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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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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民宅内。

“你醒了。”说话的是一位姑娘,她的声音好温柔,“你们的毒已经解了,那颗树上的蛇果本身是有剧毒的,与那两条花莽的毒性相生相克,你们都中了蛇毒,这蛇果便最好的解药了。”

她长的也美,杏仁眼,鹅蛋脸,姣好的皮肤,梨涡浅笑。衣着朴素,却十分得体,身段婀娜,宛若一位仙子。

“你是神仙姐姐吗?”我问道。

“我叫秋月,姓耿,今年十八了,想来年纪应该比你大些,”女孩含笑道,“我和爹爹住在这深山里,靠打猎和采草药为生。那两条大花莽我和爹爹已经观察了许多时日,因惧怕其凶悍,迟迟未敢动手。现在可好,你俩把这两畜生一起宰杀了,为我们除了一害,我和爹爹都十分感激。”

“哪里,多谢姐姐救命之恩。”我浅笑道,突想起李密便急急问道,“跟我一起的男子在哪里?他还好吗?”

“他现在隔壁歇息,已无生命危险,但是伤口很深,还需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多亏你用布条困在伤口上方,又及时把他腿上的蛇毒吸出,不然他的腿恐怕也要废了。”女孩目光闪了闪,“他是你什么人,叫你如此待他?”

“他是我大哥,”我坐起身来,“我要去看看他。”

“你再休息一会,”秋月轻轻按住我,“你大哥比你醒得早,刚醒来也是急着要来看你,得知你安然无恙才放心,现在又睡着了,让他多休息会儿吧。

她递了一碗粥给我,“来,先来吃点东西吧。”

这位秋月姐姐语气好温柔,真诚的眼神让我感觉心头一暖。突然感觉她好像是我的亲人,不觉鼻子酸酸的,眼泪在框框里打转。

姑娘轻轻拍拍我的肩旁,安慰道“看你俩风尘仆仆的样子,这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既然我们有缘相识,你只管放心在这里养伤便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娑女,今年十六。”我答道。其实我在现代已经21岁,比这秋月姑娘还大上3岁,只是到了这里便按这边的规矩了。

“我大你两岁,以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你就叫我秋月姐姐。我一见你便喜欢你,只要你愿意可以一直住在我家。我娘亲生我的时候就死了,自幼我只与爹爹相依为命,一直希望有个妹妹可以说说知心话。现在外头世道不太平,我家虽不富裕,粗茶淡饭还是有余的。我爹爹也十分和善,他今天一早去了赶去市集药材铺将昨日那两条花莽换些银两,等他回来我跟他说,他也一定会同意的。”

“嗯,”我喝着粥,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这些天居无定所在外漂泊,秋月姐姐的笑容好像春风一样,给了我一种家的温暖。

“对了,我的嘴没变成香肠嘴吧?”我突然想起“东成西就”里面梁朝伟吸了蛇毒以后嘴唇就肿成香肠了,我当时救人心切根本没来得及考虑,真这样可就丑死了。

“什么?”秋月好奇的问道。

我自知失言,连忙道,“我是说我的嘴唇有没有肿?”

“哦,呵呵,这倒没有,”秋月笑道,“只是可能是营养不良,有些干燥,等你吃完我给你拿点我自制的蜜脂膏擦擦就好了。”

我答应了,一气把一碗小米粥喝了个底朝天。

我原来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浑身上下也是灰头土脸。

姐姐为我烧水沐浴,拿来了她自己最好的衣裙,虽然是自制土布衣裙,却浆洗的十分整洁。我俩身形差不多,穿上十分合身。

穿好衣服,我将洗干净的头发往后随意扎了扎。现在我已不能像在杨府时盛装打扮自己了。秋月姐姐还给我拿来了蜜脂膏,说是用采集的野生蜂蜜自制而成,甜甜的,十分滋润,我对着镜子擦了些,气色好了很多。

对着镜子照了照,俨然一个清秀可人的农家女孩了。

“这是你的物件吧,”待我收拾停当,秋月姐姐拿出一把小金刀,“物归原主!”

