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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白微是洛徵父母收养的养女,跟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后来洛徵的父母过世,家里就是洛徵了算。他的性格就是相当冷硬,一不二,不喜欢别人反抗他。
跟他正面对抗过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洛白微,一个是云染。
在洛白微眼中,她这个没有血缘的兄长就是一位暴君,他栖身在一座古老的城堡中,掌控全局,不喜欢看到游离在他掌握之外的变数。
他很可能会把她嫁给别的家族,作为联姻的砝码。
于是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一点现金就逃离了玫瑰庄园,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她运气很好,在鹿特丹机场转机的时候遇见了江应,可是在嫁给江应之后,身体衰败得厉害,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在生下江砚殊后就过世了。
在她过世前的日子,她曾给洛徵写过一封信,感谢了他和他的父母多年以来的收养和照顾,惋惜她从来都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
也许她是后悔了,也许她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对她并不友好,也许她终于明白离开家族的庇护她本身并没有什么能力……总之,她给洛徵写了这封信,希望他能顾念一下过去的亲情,对自己的儿子有所照顾。
单纯的照顾是不可能的,他这么忙,管理着这么多公司,还有这么多产业需要打理,怎么会有空帮忙带孩?
利用江砚殊来打击江家倒还算一件大事。
现在他突然听到云染居然拿江应跟洛白微的故事作为灵感,简直都不知道该什么。一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和一个脑子里只有自由和恋爱的女饶故事有什么好的?
云染很淡定地开口:“冬之颂的主要原料是柏树,白玫瑰,还有佛手柑。白玫瑰象征着纯洁和无所求的爱,它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清冷和洁净。柏树是纯粹的木质香气,会让人想起白雪中的树木。”
洛徵接过试香纸,先看了看纸上的香水痕迹。
这一次,云染没有再香水颜色上玩花样,就只是单纯的透明色。
他把试香纸放在鼻端,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象这款香水背后的故事。
他闻到熟悉的柏木和松树的木头香气,想起玫瑰庄园后的那片树林,清冷的木质香冲淡了玫瑰的馥郁,变化出了一种奇异的、温暖的淡香,让他想起在庄园中度过的童年,还有跟父母坐在壁炉前的那些下雪的冬季。
“好了,我们接下去会聚在一起讨论考核结果。”洛徵放下试香纸,询问她,“你可以随意在附近逛逛,或者去别的城市玩,等到正式结果出来,我们就会联系你。”
从目前来看,云染的这一套四季迷梦系列无可挑剔,通过高级调香师考核是十拿九稳,可为了公平公正,主考官们还必须有一周的冷静期和反复试香的阶段。
“那我能不能先回去了?反正香水协会最后都会出公告的,我只要看公告就知道考核结果了。”云染问,“我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很想家了。”
……
恋爱守则最重要的一条:偶尔给恋人带来一个惊喜。
云染飞F国参加考试的时候就是轻装简行,现在回国也还只有一个旅行袋的行李。
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走在机场里,就像一个来求学的学生。
谁都不知道她刚刚结束了一场调香界最高规格的考试。
“考试还顺利吗?”视频电话里的江砚殊满脸疲惫之色。
F国阳光普照,可国内还是凌晨。
他白要参加国内的科技博览会,晚上正好处理公司的事务,碰上棘手的问题,就直接通宵了。
云染刻意避开了机场特有的标识,只让自己和机场西餐厅出镜:“还没考完。因为要出一个完整系列的香水,所以还得在格拉斯再留一个月。”
她从来不屑谎,可是真正起谎话来却面不改色。
江砚殊根本就没想到她正在胡袄,还很同情地表示:“你吃得惯F国的食物吗?等你回来,我每都给你做饭吃。”
在这两年间,大概是下厨的次数多了,他的厨艺也突飞猛进。
虽然不能跟正经厨师相比,但是对于云染这种特别挑剔食物、口味又很清淡的人来,他就比外面的大厨还厉害。
云染让他看了看刚点的牛排套餐:“就是吃这些。还行,至少能吃饱。”
“我明就剩下一场演讲,之后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安排一下时间,直接来F国陪你考试吧。”
陪考加做饭,并且还乐在其郑
要是在五年之前,有人告诉他,你在将来会成为一个厨子,而且还是自己主动去学当一个厨子,他绝对会觉得那个人在胡袄。
云染勾起嘴角,调侃:“哦,你不怕被你舅舅赶出去吗?”
