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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来回来了!
接到岐周反叛的消息之后,恶来就从泰山以东极速返回朝歌。
泰山以东,已经平定!
所有的军团都在回撤。
只不过,恶来最嫌回到了朝歌。
帝辛意气风发!
他的第一天将,回来了!
“扞卫天子!夺取荣耀!”
三十年的勤王少年,如今已是殷商的大将军!
这是飞廉的儿子,也是殷商的儿子!
帝辛非常感动。
流金岁月,殷商依赖的还是飞廉父子这样的忠诚。
他走下王座,拥抱他的第一天将。
他要等的,正是他的义子、大商的第一天将、恶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有恶来镇守帝都,大商必然无虞!
这就是帝辛的信念。
“大王,我来迟了。”
“不迟!”
帝辛一收到战报,就立即通知恶来速归。
恶来只用了十天多就赶了回来。
帝辛都能察觉到恶来几乎是不眠不休。
实际上,排除信使往返的时间,恶来花的时间不到十天。
与恶来同时回都的,还有五百飞龙骑。他们每天只休整一个时辰,才得以超过急行军数倍的速度返回了朝歌。
费忠曾建议帝辛让恶来急行军。
帝辛拒绝了。
他知道,恶来的行军速度就是急行军速度。
大商军队的最快行动速度,一直是恶来在保持,称为恶来速度。
恶来说一个月,就得一个月。
然,恶来自己的行动力更强,星夜兼程。
“听闻贼人已经距朝歌不到百里......”
“恶来,叛军还有些距离,你稍稍休息一下吧。”
恶来立即瘫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真的累了。
和他一起回来的五百飞龙骑,几乎都是一进朝歌就滑落马背、倒头昏睡。
早有奉天子之命的仆从等待在城门。
街道两边也有市民帮助将这些筋疲力尽的勇士抬到营帐中避寒。
飞龙骑是大商精锐中的精锐。
如今,飞龙骑归来,朝歌之危必解!
只是,回来的人数好像不太多啊。
虽然心有疑问,但市民的心里已经有了信心。他们看见了那个高大威猛的大将飞驰王宫。
那是大商第一天将!
当今天下第一的神将!
这些市民都非常高兴。他们亲手将大商的飞龙骑勇士抬进了营帐!他们很自豪。
朝歌已经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全民皆兵。
全民皆兵有些夸张了,但拼凑的数量还是很可观。
尤其是那些家里本就有人当兵的,这一次几乎出动了所有能行动的人员。
这并不是好事。
帝辛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如果真让这些老弱病残上阵,就会很快让朝歌笼罩在亡国的气氛中。不过,不让这些人解散,也有助于提升士气、增加斗志。
将恶来及其部下安顿好后,帝辛心中大定。
“费忠,战况如何了?”
“大王,姬发这一次势头很猛。帝都外围还有最后一道关卡,但恐怕撑不了三天。”
“三天?”帝辛笑笑,这个谎言太不高明了。
“两......两天。”费忠紧张道。
“恐怕一天都难以维系吧?”
闻言,费忠瞬间跪倒:“大王,臣无能。”
帝辛摆摆手:“你也尽力了。你本就不是擅长戡乱的战将。”
费忠还没有起来。
“现在还有多少兵力?”
“差不多十万,不,七......三万。”
“三万,也不少了。”
“临近的贵族如果征召过来,应该能翻一番。”
“......”
帝辛陷入了沉思。临近的贵族,和他若即若离,虽然他们手里还有一些兵力,但忠诚度是个问题。这里指的当然是对于天子的忠诚,而非针对那些贵族头子的忠诚。
费忠继续道:“臣有一计,可以暂时借用他们的兵力。”
帝辛的目光扫了过来。
“大王只要拿出天子之威,他们断然不敢妄动。虽然这样有些冒险,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他们的私兵虽然不多,但若有第一天将的统帅,依然能爆发巨大的能量!”
是啊。到头来,还是要看恶来。
帝辛叹了一口气。
他非常清楚,如果用了此计,就是一场非常冒险的赌博。但他已经别无选择。
若在平时,他断然看不上那些贵族手里的少数私兵。他把那些兵看作贵族的玩具,是上不了台面的。
但如今,他竟要依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玩具了。
他又沉思了片刻。
费忠拼凑的那两三万人,甚至不如那些玩具,但忠诚可用。
哎呀,忠诚的不能干,能干的不忠诚,真是头疼的问题。
不过,战争还是需要气势的。
姬发来势汹汹,但毕竟是谋反!