正是李密的那把匕首,我为他吸毒的时候因为害怕还会冒出其他怪物,一直把这把匕首攥在手里。所以秋月就以为这是我的。我接过小金刀,刀鞘和刀柄都是金黄色的,上面没有华丽的装饰,祥云图案的雕刻却极其精美,刀刃锋利无比,不然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结果两条大花莽。我抚摸着它,在那生死一线是它救了我和大哥的性命。

“我想去看看我大哥。”我祈求的望着秋月。

“好,我带你去。”秋月颔首答应。

秋月姐姐的家是三间茅屋,我刚刚住的是秋月姐姐的西屋,中间一间摆着座椅茶具,是吃饭休息的地方,大哥在姐姐的父亲的东屋休息,我进去的时候他还在昏睡。我坐到他的榻前,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醒来,秋月退了出去。

我细细的打量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脸上却没多少血色,是昏睡中他还是蹙着眉头,不知是伤口疼痛,还是在做噩梦。如果不是因为我,以他的能力根本不用受这样的苦。他左手腕上被我吸过血的伤口,可能失血过多,这里的肌肉有些萎缩,加上野外坏境恶劣,伤口有点发炎。不过伤口显然被人精心处理过,现在已经开始结痂,不过这疤痕恐怕是永远也不会退去了。

我心情复杂,我感激秋月姐姐对大哥的细心照料,让我还能在这里感受到大哥的心跳与呼吸。我又心疼大哥为我承受这浑身的伤痛,忍不住去握他的手,暖暖的,仿佛有一柱电流通过。

他人动了动,醒过来了。

我握紧他的手,“大哥,你醒了!”

“娑妹,你还好吗?”他睁开眼第一句先问的是我。

“嗯嗯,我们都好,耿老伯和秋月姐姐救了我们。”我激动的。

“好C!”他微笑道,温柔的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我这样打扮是不是很难看?”

他笑着摇头,没有回答。

“你帮我吸毒了?”他还是温柔的笑道,“真是个傻丫头!”

我只笑不答。

“多亏你这傻妹妹,不然你的腿恐怕早就废了!”秋月端了碗粥从外面进来,有些嗔怒,也是替我出头,对我道,“来,快喂你大哥吃点东西。”

说完看了大哥一眼,神情带着几分羞涩,便转身出去了。

李密坐起身来,要自己吃,我不依,边一口一口喂他,边把秋月刚刚跟我说的事一一跟他讲了一遍,这会儿他乖的像个孩子。

秋月姐姐的家在一处山顶上,这里地势开阔适宜居住,四周绿树环绕,非常隐蔽。院子里种了各种蔬菜,围栏里还有养了很多鸡。茅屋前面不远处居然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天池,可供平时洗衣饮水。池水清澈见底,当中居然还盛开着一株白莲花。

这株白莲与我在娑姿湖看到的那些不同,也许是它生在这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吸收了天地精华,也许是因为这里仅此一株,越发显得清丽脱俗,圣洁不可侵犯。

如果你不曾来过这里,绝不会想到在这纷繁的乱世,会有这里一块净土。这里是大自然的馈赠,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会让你忘记了世间的烦恼,忘记了时间的轮回。

傍晚十分,我们见到了从市集赶回来的耿伯。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

他们原本也住在山下,十几年前偶尔一次采草药发了这个这个地方,炀帝残暴,山下的百姓没有活路,他便把家搬到了这里,和秋月姐姐两个相依为命,靠打猎和采草药为生,一两个月下一次山换些生活必需品。

他告诉我们从这里到集市天不亮便要出发,紧赶慢赶,傍晚时分才能到家,而且要上这山顶须经过一段极为难走的山路,一般人很难发现这个地方。

他说从我们的衣着打扮便知我们不是普通人,现在天下大乱,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遇便是有缘,让我们安心在这里修养。