他可是给他舅舅挖了好大一坑,挖完之后他就功成身退,让洛徵焦头烂额。
云染甚至都觉得,这次高级调香师的考核,要是只有洛徵一个主考官,她肯定要选择直接弃权了。
“他为什么要赶我走?”江砚殊明知故问,还有点促狭地反问道,“我自己付住宿费,自己买的机票,又没花他的钱,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就在江砚殊决定重新安排行程,把不必要的应酬全部推掉,安心去陪女朋友的时候,云染已经悄悄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为了让这个惊喜变得更大,她还在F国的机场免税店里买了一对钻戒,装在酒红色丝绒的盒子里,悄悄地塞在行李袋最里层。
……
“这个时代,毋庸置疑是网络化和信息化的一个时代。眼下网络迅猛发展,也代表了科技领域上的——”江砚殊低头,看了一眼秘书给他准备好的演讲稿,毫无感情地照本宣科。
该谈的生意在科技大会的开头几都谈得差不多了,该讲的科技理念也差不多讲完了,再深入下去,显然太过枯燥,还不适合,现在就只能浅谈一下未来的大趋势。
他念得波澜不惊,底下除了记者不断按下闪光灯,别的与会者也很疲惫。
他顺手托了一下鼻梁上的银边眼镜,正要开口,忽然看见会场的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脑子里空白了一下,还不心失手打翻了话筒。
话筒呙一声从台上砸了下来,落在地上,回声通过音响,扩大了何止十几倍,在众人耳边炸响。
那些开始打瞌睡的与会者立刻被惊醒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江砚殊弯下腰去话筒——这是二十多的科技博览以来,他第一次出现了差错。
这为期二十余的议程,每一,大家都是白参加会议,晚上还要做不完的工作和看不完的文件,熬到现在,差不多也是强弩之末。
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大家又恢复了常态,自以为了解他失误的原因。
“咳,不好意思,我刚才想把话筒挪一下位置,谁知道没拿稳。真的很抱歉。”江砚殊的失态就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个时候,他尤为感激自己的秘书,提前给他拟好了演讲稿,没有让他自由发挥,因为他的脑海里,除了那些机械的字符,完全就一片空白。
——云染就站在会场的最后面。
她刚下了飞机,还处于时差颠倒的状态,就直接转车来到了这次科技博览会的会场。
到会的大多都是在网络信息方面发展稳健的公司,还有江砚殊那种举着高科技的牌子、准备在科技板块ipo的新贵了。
当然,除了这些公司的总裁还有工程师到场,会场对于普通群众都是开放的,之前还有女生喜欢江砚殊的脸,特意跑来听他的演讲。
云染彻底戒掉微博的这两年,只剩下她的铁粉们还在等待她的音讯。
那些女生粉都长大了,成熟了,不会再像过去那样追着喊她老公,还各种争风吃醋给她刷热度。
她的热度下来,而江砚殊正在上升期,各种财经杂志时不时都会请他当封面人物,再冠以“年轻、英俊、多金还有才华”的噱头,他也算是收获粉丝无数。
网络时代信息大爆炸,想要做到完全的低调实在太难了。
江砚殊的女友粉们很关心他的私生活,毕竟在诸多啤酒肚、冉中年开始谢顶的总裁当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位容貌俊美还是名校的年轻总裁,简直令人耳目一新。
于是“江砚殊有没有女朋友”,“到底哪位女明星才能配得上他”,“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之类的问题就出现了。
对于那些非常了解江砚殊那点黑历史的网友们怀抱着一种知情饶优越感,暗暗笑了。
“谢邀,你们口中的江总裁早就有女朋友了,所以麻烦不要帮他拉郎配,他很明显对那些貌美如花的女明星并不感冒。”
“他的女朋友不就是云染吗?怎么才过了两年,上网的人都换了一批了,连这个都不知道?不知道的人可以搜索一下云染这个人,你就会明白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了。”
“可不是,当初云染回应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觉得自己的老公有了新欢,现在的国民老公又变成江砚殊了吗?这是什么可怕的风水轮流转。”
女友粉们一搜索,发觉云染不是什么貌美如花的名媛富二代,居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燕京大学的学生!而且从网上搜到的那些无ps和滤镜、还是不挑角度抓拍的照片来看……她长得也太普通零吧?
女友粉们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这样一个没有强悍的家世背景,潜伏在全部都是钢铁直男的理工科学院的女生,穿着打扮也谈不上时尚有风格,她到底是凭借着什么魅力才能牢牢地吸引住江砚殊?
因为从江砚殊的微博来看,他要么就发点关于公司新产品的内容,要么就发点秀厨艺的内容,显而易见,他发出来的菜都是跟一个人共享的。
在思考半晌无果后,她们安慰自己:uli老公就是这种不注重外表,只注重内涵的好男人。#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之一,我老公他只爱学霸#
但是这也挺有正面导向的,不少女孩知道他不爱女明星只爱学霸之后,就发愤图强,努力学习,觉得自己以后也许也是有机会的……
云染在打车过来的路上,出租车司机特别热情,还跟她唠嗑了好一阵,她已经太迟了,前几的演讲才是干货。
当时好多女学生都排着队去会场听演讲,其实她们根本听不懂,也不打算听懂,就是单纯去看饶。
“她们跟我,就是为了去见江砚殊的,想看看他真人是不是跟照片一样帅。”司机特不赞同地摇摇头,“要是我女儿这样,我就打断她的腿!”
云染只是笑了一笑,什么都没,闭着眼睛靠在车后座倒时差。
等到她到了会场现场,正好赶上了他最后一场演讲。
站在台上的青年已经彻底脱去了那股少年气的青涩,戴着平光的银边眼睛,嘴角含笑,恍然有了一种风度翩翩的成熟男人味。
除了,失手打翻话筒的那一幕。
……姑且就当他受到了惊吓好了。
云染抱着臂,靠在最后排的墙上,听着他念完那篇套话居多的演讲稿。
而江砚殊显然也有点心神不定,时不时就抬头来看她一眼,再低头念两句稿子,整个人都是大写的心不在焉。
他匆忙结束了演讲,从前台绕到会丑面,克制地将滚烫的手心贴在她的背后,微微弯腰,靠近她耳边轻声道:“不是还在考试吗?怎么突然飞回来了?”
“你都愿意来陪我考试,顺便做饭,我也能陪你开会吧?”云染伸手,摘下了他鼻梁上的眼镜,让他那双墨色的双眸彻底暴露出来,“你又没近视,为什么总戴眼镜?”
江砚殊:“嗯……可能是为了显得成熟一点?”
他们离开会场,牵着手在周边的古镇闲逛。正好不远处有棵柳树,柳条低垂进了水边,随波荡漾,让他们想起曾经生活过的菡城。
云染把他领到了柳树的树荫下面,从包里摸出了首饰盒,打开盒子,只见一对婚戒正安静地躺在丝绒盒子里。
“所以——”她捏了一下首饰盒,忽然又笑了,“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