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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俯身,捡起糖糖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为她小心的穿上,再拾起自己的长袍将她轻轻裹覆,温柔的像对待一个婴孩。
大掌拂过她的眉眼,他不能再带她去涉险。
“在这里等我!”墨眸灼亮,像闪耀着无数恒星的深谙宇宙:“我再去找!一定会把天阶找出来,夺回你的魂魄!”
树藤依依,舒展交错,仿佛知道他的心意般搭起了一只天然的吊床。
轩辕恨天神色一缓,将糖糖放了上去,凝视,无言。
疾风起荡,吊床轻摇,床边的高大身影一闪而逝,独留糖糖在床中无知无觉的睡着,任树藤千丝万缕缠绕了过来,将她卷成一只绿色的树茧。
那茧中有梦,依然是鸟鸣、风轻,鸳鸯、缱绻……
*
冷夜,一弯孤月悬于天边。
风吹过,摇动着塔檐下的颗颗梵铃,发出幽远轻森的鸣响。一抹紫影静静的立于塔上,眸底的冷紫一如天边夜色,锥心的寒。
“滋溜~~”
清酒入杯的声响。
“滋咂!”
美酒入喉的声响,再然后——
“嗯~~”一声悠懒的、带着些许惫赖的长叹……
“有完没完?”女子转身,紫色的衣衫在风中扬出夜的魅色,一双紫眸无情的盯着暗处,那里坐着个一袭红衫的男人,像暗夜里燃烧的火。
“怎么,喝酒也碍着你了?”撇嘴,常醉提起酒壶又滋溜溜的斟满一杯酒,端到嘴边滋而咂的饮下。
“想喝就喝个够吧!”转身,鞞呵向塔栏走去。
“去哪里?”低头把玩着酒杯,常醉坏笑着明知故问。
“塔已建成,净地那边只有常有一个人——”
“想违抗王命?”将酒杯叩的一声顿在桌上,常醉伸手托住了头,红色的发从指间穿出,像流了一手的血。
“王只命我们在这里修建通天塔!”背影僵直,鞞呵的眼底涌上了一抹肃杀:“现在,塔建成了。”
“你忘了,王还说必须得要帝释知道。”睫毛一颤,常醉睁开了眼,紫眸冷的更甚:“那就是说,王让我们在此拖住天众,让他能有更多的时间开启天阶。”
“你以为帝释还不知道?”鞞呵冷笑,终于转身。
“早就知道。”常醉又合上了眼,似半梦半醒。
“但他们没来!”
“那就等!”
“说不定——”紫眸眯起,鞞呵摸了摸袖中双刃:“天众会直接去攻打净地!”
“嗤!”常醉笑了,鞞呵咬起了牙。
“你想去净地,又何必找这么多借口?”红袍一荡,常醉站起了身:“说再多,你不过是不甘心!不甘心王将孙糖糖带入了净地,不甘心王着紧的人不是你,不甘心——”
“呛!”弯刃出鞘,冷香袭过,一丝鲜血顺着常醉的颊边缓缓淌下,鞞呵愤然开口,却掩不住声音里的幽幽微颤:“闭嘴!”
“呵呵!”常醉笑,抬手漫不经心的拭去血痕,紫眸对上紫眸,一冷情,一绝情:“五大随侍因王而生,鞞呵多罗,你想要的太多了。”
银牙一叩,在唇上咬出了几道濒临破血的红痕,鞞呵攥紧了双刃,却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她的坚持,是几千年来一贯而执的坚持,怎能说放手就放手。
“要不要打个赌?”袍袖一翻,常醉缓缓抽出一柄长剑,剑芒森森,忽的指向了鞞呵肋下:“今夜,你走不了!”
双眉一立,鞞呵再不答言,弯钩一绞,狠狠绞向了常醉的脖颈:“你能拦得住我?”
“啧啧,好狠心!”戏谑的笑语在耳边低响,鞞呵一怔,鼻间忽然萦入一阵熟悉的玫瑰花香,耳根处一抔热气扑来,引得她手一震,再一瞬,双钩落空,那根可恶的脖颈不见了去向。
“嗵!”
一声鼓响震入心肺,随即漫天的喊杀声如浪冲涌,鞞呵惊而转眸,只见一片红云引领着万千魔众扑向了暗夜天边——
天众,到底是来了!
*
无极殿,穹脊金顶之上,牟真一袭白衣,迎风而立,一双明眸紧张的眺望着北地上空。
那里,霞光激闪,惊雷阵阵。
纵使隔着千万里之遥,仍能感到有汹涌的杀气扑面而来,战况激烈到令遥遥观望的她都忍不住心惊肉跳,热血沸腾。
“牟真?”
熟悉的轻唤自下方传来,牟真一愣,倏然转身。
足下,殿前,不知何时已聚起了数万魔众,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团涌着大殿孤岛,如同覆地黑潮。
潮顶浪头,一身黑衣的随喜负手而立,一双水眸隔着夜色炯炯的望着北方。
“你怎么来了?”纤眉一拧,牟真翩然跃下迎了过去:“不好好在苑里养伤,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唇角扬起,随喜冲北方扬了扬下巴,道:“喊杀声都传到妙极苑去了,我哪还能躺得住?”
面色一凝,牟真无言的转过了头。
前方,北地上空。
万道霞光在云隙雾缝间喷绽,一道霹雳一闪而逝,随即轰隆隆的雷声震天滚来,雷声未消,便又是一道霹雳闪下,此消彼长,简直令人目不暇接。声势之大,恐那云中隐着不下十万天兵,而王只命常醉和鞞呵率领五千魔兵前去修塔——以五千,对十万?!
胸中沉闷,牟真一咬牙决然道:“无论如何,等下我定要带些兵将过去,将常醉和鞞呵接应回来!”
“嗯!”随喜颔首,却忽又嗤的一笑道:“你何必用这种口气?王不过是想让他们拖延天众一阵子,并不是就要在此刻决一死战。你只管去,这里有我。”
牟真蓦然回眸,脸上神色几变却终是欲言又止。
“怎么?”随喜挑眉,眸光陡然变得凌厉:“牟真大人可是不放心?哼,我就是伤得再重,再不济,但坐镇后方,为你出兵遣将,这点小事还是足以担当的吧?!”
“你明知我不是那意思!”妙目一翻,牟真也故意冷了脸:“王的首席侍从官大人若真肯坐镇后方当然好,但只怕等下情况稍一有变,你又不管不顾的冲出去。这方刚跳完血海,那方又去跳通天塔,你当真是跳出轮回,再无惧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