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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恨婵儿，女人嘛，有嫉妒之心很正常。不怕你们笑话，老身当年也恨极了家里的狐媚子。可恨归恨，也得以大局为重啊。一个女人，应该以夫家繁衍子嗣为重，她肚子里可有金铭的孩子。”
金铭的孩子？
红姑娘心中一阵阵的苦涩。
兆儿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女人应该注重夫家子嗣，却不知表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与红姑娘有什么关系？金家还是红姑娘的夫家吗？”
这……
一针见血。
“红姑娘说了，她找你家表小姐是私仇，跟你们金家也没关系。”
老夫人咬着后牙槽死死瞪着兆儿。
这死丫头，也不知金铭的什么朋友寄养在他们家的丫鬟，谁家养这种牙尖嘴利的丫鬟不得倒八辈子血霉？
“怎么没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金家的种。”老太太冷哼道。
“唐红缨，枉费铭儿为了顺利的娶你过门，连我这祖母都敢顶撞。甚至怕我找你麻烦，将我关在了佛堂好几日。就算他犯了错，那也是因为太看中你。如今倒好，你害了他不够，还要害他的孩子吗？都是你害了他，害了你大哥，该死的是你才对。”
老太太的话同样针针见血，将红姑娘心中的愧疚放大到无数倍。
都是因为自己，害了金铭害了大哥。
“对，你说得对，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她痛苦的流泪，手指一松，峨眉刺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柳婵吓得双腿一软，老夫人急忙喊道：“快，快扶住婵儿。”
两个丫鬟急忙扶住了她。
兆儿跑到红姑娘身后，低声的问：“杀她犯法吗？”
“呵！”红姑娘苦笑一声，一滴热泪流下来，“她死有余辜。”
虽嘴上这么说，可她终究没这么干，只落寞的转身，慢慢抬步离开。
兆儿担忧不已，捡起峨眉刺跟在她后边。
“喂，你就这么走了？好歹踢烂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能让这个人生下孽种？”
见到她们走了，金家一众人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金老夫人太了解唐红缨的脾气，好骗好哄重感情，典型的江湖莽夫养出来的傻大姐。
就算柳婵在她眼里死有余辜，可她会顾忌着金铭的孩子，才不会才对她下手。
这次红姑娘回来，一连两天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
兆儿担忧，劝来劝去的也没用，只急得来找钱朵朵想办法。
“小姐，咱们总不能看着她饿死吧？她要死在咱们家，我们还得为她收尸，赔上一口棺材钱。”
钱朵朵说道：“她的病在心不在肚子，放心，饿两天死不了。”
正说着，门外响起南宫凉玥的声音，“你们在说谁呢？”
“秦王殿下，您来了？”兆儿急忙上前招呼。“秦王殿下快坐，我去帮你倒茶去。”
要说林宸跑了后，晋王对南宫凉玥的监视越来越过分。
为了避免给钱朵朵惹来麻烦，他已很久没来引香缘。
也就今日，好不容易甩掉了跟屁虫，才能过来看一看妹妹。
“五哥。”
见到多日未见的妹妹，南宫凉玥一扫被人跟踪的阴霾，心情好了很多。
“这几日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事，气色好了很多。”他笑道。
钱朵朵心道：自己明明带着面纱，他哪里知道自己气色好不好？
定是因为他自己心情不错，所以看谁都顺眼。
“是五哥有什么开心事才对吧？”钱朵朵笑道。
南宫凉玥满是宠溺的目光，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你说得不错，当年那个老太监的线索找到了，就是皇兄口中的万公公。听说他跟着养子回了老家通荆，通荆离京城八百里，现在路不好走，不便去接找他，等雪化开我就派人过去。”
等雪化开，君陌可就得走了。
“走不了雪化了。”钱朵朵道：“五哥，万公公事关重大，你别派人了。”
他的人又有几个可用的？有几个不被监视的？
钱朵朵思虑再三说：“你把线索给我，我跟君陌说说，让他派人去吧。”
南宫凉玥眸光一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这一瞬的犹豫，钱朵朵便忍不住问：“五哥不信我？”
“怎么会？”南宫凉玥道：“不是不信你，我是在想，你那么相信君陌，也不知是好是坏。”
钱朵朵深吸一口气说：“五哥放心，我做不到百分之百的相信任何人。只是这件事，君陌值得相信。”
也对，这件事君陌值得相信。
况且君陌已经参与他们的事了。
南宫凉玥笑道：“是我想多了，好，我将万公公的地址给你。”
不一会儿，兆儿就提着茶壶嘀嘀咕咕的出来。
南宫凉玥问：“你们这儿还有客人？”
兆儿嘴快，道：“有啊，红姑娘回来了，都几天了。”
“什么？”
即便经历了这么多，南宫凉玥听到那个人，还是心脏本能的加快了速度。
都那么久了，那年那些短暂的美好，早在他记忆中模糊，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还会那样。
“她怎么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走了多好。
“说是有些事没做完，你知道，她与金家的纠葛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最简单的是感情，最复杂的也是感情。五哥，你……还好吧。”
“我？”南宫凉玥笑道：“我现在，只想让你活得堂堂正正，不用躲在这个巷子里。还有，为皇兄报仇，为我母亲与月娘娘报仇。”
“真的吗？”钱朵朵用极底的声音叹息一声，又说道：“有时觉得红姑娘和我有些相似，错的不是她，而是……”
钱朵朵欲言又止。
许多事情串连起来，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
或许是命运的交错安排，才让生命之路变得如此坎坷。
钱朵朵走进了那间屋子，红姑娘两日未进食，面色苍白，憔悴不堪。
她缓缓抬起头来，猩红的眼睛里装满了迷茫。
如当初的自己一般，一叶障目。
“让你当初笑话我。”她低声叹了一句。
“什么？”红姑娘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而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你当初迷茫的时候，我帮过你，你可不能放任我不管。”她扯了扯嘴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