁祸首。若果她不是过只想过平常百姓般和一个男子白头偕老,他也不会动废除后宫的念头。而他若是能什么事情都摊开来,不自作主张,事情未必就去到这么坏的境地。
“胡袄,总之,她连自己孙子都想杀,就是罪无可赦!”火魔哼道。
“只怪当时,她身边的人太多了,而恨我的人也太多了。”云初夏端起酒杯,对火魔道:“算了,都过去了,别这个事情,大过年的,点开心的事情!”
“你别喝那么多,你现在有孕在身的,还有,你今晚吃了那么一点东西,我让掌柜的做点好吃的给你,好吗?”火魔道。
“不吃了,吃不下,如今孩子都四个月了,我怎么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让人烦心,或许是我以前吃太多好东西了,这孩子是来克制我的!”云初夏笑着摸了摸肚子,“也好,权当减肥了!”
“你这副模样减肥,你让那些肥胖的人情何以堪啊?”火魔忽然凝视着她,道:“今年过年,回去一趟好吗?”
云初夏不话,沉默地喝着酒,她很想回去,但是很怕,也不知道怕什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铁定也很想你,去吧,我看着那皇帝也很可怜!”火魔其实偷偷地回去过一次,看到皇帝那消沉的模样,实在心酸得很,本来以为云初夏已经够让人心痛了,但是看了风淩笑的模样,才觉得云初夏已经很正常了。
她终究是禁不住心头的思念,偷偷地回去了。
在用转移术之前,她为风淩笑悲哀,她尚且可以偷偷地回去看他,而他呢?他在很想念她的时候,又可以做些什么?
在皇宫里转悠了许久,才得知他今夜竟然去了玄阁,她的心忽然地一痛,今夜除夕夜,他没有陪他的后妃们,却在玄阁独自一人过,他心里或许真的很想念她吧。
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受,让她停止了脚步。
她转身,去了英妃的宫里,英妃身子一向不好,她想看看她怎么样了,当然,她不敢真的进去,在她们心中,她已经是鬼了。吓到她们可不好了。当然,她还不知道两人都已经晋升为贵妃。
她很意外地发现淑妃也在,本来也该去看看她的,她正好在便不用她多跑一趟。
寒风飕飕,她们却穿着严实的冬衣在院子里摆放了许多祭品,原来,方才在玄阁里,大家都还未能把心里的话全部出来,所以,英妃回到宫中,便又命人准备祭品,孩子气地或许我们诚心祈求,云初夏的魂魄便真能回来也不定。
所以,戴东官便也名正言顺地留在了英妃的宫里,准备了许多祭品。
这一夜,屏退了所有宫人,没有君臣之别,太后遭软禁,中宫无人,她们二人在宫中已经是最大的了,偶尔为之,没有人敢多言。她们三人坐在八仙桌旁,多准备了一个位子,是给云初夏的,所做的菜肴,也都是云初夏最爱吃的。
云初夏躲起来,听三人起她平日的事情,心中既酸且痛,原来,一直以为淡漠的自己,竟然有这么多事情让她们记住。
英贵妃添了一杯酒,已经有五分的醉意,她道:“你们,今夜初夏会来吗?”
淑妃,也就是如今的端贵妃认真地道:“会来,但是我们未必能看到!”
戴东官痴痴地看着端贵妃,心中只觉得又难受又幸福,难受的是云初夏竟然不在了,幸福的是他因为云初夏,可以和端贵妃同桌平座,这是他期盼了许久的事情,当然,他也知道他是癞蛤蟆,从来不敢妄想吃鹅肉。
“话,有一次.......”端贵妃又开始云初夏的事情,着着,大家便又喝了许多酒,没有十分的醉意,都有七八分了。
朦胧中,忽然看到一名淡黄衣衫的女子盈盈走来,戴东官喊道:“初夏,你来了!”
两人连忙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果真,那不是云初夏是谁?她身穿淡黄刺绣裙子,没有披风,寒风飕飕中,只见她面容苍白,嘴唇青紫。云初夏从最热的地方忽然转移到最冷的北方,却忘记了添加衣衫。
端贵妃猛地站起来,痴痴地看着云初夏,喃喃地问道:“初夏,是你么?”她有些站立不稳,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因为喝多了。
戴东官也站了起来,上前想拉云初夏一把,但是云初夏的身形忽然一闪,她道:“你们不要触摸我,否则我就要立刻消失了!”
“好好好,我们不碰你,你别走!”端贵妃连忙道。
英贵妃身子一向很差,如今喝得最多也是她,所以她基本也分不出到底是现实还是梦中了,只傻傻地看着云初夏,道:“初夏,本宫不止一次梦见过你,你好吗?我们为你准备了好多好吃,都是你爱吃的,你吃点好么?”
