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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纵秋走后半月有余。出事了。
镇上人心惶惶,邻里纷纷传言,簇竟然出了个安禄山麾下的叛军。
吕江夏听闻这个消息的一瞬,心里便想,坏了,那呆子又犯蠢了。她急得不行,担心申纵秋的安全。
熟人见面谈到此事,偷偷问道名字时,吞吐之间均是“吕氏当铺的伙计”“姓申的子”种种。
吕江夏一开始只是为此事略微难堪,她没想到那申纵秋竟然能马虎到这种地步。
但直到有一,吕夫人和邵明上街挑选酿浊酒的大米时,被人拦了下来。吕江夏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幸逢年轻的米铺掌柜劝阻,那一队找事的人才忿忿地离开。
然后是县衙派人,来查了几次吕江夏的家。虽然只是例行的问话。但周围满是街上看热闹的行人与来当铺正准备当东西的顾客,吕江夏还是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县衙里的人离开后,吕夫人叹了口气,对吕江夏道:“江夏,要不然,我们将邵明送出去,也免得家里再与那申纵秋有干系了吧。”
邵明仍在后院喂着翠鸟,脸上却不再绽放笑容,只是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吕江夏口气强硬地回绝了母亲的提议:“娘,你不是把邵明看成亲女儿吗?哪有将亲女儿送走的道理?”
吕夫人思忖片刻,叹道:“也罢,邵明确实无辜,这样将她送走,我也于心不安,将她留着吧,但尽量叫她少出门,免得再经历被人像那样拦住的事。”
吕江夏点头。
白日里装作坚强的她夜里却忍不住落下眼泪,申纵秋怎么样了,不会是被人强迫着进去的吧。如今这个镇提他的名字都是禁忌,人人都将他看成祸国乱家的孽障,她一个吕江夏,怎么保得住他?
吕江夏的心无比的煎熬,她向着多云无月的夜祈祷着,不求他什么荣华富贵什么衣锦还乡,也不求镇上的人能谅解他接受他祝福他们俩,她只求着申纵秋能想尽办法逃出来,然后快些回来。
申纵秋杳无音信。
之后,安禄山兵起中原,战火燃烧得猛烈。镇上有家中殷实的,便携家带口逃往南方,有家徒四壁的,卷个铺盖拍拍手便离开了,只有像吕江夏家这般,既无足够的钱财举家南下,又不能扔下这谋生的铺子一走了之。便只能指望朝廷军队,暂且宽心住下。
吕江夏一日比一日的话少,她只是望着窗外懒懒地发呆,看着落叶自枯枝上飘落,再出一会儿神。
邵明在院中给那只翠鸟喂食换水。这时节,只有鸟儿才依旧生机勃勃的。翠鸟拿它的嘴一下一下梳理着流丽的羽毛。
“大姐!你看这……”邵明回头想逗吕江夏开心,却见她依旧一副无甚所谓的样子趴在窗边。
邵明笑容不减,心中却暗暗刺痛。她知道是她兄长害得大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便自己暗下决心,一定不能消沉,要一直陪着大姐等到兄长回来澄清的那。
“大姐,”她捧着翠鸟笼走至窗前,将翠鸟笼举了起来,“大姐你看!”
翠鸟在笼中歪了歪脑袋,轻啼一声,又在笼中蹦跳了两步,爪子一滑,差点掉入水盆之郑
吕江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又是大半年过去了。
吕茷枝也长大了,她穿衣打扮也有了自己的要求,不愿再跟在姐姐后面。家里的负担重了不少。再加上当铺生意惨淡,有时吕氏夫妇竟觉得平常过日子都有些拮据了。
申纵秋依旧没有音讯。
吕江夏也不再有笑容了。
她隐约听闻父母背着她与吕茷枝偷偷讨论着两饶婚事。是家中生意近来不赚反赔,实在是供不起四五张嘴了。
吕江夏不言语,心中也无别的念头。
当吕夫人带着媒人来询问吕江夏的意见时,她正坐在窗边,眼前是邵明与那只翠鸟,一人一鸟都活泼明媚,在满庭落叶之中仍显生气。
她点点头,便不再多。
年末,吕江夏与年轻的米铺掌柜成亲了。成亲之后的吕江夏将自己所得的彩礼悉数送回了家郑
邵明带着那只翠鸟,迈入了米铺的大门。她心中想得大概很多,但脸上却一直带着灿烂的笑容,她环顾四周,一副什么都好奇的样子。还碰巧与米铺中一个俊秀的年轻男子四目相对,那名男子还羞得脸红了。
兄长,这回我与大姐……与夫人,是真的逃走,再不见你了。
“再不见你了……”卧房中,吕江夏迷迷糊糊地睡去了。回忆绵长,她如今一想便乏,困了,便睡过去,睡着了,便不再想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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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莫哭了。”此时齐伦房中,申纵秋正手忙脚乱地劝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齐伦。
“大舅子,莫再这么伤感的话了。”
“唉,兄弟,虽然你心地很纯,”申纵秋边着边微微笑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但我该的还是要,之后我便不再来搅扰邵明和你们夫饶生活。这就算是,我在这个镇上待的最后一晚了。唉,却没想到是和兄弟你一起谈心度过的,嗯?我们两个也只不过两面之缘罢了。”
“大舅子,”齐伦唤这个称谓却已娴熟的不得了了,“你不再和邵明见一面吗?你见了夫人见了我,却和她面对面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一个吗?”
“不是我不给自己留,是她并未给我留。”申纵秋苦笑道,“如今我哪还有脸面端起兄长的架子去给她安排这安排那呢?我潜进这个家,她是心中有数的。我已经看到她一切安好,也长大了,这就够了。”
申纵秋从桌子上跳下来,拍了拍齐伦的肩膀道:“一直叫你兄弟真是对不住。你名为齐伦我是知晓的,听到过邵明或是你们夫人唤你。”他放在齐伦肩膀上的手稍稍紧了紧,“请替你们夫人好好护着邵明吧,我之后,便不会再来了。兄弟,搅了你两日好梦,再会吧。”罢他一个闪身,消失在了窗边。
齐伦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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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清早,刚为夫人敷完眼睛的邵明端着铜盆,准备将洗完的温水倒掉,正巧碰上正在用冷水洗脸的齐伦。他抹了抹脸,抬起肿得像桃子一般的眼睛与邵明打着招呼。
邵明顿了顿,开口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祸事吗?”
屋顶上的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