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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辇于“折柳斋”外停下。秦元江摇手示意,众人聒噪立止。只见他屈身跪地:“草民秦元江、花都百姓,恭迎殿下……”
斋内毫无动静。
“草民秦元江、花都百姓,恭迎殿下……”秦元江提高嗓音。
仍无动静。
秦元江心中暗笑,一挥手,身后一干热齐呼:“花都百姓,恭迎二皇子殿下……”
折柳斋的门“吱呀……”一声。
开了!
这轻轻的一声“吱呀”,秦元江听来,犹如五雷轰顶,连忙抬首望去。
只见顾北扶着门,揉着惺忪睡眼,诧异地望着众人。
秦元江稳住心绪,起身拱手:“顾公子,我等前来……”
“接二皇子殿下是吧?”顾北略略施礼,昂首对众人,“生失礼了,适才睡意朦胧,没听清诸位前来,失礼失礼……二皇子殿下身有要事,已辞别花都,诸位请回吧……”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顾北却不管不顾,转身欲关门再睡。
秦元江懵了,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门闩,低声问顾北道:“二皇子呢?”
“生不已过了吗?”
“少自作聪明!”秦元江推开顾北,径直走向内室。
灵龛前,烛火摇曳,香烟缭绕,榻前却空无一人。秦元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北立于秦元江身后台阶之下,淡淡笑着道:“秦帮主如此不信任生啊。”
此时秦元江已顾不得身份面子,冲到顾北面前,沉身问道:“人在何处?”
话间杀气扑面而来……
“秦帮主慎思慎协…”顾北不慌不忙道:“这牌位上的'金刚鸠羽液',滋味如何?”
秦元江双眸一沉,暗中提气。
“不好……”他掩鼻后退数步,神色慌张地望着顾北,颤抖着道:“我这便替独隐山人清理门户……”
“你试试?”顾北翘首而立,衣袂翩翩。
秦元江抬掌欲拍,又听得顾北娓娓道:“这院墙周围,皆是朝廷耳目……”
掌风生生停在半空,收于怀中,秦元江抱拳施礼:“秦某打扰了……日后江湖,还望公子好生珍重……”话未完,胸中气血喷涌,他强行压住,转身出门,不想一个趔趄,差点摔于地上。
“秦帮主身体不适,来人扶他回去吧……”顾北爽声道。
恭迎二皇子殿下的队伍又熙熙攘攘地散去。
顾北此时略显疲惫,走到厢房台阶边,席地而坐。
晚风轻拂起他额前垂下的发梢,如玉如脂的脸庞,现出一抹愁云。他在思索段棠是否安全离开花都,西河帮是否会沿途追杀……
“管不了那么多。”顾北心中暗想,努力让自己平静,可无论如何却平静不了。
师傅的锦囊到底置于何处?这几日他将花都城每一个师傅生前可能去过的地方,一一寻访,仍无所获。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折柳斋,可是,十几年光景,一锦囊,不定早被人取走或挪移!找它真如大海捞针一般艰难。
“人已走远,出来吧……”顾北并不回头,淡淡道。
话毕,自厢房门内,走出一人。
“顾公子果然妙计……”此人也席地坐于顾北身侧。
“此番还是要多谢胡兄!”顾北胸中有事,却不露于面。
“秦大帮主此番,即使服下解药,须得三日后方能张嘴话啊……”
此人却是花都城济世郎知—胡有珍!
“西河帮用药,果然狠毒……”顾北缓缓道。
“胡某有一事不明,公子从何得知,二皇子身临险境?”胡有珍捋捋胡须,皱眉问道。
“这确是秦元江告知生的。”顾北笑道,“先前我入西河塔,生以宫中密函为由试探,秦帮主便露了马脚。”
“胡某愚钝……”胡有珍摇头道。
“西河帮屡行暗杀之事,向来先办事后收佣金,必以密函来往。生只不过加了'宫中'二字,试探秦元江,他果真失色,生便知,确有密函,且事关二皇子。”
胡有珍当下暗自佩服顾北心思细腻,却又问道:“公子怎知胡某定会出手相助?”
顾北又一笑,长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