朝歌空虚,但毕竟是帝都!
他帝辛是天子!
只此一条,就占着道义上的优势!
他耐心等待了一天。
战况危急,他仍然沉得住气。
他要等恶来以及那五百飞龙骑恢复。
虽然一天的休整时间还是太少,但这已经是帝辛给予的极限、也是大商给予的极限。
帝都外围最后一道关卡也失守了。
这完全在意料之中。
费忠拼凑的两万多人和贵族的一万多私兵,都被帝辛安排在朝歌城郊,根本没有增援最后一道关卡。
若无良将,派再多人过去,除了增大敌人的战果、衬托敌人的神勇之外,毫无益处。
有时候,人多并不是优势,反而是给对手增添嫁衣。
帝辛认为,把这些兵留给恶来,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一场异常紧张的会议在王殿召开了。
与会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广泛。
独领风骚的当然是恶来。
还有子启、箕子这些反对派。
就连恶来带回的那五百飞龙骑也来了。
甚至还有帝都的部分市民。
整个王殿济济一堂,堪称举国动议。
与会者从殿内直排到殿外的回廊里。
台阶上、庭柱边、盆栽旁......密密匝匝站满了人。
这与其说是一场朝议,更不如说是战前誓师。
事到如今,任何计策都已经失去意义。
只有一敞畅淋漓的决战,才能决定天道归属。
最后,帝辛走下王座,穿过王殿里簇拥的人群,来到殿外的台阶上,以最饱满的血性、面向众人做了最后的演讲。
听者落泪、闻者怆然。
虽然气氛有些冷清、有些悲伤,但仍然不失宏大。
这就是悲壮。
一股恢弘的气势正随着帝辛的演讲缓缓升起,仿佛在无数人中间开始有东西燃烧起来。
每个人的血都开始沸腾。
不知有谁喊了一声“大商万岁!”
接着有更多人喊起来,最后形成整齐划一的呐喊。
这呐喊,就是决战的意志、冲锋的号角。
集结在帝都城郊的三万余士兵也听见了这种呐喊。
他们听不太清内容,但隐隐感觉正有无穷的斗志传递过来。
这稍稍缓解了他们的紧张。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上战场。
虽然以前有过军事训练、或者号称正规的训练,但仍然算得上是乌合之众。
如果姬发那边的乌合之众战力为7,那么这些人的战力恐怕不超过5。
这不仅仅是士兵质量的问题,还有数量层面上的考量。
朝歌这边的军队才三万出头,而姬发那边,足足有七万大军!
王殿里。
恶来、费忠还围在王座边。
“唉,最后时刻,能为孤分忧的,还是二位啊。”
“大王勿忧。接下来就交给我。有我在,姬发踏不进朝歌的城门!”
“大王一定要保重啊。”
帝辛只将最忠诚的人留在最后,就是想要研究真正的战法。
当然,更多的是给恶来鼓劲打气。
“恶来,这一仗,你准备怎么打?”
“大王,此战就是决战,且敌人两倍于我,非常之战也!”
“大将军,别说那么深奥的兵家奥义了。通俗点,是不是比我去江淮征收渔盐税收还难?”
“大费说得高明啊!”
三人都大笑起来。
“大王,这一战,看似姬发兵势浩大,但却不是必胜之师!”
“大将军所言甚是!姬发小儿虽然一路连胜,但是却没有遇到大将军!况且,敌兵已疲。朝歌是我们的主场!”
“大费虽然有些目中无人,但说出了我们的几点优势:
“其一,姬发兵,远道而来,补给是个问题。此谓根基不牢。
“其二,姬发是反贼,即使他们再逞口舌之利,也改变不了他们谋反的事实。此谓不义之兵。
“其三,姬发兵内派系复杂,各自为政。看似庞然大物,实则貌合神离。此谓战力内耗。
“而反观我朝歌大军,发自本土、扞卫天子、同仇敌忾,补给、正义、斗志,都远胜敌军!