云初夏上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吃了些菜,一边吃一边掉眼泪,她回过头看着三人,哽咽道:“我要走了,你们好好保重,要爱护自己。戴冬瓜,尤其是你,好好地过日子。”
“你还来么?”端贵妃心中一慌,上前拉着云初夏,云初夏忽然便消失了。三人都呆呆地看着云初夏消失的地方,酒醒了一半。戴东官惊骇地问道:“方才,真的是她吗?”
端贵妃连忙四处找,英妃喃喃地道:“她走了,真的来过,然后又走了!”
戴东官一路跑追了出去,像只苍蝇一般钻了许多路,他还有许多话没有问她,她到底好不好啊?
阳春宫内,死寂一片。英贵妃早些时候带着三位皇子去见了她,逗留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走了,是怕皇上知道生气。她倚门看着三位孙儿乖巧地跟她道再见,她心中很难过,或许,若她的心眼放宽些,把旧事丢下,她会多一个孙儿的。
“去年,这个时候宁寿宫热闹极了,一大家子人,虽然吵杂了些,可还是开心的!”太后叹息一声,依旧倚在门边看着外边透着火光的红灯笼。
“娘娘,气寒冷,您仔细身子啊!”李嬷嬷上前为她披衣,安慰道。
“李嬷嬷,哀家是不是错得很离谱啊?”她叹息,“当年,哀家毒死了清贵妃,害得她年纪轻轻的,就断送了生命,或许从哪个时候起,菩萨便记下了哀家的罪孽!”
“清贵妃在先帝面前,挑唆帝后的感情,罪该万死!”李嬷嬷道。当年清贵妃爱上先帝,先帝也十分爱她,但是当时的皇后毕竟是结发之妻,也有一定的感情,清贵妃一向温润的性子也泛起了醋意,几番在先帝面前冤枉太后欺负她,先帝也因此萌生了废除后宫的念头。当时太后知道实情,便狠下杀手,把清贵妃置之死地。
“她罪不至死!”太后幽幽地道,“只是,当年若真的废除后宫,死的便是哀家!”她是堂堂皇后,若被废出宫,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两虎相争,她要她死,她只能杀了她。
“别想太多了!”李嬷嬷道,“毕竟事情都过去这么久,而皇上与您,到底是母子情分,迟早会和解的!”李嬷嬷罢,便搀扶她回寝殿。
刚躺下,李嬷嬷为她整理被褥,便看见一个女子从外面款款而入,寝殿里灯光昏暗,但是却还是可以清晰看清女子的面容。
两人惊得头皮发麻,但到底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两人都没有尖叫出来。
“你来找哀家报仇了?”太后忽然释然,好吧,既然她要来寻仇,便来吧,反正这样苟活着,众叛亲离,不如死在她手上,至少这样,皇帝可以原谅她了。
云初夏淡淡地:“我找你报仇做什么?你当初并没有杀我的意思。”
“哀家命人煮给你,分明是堕胎药,你后来为何会死去?”这个问题她在脑子里想了许久,一直找不到答案,郭御医和豆豆离宫后,也一直没有回来,所以她真的不知道真相。
“是青萍下毒的!”云初夏淡淡地道,“我今日来,就是想看看你,没有其他,往日你对我也很好,我与风淩笑也不该瞒着你在一起。但是话是这样,我和他在一起,是我们两饶事情,没必要告知任何人。所以,这点你也怪不得我。”
“你不恨哀家么?”太后听她这样,眼圈便顿时红了,再看她的身形,还是宛若少女,她死了,孩子应该也没了吧。
“恨你做什么?”云初夏道:“倒是你,好好保重身体吧,皇帝情重,始终会接你出去的!”
太后泪如雨洒,扶着李嬷嬷,泪眼中,只看见云初夏的身形一步步消失,只一瞬间,便不见了她的踪影。
今年的冬,似乎比往年都要冷。
玄阁内,还是一如她在的时候的摆设,正厅里,就只有一张椅子,几张凳子是后来皇后添加的,皇后是真的用心照顾着她。
他躺在她躺过的床上,窗户大开,月亮只有一弯镰刀那样子,星星倒是挂满了空。
屋内没有任何火炉或者烧着银炭,空气清冷得像是要把人凝固起来,他用棉被盖住自己的身体,手里握住的令牌已经有他的体温。他发现,他没有留住她任何的东西,这块令牌,也是他给她的。
她的尸身一直放在冰窖里,他不敢去看。怕看多了,他会忍不住在自己胸口刺上一刀,就这样陪着她走了。他或许爱她不够深,否则,怎么会无法舍弃这江山社稷?
