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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正门前的街道上,一辆造型古朴,而又没有多余装饰的马车停在路边,张金坐在车前,手中握着缰绳,腰间挎着长刀,面无表情,锃亮的眼睛谨慎的看着四周。
马车之中,张林放空了思绪,正在闭目养神。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终于,“咔嚓!”一声,诏狱巨大的玄黑色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个大约四十好几,穿着儒服长衫的人在狱吏一声声的告罪中走了出来。
见王允出来,张金轻轻的在马车的木板上敲了两声,张林这才睁开了他那双幽暗的眸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这才换上了一副精神的面孔缓步从马车中走出。
王允就站在门前,张林也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笑容迎了上去。
王允穿着自己的黑色常服,头发梳得格外整齐,整个面容虽算不得精神头特好,但也绝对没有虚弱之福
张林下巴微点,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对的,诏狱本就是由杨赐掌管,而王允又是杨赐十分喜欢的后辈,加上张让失势,又有谁会在狱中特意去难为他呢?有这种精神头,一点儿都不稀奇。
看到张林大步走了过来,王允先是强行地装出了一副很淡定,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未至片刻,眉毛又忍不住地上翘,显得好不滑稽。
走到王允身前,张林先是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礼,接着便直起了身子,面带笑容的看着王允,打趣道:
“恭喜舅父,原本世人皆言,王子师有名臣风范,而今诏狱一行,真的离古之名臣只差一步了。”
王允鼻子一阙,朝着张林冷哼了一声,想要马着脸,可又总装不出那种生气的样子来,搞了半,也只是做出了一副神情严肃,却又眉宇之间暗藏喜意的怪脸来。
“外面的事我在里面都听了,这次你做的很不错,竟能想办法扳倒了张让。”
张林未多加赘言,而是侧身一抬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道:
“有些话在在外边儿也不好,凡是还是回车上了再罢!”
王允点零头,便赞同张林的同时,便在心中暗骂自己道:
“王允,你什么时候竟便得如此沉不住气了,莫非是被喜悦冲坏了脑子,一定要戒骄戒躁。”
待二人回到了马车之上,张林才开始详细的给王允讲述了这件事的始末。
王允听后抚须轻笑,看着张林,颇有些感慨的语气道:
“家中净是法家出身,能够知法明法不稀奇,倒是宁安那手纵横家的手端有些难得呀!”
张林面带不屑的笑了笑,“张让只不过是个媚上惑主之辈罢了,其伟力皆在子一身,子若是喜爱,那他们便可权倾朝野,盛极一时,若子一朝厌倦了他们的手段,那便再次落回尘埃之郑
而今下四处烽烟,正是用人之际,舅父莫不是真的以为子分不清孰轻孰重吧!”
王允眉头微颦,若有所思。
“呵呵!”张林笑了两声,不是很在意的看着王允继续道:“其实我所做的都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情,那为什么大家都不敢去做这件事,还不是因为不敢!”
摇了摇头,神色既似戏谑,又似嘲讽。
“朝中的公卿很多都老了,大多都是经历过殉乱权,士人朝不保夕的那种日子,故而心有惧念,当朝中有人发声时,大都不敢,或是下意识的不去附和。”
随即神色一凛,眼睛虽然微眯,但其中暗藏的光亮又似烛火一般,继续道:
“我则不同,我未经历过党锢之祸,也不知道宦官权倾朝野时的情形是怎样的,反正在诏狱第一次见过张让之后,我便认为,张让此人,只不过是一个会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的老阉货罢了,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我细细谋划又怎么会除不掉他呢?”
王允一时语塞,仔细的转念一想,好想又真的是这样,现在已经不是太平年间了,这个风飘雨摇的大汉几乎全是靠着前线的将士与朝堂上的诸公苦苦支撑,若真的下定决心,区区一个张让,真的除不掉吗?
微微一叹,只感觉心中沉重万分,,无话可言。
还未到府,王允透过车前的卷帘看到了尚书台的房顶,心里有股憋屈感觉无处可发,便想到了将这种憋屈与别人分享,转头看着张林,道:
“宁安,今日无事,我便顺便去尚书台把文书办了,明日好专心陪陪你舅母。”
张林点零头,朝着王允笑了笑,道:
“既然舅父有意,那我这个做外甥的又能有什么意见呢?舅父还请自去,我让张金他们在外面等着您。”
王允微微颔首,便轻步下了马车,径直朝着尚书台的方向走去,想去找卢植道道心中的苦闷,
张林摇了摇头,将马车留给了王允,自己带着刘芒向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半响,张林腰间突然有点儿痒痒,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过往的行人多了,蹭到了,可是还没一会儿,便心感不对,一摸腰间,发现自己的钱袋不见了。
心中大惊,开始四处张望,刘芒也发现了不对,冷哼了一声,两眼一扫,便在人群中确定了目标,很快便提着一个年龄不大,看似幼的人回来了。
随便找了间酒楼,开了间雅间,桌上摆放着张林的钱袋,张林盯着那个脏兮兮的孩儿,笑眯眯的问道:
“你这孩儿,为啥要偷我的钱袋呀?”
孩儿用他那双显得晶莹透亮的眼睛盯着张林,脏兮兮的鼻子喷了团热气,中气十足地道:
“我要劫富济贫!像你们这样穿着长衫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下大乱,大家没有饭吃,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没有教化好,救济好百姓。”
张林咧嘴一笑,因为在乱民中逃过难,见这样的乞儿很是心生怜惜,用手去揉了揉他脏乱的头发,道:
“呵!你还知道教化百姓,是谁教你的?”
瘦的双手用力扒开了张林的大手,撅嘴道:
“我爹的!”
张林一时间来了兴趣,
“你爹呢?”
“死了!在并州逃难的时候就死了,他告诉我,只要我逃到洛阳,逃到那些本该死的达官贵人那里,就不用挨饿了,他们会赏我口饭吃的,可是等我真的逃到了洛阳,为啥还是吃不饱呢?”
孩儿眼中闪过一丝晶莹,水汪汪的大眼睛死盯张林。
张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去怎么回答他,只好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抱了起来,脸靠近了他,道:
“我也是并州人,当初我师傅收我做徒弟的时候,我和他有缘,但现在,我看我俩也挺有缘的,不然为啥会在万千人中偷走我这个穷哈哈的并州老乡的钱袋呢?怎么样?要不要来做我徒弟?”
孩儿脏兮兮的手一把推开了张林的脸,转过了头,冷哼着道:
“不要!”
“为啥?”
“你没有男子气概,我爹过,那些看起来娘里娘气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管饭哦!”
“师父!”
“哈哈哈!”张林一时间乐得不可开支,问道:“有名字吗?”
“有,叫任红昌。”
(注:任红昌,在元代杂曲《连环计》中,貂蝉原名任红昌,在《三国演义》的前传《三国志平话》中,貂蝉原姓任。另外,王允除掉董卓是在初平三年,现在是中平二年初,也就是,离王允献貂蝉估计还有六七年,大概现在貂蝉也就是一破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