“这一战,乃是五五开。”
大战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单是恶来为帅,都足以提升守军数倍战力。
不过,恶来偏偏没有说朝歌军队的构成。恐怕他心里清楚,也不愿说出来吧。他知道,这个时候,信心是多么重要!
信心是很奇妙的东西,可以盘活一局死棋,也能挫败一场胜局。
帝辛和费忠也没有说破。
有些事情,保持默契就可以了,仅仅是不说出来,都能起到压制的效果。
恶来的看法与帝辛一致。
他们占据了正义、斗志、和气势。
至于结果,就去拼一拼吧!
“恶来,作为孤最锋利的剑锋,去收割属于你的荣耀吧!让那些反贼小人们看看,大商的神剑有多锋利!”
恶来出发了。
王殿里还有帝辛和费忠。
帝辛的语气很冷静,但费忠能体会到其中散发的明显的不安和紧张。
“大费,孤刚刚没有展现脆弱的一面,就是不要让恶来损失一点点锐气。孤知道,这一战非常凶险。”
“大王,有件事臣很疑惑。为何同意微子去谈判?还有释放箕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难道大王真的看不穿子启毫无立场的自保策略吗?他这一去,恐怕就不会回来了。”
“是啊,不会回来了。”
“......”
“我怎能不知?孤这位大哥一直想要王座,也配合身边的阴谋家搞了一些事情。但是,孤却没有让他因此付出应有的代价。为何?同是先王子孙,岂能互相加害?孤已经有了王座,只想让王兄当个闲王。王兄其实也没有真想置孤于死地。他的心情,孤能理解,但是身为天子,孤也无能为力。或许,孤没有让王兄为他的罪恶付出代价,也是一种错误吧。这样他就知道生活不易。罢了,都已经发生了。希望他能得以保全吧。”
“大王难道是......”
费忠的脸色突然惊恐起来。
“不错,孤就是那个意思。”帝辛慨然道,“孤也没有想到,我大商,竟要以这等方式得以延续!以最耻辱的方式!武庚还小。倘若这一战真的不能如愿,先王仍有一脉存活,子启的机会就真的来了。”
“大王,何必如此丧气?恶来大将军......”
“是啊,恶来。飞廉还没有回来。恶来此战,是有进无退。孤知道他的才能,但不知道那些仓促凑起来的兵马能否承受他的才能。”
“大王,恶来大将军一定能赢!”
“我也希望如此!”
帝辛站了起来,登上了高高的摘星楼。
费忠紧随其后。
“大费,你说,孤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大王乃是天子,英明神武......”
“那是套话。不论天子是谁,都是英明神武。”
“好!臣就冒犯了。臣不知道大王是好是坏,但臣知道,三十年来,大商被整治得井井有条,土地翻了一倍。天下之大,谁人不晓天子的威名?两败西周,征服东夷,大王赫赫武功,就是开国帝祖商汤也不能稳赢大王。
“天子培植三军。臣从未看到过如此恢弘强大的军队。整合全国税收,臣从未看见过如此巨额的财富。遍访外国,臣不曾见过比大王更有魄力的君王。
“或许,大王真的是坏人吧。因为大王没有成全三王之乱,没有让反贼姬昌得逞,没有让贵族们败掉大商的基业,没有让外国蚕食大商的领土,没有让不法分子逍遥法外。在那些人眼里,大王可能早已恶贯满盈了吧。”
费忠滔滔不绝。
帝辛只是默默听着。
“大费,你的口才的确快要赶得上孤了。”
“臣的口才再好,若没有那些事实让臣说,臣也说不出什么高明的东西。”
“唉。孤的确做了一些事情,孤认为是正确的,有很多人赞同,也有不少人反对。但孤是天子。孤最终是做了那些事情,绝对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得多。”
“大王,或许正是您太强大了,让很多人敬畏,所以他们才称你为坏人的吧。”
“孤想到了前朝那位天子。当初,我祖商汤踩着对手的肩膀上位,不就是把对手黑得体无完肤吗?其实,孤早就怀疑,前朝最后的天子一定也有不小的建树,只是他失败了。”。
“纵然如此,我朝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帝辛摇摇头。“非也。得天下者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