我与大哥都十分感激,拜谢恩公和姐姐的救命之恩。

如此,我与大哥便暂住在耿伯家修养生息了。

我与秋月姐姐同住一屋,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大哥与耿伯一屋,亦是忘年之交,其乐融融。

我想帮秋月做些家务,炒几个小菜道士难不倒我,只是这个农家的土灶对我这个城市里住惯的人来说实在难以驾驭。一进一出已经满脸是灰了,秋月笑的直不起腰,忙帮我轻轻擦拭干净。她只道我是富贵人家的孝不曾做过这种粗活,一人包揽了所有家务,只叫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看着她忙碌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有个姐姐疼,真好!

大哥的伤口很深,刚开始几天下不了床,还需要每天换草药。

耿伯白天都在外忙绿,秋月姐姐又忌讳男女有别,他们都只以为我跟李密是亲兄妹,给他换药的活自然就落在我身上了。大哥的伤口是在大腿内侧,刚开始大哥不好意思,非要自己动手,可他的伤势又重,根本没有自理的力气。我倒并不介意,他见我落落大方的,慢慢的也放开了。。。。。。

我还帮他擦身,按摩,洗头。。。。。。

就这样我们两个也慢慢熟络起来,真的变成了无话不谈的亲兄妹一般。

“娑妹,谢谢你!”大哥用真诚的眼光看着我。

我微笑道,“这是我该做的,如果不是你帮我挡着那两条蟒蛇,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而且如果换做受伤的是我,你也会一样照顾我的,对吗?”

大哥笑而不语。

秋月姐姐负责我们每天的饮食起居,我也会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最享受的事情就是每天傍晚十分可以再天池里游泳,水不深又清澈见底,这是天然的游泳池。

我一边游一边对在池边洗衣服的秋月姐姐喊道,“姐姐,你会游泳吗?”

“不会。”姐姐笑道。

“我来教你吧。”我自告奋勇。

“算了吧,我可学不来。”姐姐笑道。

“很简单的,只要你跟我学三天,一定能学会,游泳可以锻炼肺活量,有利于身体健康,要学可要快哦,不然等我大哥伤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可就没机会教你了哦!”我游到她的脚边,冲她眨巴眨巴眼睛。

姐姐一听我这话突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脸又一阵红。。。。。

“你舍不得我?”我心里一阵奇怪,转念一想,有了答案,不禁拉长了语调,笑道,“还是。。。。。舍不得我大哥?”

“不要胡说!”秋月姐姐嗔怒道,脸更红了。

“哦~被我说中了!”我又游到了池子中心,开起了玩笑道,“姐姐,那你就嫁给我大哥吧,我们便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姐姐掳起了袖子,佯装要来打我,可是又够不着我,我越发开心。。。。。。。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一月有余。多亏秋月姐姐和耿伯的悉心照料,大哥的伤势已经痊愈,可以健步如飞了。

大哥说这里是世外桃源,可已经打扰了这么多时日,我们没有理由一直在这里待下去,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娑妹,我想把你先寄留在耿伯家中,你可愿意?”大哥与我商量。

“大哥,你不打算带上我了吗?”我有些着急。

“现在外面兵荒马乱,你跟我在一起只会吃更多的苦,不如先在耿伯家暂避,等时局稳定些我再来接你!”大哥缓缓道。

“可是。。。。。”我知道大哥这么做是为我好,可是不知为什么我仿佛跟他在一起才有安全感,只轻轻道,“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娑妹,流亡的艰辛,你也尝过,我不想再让你受这样的苦!”

我知道他带着我也只能加重他的负担,便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娑妹,相信我,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来接你!”大哥高兴的,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我望着着他的眼睛,更加用力的点点头。

忽然想起大哥的金刀还在我身上,便摸出来,道“大哥,你的金刀还你!”

