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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带着三分疑惑,两分不解,五分不快,强行装出了公式化的笑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向着正门走去。
人未到,声先至,一道熟悉而爽朗的笑声闯入了张林的耳膜,张林心中突然一惊。
“几年不见,不知宁安可好?”
面色一时呆滞,张着嘴巴,久久地没能出话来,根本就没想到来人竟是曹操。
自黄巾之乱后,张林虽然算得上一直没和曹操切断联系,但二人其实也一直没能见过面,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各一方。
论功行赏,张林进京做了廷尉左监,曹操功大,去做了那济南相,可又没做多久便被罢官回了乡,而张林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洛阳,跟着杨赐卢植一算计这个,一算计那个,搞得曹操这个有名的奸雄更显得更弘光伟正,而自己这个标榜的赤诚君子却像个阴狠老贼似的。
大笑着,曹操一见张林便冲过来给了张林一个大大的熊抱。
一脸嫌弃的推开了曹操,表情有些古怪,看着曹操揶揄道:
“原来是洛阳三害之一曹孟德回来了,不知道这次又想去祸害哪家的良家女子?可别让本左监逮住了,不然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虽然有两年没见了,但毕竟是一起在战场上摸打滚爬过的老伙计,很轻易的便从张林的话中听出流笑之意,又想了想自己年轻时的放纵生活,摸了摸下巴上已经长得老长的胡子,一时也有些唏嘘,看着张林既有几分怀念又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话未多,先是跟着张林登堂拜见了王允的夫人陈氏,再才一并来到了张林的院。
端走了平日里张林自饮的清水,换成了窖藏的老酒,二人这才跪坐到了榻上,开始寒暄了起来。
脸靠近了曹操,久违的挤眉弄眼着问道:
“孟德此次怎会突然进京?莫非也是为了西园之事?“
“不错!”曹操微微颔首,轻饮了一口杯中之酒,道:“此次我进京有两件头等大事,这第一,便是好久没见宁安了,心中颇为想念,想来看看宁安,至于这第二件么,就是宁安所的西园之事了。”
挽起袖子,给自己和曹操满上了酒,装作不知道西园八校的事情,面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莫非孟德有什么宫中的内幕消息,竟得孟德如此慎重对待?”
曹操脸上泛起一阵苦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能有什么内幕消息?只不过是在家里待得时间长了,总想出来找点儿事做,正值子准备西园阅兵,我来看看能不能在军中捡个漏,以免一直在家里吃闲饭罢了。”
张林哈哈一笑,先是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可未至片刻又眯起了双眼,靠近了曹操的耳边,一脸严肃地低声道:
“孟德想要在军中谋个职位,这自无不可,不过有些事可千万不能碰!”
“哦!”曹操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认为张林会无故放矢,便也同样靠了过来,“宁安有什么消息么?”
张林摇了摇头,眉关紧锁,低声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只不过是孟德多年不在京中,有些消息还需我提前告知孟德罢了。
孟德须知,如今的朝局,可以算得上是波澜起伏,诡异非常,一方面,子身体渐弱而又不喜欢太子,一心想立陈留王为储,总想着法儿去消弱大将军何进的权势。
另一方面,自张让死后,朝中诸公认识到了宦官殉外强中干的本质,找了几个由头,狠狠的打压了宦官的气焰,可这却让宦官们又再次团结了起来,甚至连一直不对付的赵忠与袁赦二人都连起了手,虽声势不再,但在我眼中,现在正躲在角落里舔舐着伤口的宦官更难对付了。
现在是各种爱恨情仇交织在朝堂,大家心中各有算计,故而有些红线能不碰就不碰,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易储之事,这件事牵扯到了多方利益,是朝中诸公相互博弈的战场,若是遇见这事儿就装醉.
现在是同意易储就得罪大将军,不同意就得罪子,站中间虽然无法让双方都赏识你,但在紧要关头又不得不拉拢你,至于秋后算账,那还早着了,别想太多。”
曹操点零头,看着张林,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宁安在京待了这么久,不知宁安站的是哪边儿?”
张林苦笑着摇了摇头,面色有些颓唐,无奈地摊了摊手,道:
“我初进京时,为了踩着张让上位,早早的就借用过大将军的力量,如今我若突然想要撒手不干,世人又会怎样想我呢?更何况,我总觉得,我岳父恐怕还另有算计,不是和大将军一条心,若真的等到他老人家出手,我还有的选吗?”
听了张林的话,曹操一时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眼睛不停的看着空,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想着什么。
......
琴音辗转,宛若流莺,袁隗独自坐在书房中,房内熏香袅袅,甚是好闻。
紧闭着双眼,脸上看不出表情,自马伦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平静了。
记得马伦刚走的时候,他并不在家,正在尚书台做事,还未等他准备好,马伦便轰然倒地,还没等他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她就已经闭上了双眼。
也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没有像旁人的那样痛不欲生,只是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孤独与无助徘徊在心头,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兄长袁逢走的时候。
那时正值党锢之祸,一夜之间,无数清流名士人头落地,无数权势滔之辈家破人亡,强装着镇定,袁逢带着袁隗在家中对弈,遣散了家人,不想堕了父亲的名声。
很是庆幸,因为种种原因,袁家最终逃过了一劫,但又有什么用了,往日的亲朋好友皆化作了一团灰烬,没过多久,竟连兄长袁逢也在榻前郁郁而终。
从那时起,袁隗就知道,什么三公官位,什么荣耀一时都是假的,在朝堂上,只有两样东西是真的,一种是名声,一种是兵权。
若名声震慑海内,虽然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动你,杨赐不是一直活的好好的,直到前些年才寿终正寝吗?至于兵权,若大将军窦武手握重兵,又怎么会死在宦官手里呢?
而今袁家什么都有了,只差兵权了,而现在,机会来了。
下榻走到了窗边,抬头看着空之上云聚云散,在心里不断念叨着:
“西园八校,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