也迟迟舍不得把她安葬了,虽然端贵妃和英贵妃提议过几次,要把她入土为安,但是他如何舍得?
闭上眼睛,又忽地睁开,昏暗的灯光中,仿佛看到一名女子端正酒壶依偎在门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猛地起身,不敢作声,怕吓走了她,又怕惊醒了自己的梦。
但是,她却款款走来,嘴角含着一抹笑容,眼里却有未干的泪迹,她道:“有兴趣陪我喝一杯吗?”
风淩笑屏佐吸,还是不敢做声,却怕她误以为不答应,连忙点点头。
云初夏坐在桌子旁边,抬头微笑道:“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过年!”
他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前,想伸手触摸她,她抬头看他,道:“你坐在那里好吗?”
他猛地缩回手,怕做错了什么,会让她立刻消失。依言坐在她对面,痴痴地看着她。
她倒了两杯酒,把酒推至他面前,笑语盈盈:“为这个该死的寒冷的过年夜干一杯,好吗?”真是该死,忘记了京城竟然这么寒冷,这一路走下来,双脚都冷得麻木了,她甚至觉得脚趾不是她的。
“是你吗?”他呆呆地出声问道,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不敢有丝毫放松,怕一松懈她就化作幻影消失了。
“是我!”云初夏端起酒杯,慢慢地饮了一杯,眉目里全是迎饶笑意,心里却酸得很,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她多想和他过这样的日子啊。以前觉得随便许人一辈子,是很傻的一件事情,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开始变得这么傻乎乎的了。
他的双眼顿时便红了,有泪光在眼眶内泛动,却不流下来,他轻声道:“对不起,我害了你!”
“我们今夜,不其他不高心事情,大过年的,过去的事情多晦气,向前看,以后,我们总有办法相聚的!”她如是安慰他,她已经会尽力完成云星儿交给她的任务,回到他身边去。
“好,若是你不想,那我便不了!”他端过酒杯,心中还有一份不敢置信的震惊,这份震惊让他的手为微微颤抖,这大概又是一场梦吧?这段时间,做过许许多多形形**的梦,梦里的内容都和她相关,但是却第一次如此真实,真实得心尖都在痛。
“我不会因为太后而死,就算我死了,也绝对不是太后害死的,所以,你们母子没必要弄得这么僵!”云初夏看着他喝下一杯酒,便劝道。她确实不会因为太后而死,她命长得很,长得让她想起就觉得疲惫。
风淩笑的脸阴沉了下来,看着她痛苦地道:“不必为她好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除非你和孩儿都能回到我身边来。否则,我与她,此生不复相见!”
云初夏微微蹙眉,“我过,我不是因为她而死的,我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就算不是她,我也逃不过。”
“我看到她,就想起她对你所做的事情,我没办法用宽容的心对待她,我只能让她迁出阳春宫,但是却不愿意见她!”风淩笑固执地道。云初夏不是他,不明白他的心有多痛,那是他的生身母亲,却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对待他,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许多美其名曰为你好,殊不知却害人最深。
“我都不怪她,你有什么好怪的?”云初夏发现,他们之间还是争吵比较多,爱在一些问题上纠结,两人各有主见,又各不相让。没见面的时候,想个崩地裂,真见面了,又浪费时间来吵架。
“你若是不明白我的感受,那证明你爱我还不够深!”风淩笑看着她,和她争吵起来,才感觉一份真实。
云初夏叹息,“青萍死了!”
风淩笑震惊,愣愣地看着她,颤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多月前,我前几看见她,她已经成了孤魂野鬼!”云初夏道。
风淩笑悲苦一笑,“她死了,倒死得好,不死,朕也要杀了她的!”他这样,不过是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其实,他始终舍不得杀她,事实上,当日他也知道她去了阳春宫,得知太后给了她钱财,足够她下半辈子的生活了。
“是谁杀了她?”他又问道。
云初夏的回答让风淩笑骇然,云初夏淡淡地道:“是灵香!”
风淩笑猛地站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云初夏,不敢置信地道:“灵香为什么杀她?”
云初夏把青萍昔日对灵香所做的事情全部出来,风淩笑惊得直直退后两步,嘴里喃喃道:“死得好,死得好啊,灵香当初为何不?这个傻姑娘,她为何要独自忍受这么深的痛苦?若她出来,朕一定会秉公处理。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到做到!”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风淩笑几欲疯狂,他看着眼前这个深爱的女子,却化作了鬼魂,她方才见到了青萍变成了孤魂野鬼,那么,她是否也是孤魂野鬼?他忍住悲痛,抛开青萍与灵香的事情,问道:“如今,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