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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气质,陌生的面孔,原来,面具下的人,真的不是他。
“大胆,你想死?”
绑匪脑羞成怒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门板上。
钱朵朵冷笑一声说:“你还没拿到黄金,怎么会杀我?”
绑匪道:“可你看到了我的脸,你必死无疑。”
钱朵朵被掐着脖子十分难受,努力的扯了扯嘴角说:“问问他,为什么?”
绑匪神色一慌,那神眼中的变化,落在她的眼中。
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午夜思念的人,她怎么会认错呢?
那故意变得低沉的声音,为什么要变声?怕被什么人认识来?
她怎么会认错呢?
她自导自演一出戏,他接了这一出戏,又是为什么?
钱朵朵难受得,眼角滑出两行清泪。
“至少,应该,应该给我一个交待,不是吗?”
她真的难以接受,自己跋山涉水找了这么久,甚至放弃恢复容貌为代价换取他的消息。
她带着兆儿,两个柔弱的女子换上男装像个疯子一样找了这么久,换来的是他避而不见。
既然如此,又何必接这一出戏,让她留在花楼难看不行吗?
莫非,扮演这一出绑匪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将她吓走吗?
一连串的疑问,越想越伤心,越想越不甘心。
滚烫的眼泪随着眼角滑落下来,落在那人的手上。
他掐着她脖子的手,终是微微一颤,不知不觉的松了几分。
“追魂,你退下。”
背光的阴影中,慢慢的走出一个人黑色的人影。
他隐于那黑暗的角落,无声无息。
若不是他出声,钱朵朵竟然丝毫未察觉这房间里有第三个人。
熟悉的面容慢慢显露出来,他的眼神,不再是没有焦距的茫然,而是直直的看着她。
那么的真切,却没有一丝感情。
这让她心惊,也让她失望透顶。
这是她曾经做梦都想见到的场面。
她脸上的胎记消失了,不再丑得吓人。
他重见光明,见到的,是她最美好的样子。
明明美梦已经实现了呀,为什么她这么难过?
原来梦想成真,不尽然全是开心的事。
钱朵朵吸了吸鼻子,将自己内心那一抽一抽的疼,紧紧的压抑住。
她所有的激情已经给了刚才那一个背影,再也没有力气向对面的人走向一步。
因为她看得出,虽然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已经变了。
钱朵朵压抑着情绪,轻轻出声:“对不起,我,我认错了人。”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一个眼神就够了。
……
坐在出城的马车上,她内心一片茫然,不知今后应该何去何从。
兆儿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只以为她是被昨晚劫匪的事给吓着了,才脸色苍白的蹲在一边,一声不吭。
“小姐别担心,咱们已经逃出来了。”她拍拍胸口说:“简直太可怕了,天子脚下,居然有人绑票。还好兆儿激灵,找出你包袱里的印章开了张假票给他们,这才将你换了出来。”
钱朵朵一直没说话,就听兆儿喋喋不休,“小姐,咱们不能再去邺城了,又能去哪儿?都快过年了,看这天气,怕是今晚还会下雪。您是不怕冷,兆儿可怕冷了。”
钱朵朵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又将兆儿拉向自己的身边给她驱寒。
她哪里是不怕冷,从她脸上的胎记去除后,她也会感觉到冬日的寒冷。
可身体的寒冷,又哪里比得上心?
“兆儿,以后我就只有你了。”
靠近这个唯一的亲人,才能让她的心稍稍暖和一些。
兆儿哭笑不得,“小姐怎么又说胡话了?现在小姐身边的亲人只有兆儿,等找到了姑爷,你的亲人就还有姑爷,以后你们还会生许多小少爷,小小姐,小姐会有很多亲人的。对了小姐,我们接下来上哪儿找姑爷?”
上哪儿找?
钱朵朵心中一阵苦涩,说:“先去仙药谷吧。”
“仙药谷?”兆儿惊道:“咱们不找姑爷了?”
钱朵朵笑道:“奶娘给我留了东西,我想先拿到再说。”
奶娘给小姐留的东西?
兆儿不明所以,不过,她没多问。
小姐说怎么办,便怎么办法。
……
她们已经包了马车离开了京城,而花楼里报了案,也弄得沸沸扬扬。
一位姓冯的公子豪掷千金包下花魁,还没来得急享用就被绑匪劫持。
等办案人员勘察了现场,再追到望月楼的时候,住在七层楼的那两位冯公子已经不见了。
据守夜的小二说,那位小冯公子惶惶张张的出门,隐约透露貌似他哥哥出事了。
原本还拿不准,等官差来,才知道他们是真的出事了。
所以追查的结果是两位冯公子都不见了,下落不明。
住得起望月楼七楼的客人,衙门不敢随便糊弄,于是贴出告示全场搜查。
于是,住在金家的红姑娘也知道他们出了事。
她匆匆跑到衙门询问情况,得知冯大公子竟然因为豪掷千金买花魁而被贼人盯上,她是不信的。
“不可能,冯公子不是那种人。”
金铭在后边叹道:“七妹,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不,不对。”红姑娘急道:“他应该是被欠债人给抓了,糟了,他们有危险。”
“欠债人?”衙门的老爷问:“什么欠债人?”
红姑娘说:“他们来京城是为了找一个欠了他们家好多钱的人,冯公子看起来并不是好色之徒,他进花楼,一定是因为在花楼发现了欠他们家钱的那个人。对对,一定是这样,那个人昨晚也正好在花楼,这才对他下了手。”
经过红姑娘的描述,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原本以为对方只是见财起意,如今看来,不光是见财起意那么简单啊。
“那姑娘可知是谁欠了冯家的钱?”
红姑娘微微一怔,摇了摇头。
“说以前是他们家生意上的伙伴,那人欠下巨债后隐姓埋名跑了,没有线索。”
衙门老爷觉得头疼得很。
只知猜想,毫无头绪,始终的人又是外地人,这要怎么查?
可外边传的是贼人见财起意,天子脚下,这是大事,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二位先请回,多谢姑娘提供线索,等找着人,我们一定去金府告之。”
眼下也无他法,金铭叹道:“听张大人的吧,我们先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