好几次想开口还他又不舍得,不是因为它精美,总觉得他寓意特殊,今日是该交出他的时候了。

大哥没有接过刀,只笑道,“这祥云金刀小巧玲珑,正适合女孩家防身之用。现在世道乱,你自己留着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金刀本来想留,心里又不踏实,现在想还,却又还不回去了。

这日晚饭时,大哥向耿伯和秋月姐姐谢恩辞行,将随身所带的银两,全部赠与耿伯聊表谢意。

耿伯没有接过银两,只问“公子离开此地,打算去往何处呢?”

大哥叹了口气,道,“四海为家,尚且无处安身。”

耿伯又道,“既然无处投靠,又将所有银两全部赠与老朽,相公又将何以为生呢?”

大哥看了我一眼,“在下死不足惜,只是我这妹子尚且年幼体弱,受不得奔波劳碌之苦,在下走后,想托老伯收留舍妹代为照顾,他日……”

没想到耿伯突然打断道,“相公可是李密,李玄邃?”

我和大哥都被耿伯这句惊出一身冷汗。

“相公切莫惊慌,老朽并无恶意!”老汉连忙解释道,“那日老朽和小女救回二位,从二位的衣着打扮便知二位绝非寻常之辈。后来,在集市之上是看到捕文,才知相公便是李密,李大人。今日老朽斗胆与李公子相认,实在是出于对公子的仰慕之情。如今城内到处张贴这捉拿公子的捕文,公子万万不能离开此地啊。”

我俩听耿老伯这么一说,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

这些日子耿家父女二人悉心照料我们兄妹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这耿家父女如果存心想害我们,便不必花那么大力气救我们。如果想要拿住我们去官府领赏,也不必冒险与我们相认,直接把官兵领上山来即可手到擒来。

“恩公在上,不错,在下正是李密!”还是大哥冷静,他也并不避讳,抱拳直言道,“在下未曾向恩公透露真实姓名,并非刻意隐瞒,实在是形势所迫。”

耿伯连忙摆手道,“老朽实无怪罪公子之意。实不相瞒,老朽求相公留下,确实是有一片私心。”

耿老伯继续道,“小老儿行将就木,别无他求。只有爱女一人,年方十八,尚无婚配。老朽与相公相处这十数日,好生敬配公子人品才学,愿将小女许配给公子,终身服侍相公左右。如若相公不弃,随了老朽的心愿。小老儿死也安心了。”

闻得耿伯此言,秋月姐姐和我都愣住了。

李密倒是十分镇定,没有一点慌乱,“密已年过而立,家中本有妻妾数人,只是反隋失败,恐怕家人都已遭了毒手。在下如今流离失所,明日亦不知身首何处。唯恐耽误了秋月姑娘的终身,实在不敢应允。”

“爹爹!”一旁的秋月姐姐闻的大哥似乎不曾有意娶她,俏脸儿羞得一阵红一阵白,“好端端的说这事作甚?!”言毕,跺脚转身回了房间。

“相公此言差矣!老百姓人人对暴君恨之入骨,李相公挑头起事,实乃天下人之楷模。小女如能嫁得相公这样德才兼备的人,何撼之有?只是相公出生显赫,老朽家庭低微,又恐小女相貌丑陋,高攀了公子……”耿伯眼里充满了期待

大哥连忙道,“在下绝无此意,李密已是待罪之人,何谈家世。秋月姑娘才貌双全,无可挑剔。实在是在下现状窘迫,怕牵连两位恩人。”

“老朽心甘情愿将小女许配给李公子,我们便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牵连二字从何说起?且我父女身处深山,机缘巧合能与李公子相遇,说明小女与公子有缘,还望李公子成全老朽的一番苦心啊。”耿伯苦口婆心。

“不!我不同意!”我终于鼓起勇气,喊出了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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