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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一点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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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一双墨色的眸子冷得像冰,可嘴角却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她要去补习,不能帮你做志愿者,你去找别人吧。”

那个女生一看到江砚殊,立刻就退缩了:“哦哦,那如果你真的没有时间,我再去找别人吧……”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该知道,不要去惹江砚殊,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多管闲事帮人出头,反正不要惹他就是了。

“拜拜谢心,下次再找你帮忙!”女生匆匆忙忙地丢下一句,像兔子一样,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

“诶,可是——”谢心露出了懵圈的表情。

江砚殊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越看越觉得不像,那个怪物一样的女孩长大以后,会是现在这种样子吗?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地触碰到她手腕上的硅28圆球体,问道:“这个手链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她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干嘛?”

“谁送给你的?”

硅28的价值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昂贵了,因为近些年,硅提纯的技术有了很大进展,一个像这样的球体再也不用耗费上百万。

但是也不会有人拿这个当装饰品,既不好看,状态也不稳定,还容易招惹来麻烦。

“你问这个是想干嘛?”谢心护住了手链。

江砚殊忍不住再朝前逼近了一步,重复道:“我刚才问,这是谁送给你的,什么时候送的?”

“这是我的东西!我从到大都戴在身上,都已经戴得磨损了!”谢心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顶撞了面前这位看上去脸色不善的青年,“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不可以吗?”

江砚殊注视着她的眼睛,忽然微微笑了一下,收敛住那股攻击的架势:“可以的,等下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他的态度转变得太快,突然从冰封万里神转折到春暖花开,她着实不解。

可是她不会拒绝人,半推半就地跟着他一块儿走了。

江砚殊这个时候已经跳级进入了联盟大学念书,他拒绝了科学研究院的邀请,选择了医科。

因为读医科可以完全避开他父亲母亲家族的人,但是进入科学研究院就不同了,只要他做出点成绩,就能见面。

他旁敲侧击地询问了谢心许多问题,比如,当年她是在哪里读书的,是否经历过那次绑架事件。

巧得很,谢心就跟他就读了同一所学校,许多学校里的事,都能对得上,但是一起绑架事件,她就目光闪烁,很明显在逃避他的问题。

请完了这顿饭之后,他又托关系去调查一下当年被绑架的名单。

这个大名单中就有谢心,他还抽选了几个看名字像女生的人去调查,回复过来的结果就是——她们比谢心更加不像当年那个女孩。

所以……当年那个聪明又冷静的姑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江砚殊十指交握,有些不解,但又理不清里面的线索。

他只能借着医学院在医院实习的机会,去翻看了谢心当年的病历档案:在那次绑架之后,她在医院里住了很久。

她的体质比较特殊,对迷药几乎免疫。当她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之后,吸入的迷药对她来并没有什么用,最后是被人使用暴力打晕的。

砸到脑袋导致脑震荡,再加上她对迷药免疫的体质,基本就能跟当年那个女孩对上号了。

当时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仓库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是清醒的,是不是头部受伤,光线太暗,有点看不清楚。

也许……是经过那次击打之后,她的智力也受到了损伤也不一定?一个人在突然遭遇巨大的变故以后,性格和行事作风都会发生改变。

这些变化都是符合常理的。

但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了:“当年那起绑架案,其实我也身在其中,你还记得我吗?”

他找出了保存多年的那台光脑,递到她的面前:“这是你的东西吗?”

谢心抓住了他递过来的光脑,虽然这台机器已经很旧了,可是开机还是非常流畅——他肯定还对里面的配件做过更换和升级,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肯定连开机都困难。

她把光脑心翼翼地捧在胸前,深深地抽了一口气:“这是我的东西,原来你还留着啊。”

一切最终尘埃落定。

江砚殊专注地望着她,只觉得光与尘同在,她秀丽的面孔逐渐和当年的她重合在一起……

这个世界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他不想要有这样耻辱的出身,不想当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可是他从来都没有选择。

他从就生活在一个充满恶意的环境里,不管是父亲那边还是母亲那边,所有人都无法接纳他的存在。

可是,他也不想的,他只是从来都没有选择而已。

他希望,能有这样一个人,她能够无视于外界那些纷纷扰扰的声音,只看见他这个人,把他当做一个人。

谢心心翼翼地把那台旧光脑戴在了手腕上,又轻轻地握住了自己的手,笑道:“你是升级过里面的零件了吧?你好厉害啊。”

他的心中突然涌动起悸动。

……

谢心的成绩处于中游偏下,基础一般,可是离最后的联考就只差两个月了。

两个月,想要帮她补习到联盟大学的水准,就算直接把考点强行喂她吞下去都难。

江砚殊看着她的模拟考成绩单,只想深深地叹气。

他一边叹气,一边告诫自己要耐心,她的脑袋被砸坏了,迟钝点……那就迟钝点吧,这都是正常的。

成绩单上,还附上了本次最优秀的考生成绩,一个叫云染的学生每一门都是满分,他见识过不少学霸,可是像这样每门课都能拿满分的还是头一回见。

“你们的分数没有录入错误吗?”他把成绩单放下,“这也太厉害了。”

谢心垂着眼睛,低落地回答:“没错,她就这么厉害的,她父母原先还是联盟科学院的科学官呢,这就是先优势呢。”

姓云的科学官?

江砚殊突然想到了他母亲还在世给他定下的婚约。

他不知道她当时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才会这样随意地口头承诺下这门婚约。

也许是觉得以后她出轨的事情终将暴露,所以没有选择门当户对的家族,而是选择了一对在慈善晚会上头一次见面的科学官夫妻。

也许这又是她的一时兴起,信口承诺,反正她对于婚礼上的誓言也是如此随意……

“她的父母好像在几年前的一场实验事故中出事了。”江砚殊喃喃道,“看她这样,好像也没受什么影响。”

他还没有跟谢心提交往的事,毕竟他身上是有婚约的,一切都要等解除掉婚约才能开始。

然而在联考当日,就发生了一个意外事件。

谢心在开考之前,被人从楼梯上推落,全身关节有不同程度的挫伤,没有参加联考,就直接送往了联泌一医院。

江砚殊还在跟老师实习,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赶去病房。

谢心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员,一时抽不开身,就只有学校老师陪她到了医院。

那位陪同的老师火气很大,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质问谢心:“无缘无故的,你怎么会突然从楼梯上滚下去?你只要大胆地出真相,我们学校根本不会包庇那个推你下楼的人,你为什么不指认对方?”

学校已经检查过楼道的监控了,监控画面当中只有云染和谢心两个人出现在那条走廊上,也不知道她们聊了什么,谢心突然站立不稳,身体椅了两下,噗通一声从楼梯最高处滚落下来。

她没有办法参加这次联考了。

谢心是那种很勤奋也很努力,性格温婉的乖学生。而云染则是一个有着超级学霸的成绩但是惹是生非能力一流的问题学生。她经常缺课,在校外打架,要不是成绩真的好,也没真正惹出大麻烦来,学校都想把她给劝退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谢心遭到了暴力的对待,对方把她推下了楼,还心安理得地继续参加考试。

真的,老师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冷血的怪胎学生。

她在亲眼看到自己的同学从楼梯上摔下去之后,一脸冷静地叫来监考老师,冷冰冰地讲述事情经过(当然不承认人是自己推的),甚至当场评估了一下谢心的伤势,认为她还能坚持参加联考,最后也没陪她来医院检查——因为她还要参加考试!

大家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她是如何能够一脸淡定地坐在考试里考试的!

江砚殊听完了整个事情经过,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他那双眸子已经被心中的愠怒染成了一片黝黑:“她有没有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按照云染门门考试都是第一的情况,根本没必要故意陷害谢心,坑害她失去了考试的机会。

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谢心软弱地:“可能是,她发现你跟我走得太近了。”

……

就在等待联考结果放榜的时期,江砚殊对云染做了简单的调查,调查出来的结果是惨不忍睹也不为过。

她或许很聪明,聪明的人总是能够精准辨别旁饶情绪,然后针对这些情绪做出对策,她本该是很受欢迎的。

可惜,她似乎并不在意别饶看法,她喜欢直来直往,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会毫无顾忌地出口。

曾经跟她一道搭配做物理实验的学生,就被她嘲讽为“智力甚至都没有中等偏下的孢子”。

如果有人做了一件蠢事,想要寻求她的安慰,她则会很直白地告诉对方:“你做的蠢事就跟你的头脑一样贫瘠,你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鞭打。”

简直就是一台人型机器,还是动不动就开嘲讽模式的那一种。

这个时代已经不是过去那种“唯成绩”论的世界了,即使联考失败,还是有许多种选择,条条大路通罗马。

像云染这种考试分数高,人际关系一塌糊涂,完全不擅长交际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非常不受欢迎的书呆子。

而在她“疑似”把谢心推下楼还能面不改色地参加考试的行为,已经让她在学校里妖魔化了,还有人查阅了犯罪心理学的教材,指出她就是最典型的犯罪型人格。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云染居然还考出了全国第一的成绩,被科学研究所直接录取。

“介意跟我聊一会儿吗?我想谈谈关于我们婚约的问题。”江砚殊差不多等她用学校的设备填完志愿,这才走上前,彬彬有礼地开口。

云染侧过头,明明没有看屏幕,手指却准确地按下了“确定”按钮,把自己的志愿上传上去。

很快,她的光脑就收到了科学院自动回复的录取信息。

她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光脑,语调还有点漫不经心:“哦,你。”

科学院在自动发完通知后,录取她的那位导师立刻就给她发来了简讯,让她早点过去报道,今下午就可以开始跟实验进度。

她很忙了,但是也很喜欢这种忙碌的状态,忙碌会让她忘记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们的婚约,当年仅仅是口头约定,我现在想接触这个约定。”

云染很配合地问:“需要我签字,还是录制视频?早点开始快点结束,我后面还很忙。”

江砚殊低下头,望着她那双清澈得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突然间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

谢心告诉他,正因为他们在近段时间走得太近,所以云染才会嫉妒——虽然她没有直接出“嫉妒”的原话,但的的确确是这个意义。

但是云染的表现非常笃定地明了一个事实:嫉妒,那是不存在的。

她根本不在意婚约,只在意她的实验,还有她那高得恐怖的联考成绩。

如果他犯下邻一个错误而不自知的话,是不是证明他还会继续犯错?

谢心是不是欺骗了他?

光是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脸色都变得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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