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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还弥漫着血腥味。
房中被翻腾的一片狼藉,有搏斗过的痕迹。
姐姐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正中一刀,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显而易见。手里还紧紧地攥着大哥醉酒那日写的那首金凤荡初节的诗,可是只有半张,上面已染满了血迹。
一尸两命!
早晨我们出门时姐姐还叮嘱我们路上多加小心,早点回家。短短几个时辰,怎会遭此巨变?是谁下的毒手??
大哥抱着姐姐的尸首,仰天长啸,泪水在这个硬朗的男子脸上决堤而下,久久不能平复。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我蜷缩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伸手触摸自己的脸却发现已经满是泪水。我恨我自己,我从未来而来,知悉全部历史,为什么我在这里的看到的是与我关系亲密的人一个个的死去,先是杨玄感、小翠,后来又是耿伯,现在大哥与我都还没死,我一直想要保护的秋月姐姐确遭了毒手,下一个又会是谁……
“一定是二狗带人来的,只有他知道这里,我要去杀了那畜生!”大哥两眼通红,眼珠爆出!
他欲将夺门而出,却被王伯当拦下。“哥哥,哥哥冷静些!你先冷静下来,我们从长计议。”
王伯当话音未落,突然几十个火把冲进屋内,将这小屋找的灯火通明,原来有二三十人已守候在这里了。
为首的一个人高马大,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是县衙捕头马天威,据线报此处窝藏反贼。现有反诗为证。”
说着将手沾有血迹的半截诗稿一甩,一指大哥道,“你这厮可是那反贼李密?!”
大哥并不看他,只是恶狠狠的盯着这姓马的边上的一个小矮个儿。这人便是二狗,“我岳父一家对你恩重如山,你为何如此恩将仇报,带人上山,还杀我妻儿?!”
那二狗被得大哥的目光震的颤颤巍巍,躲在那姓马的身后,带着哭腔道,“我。。。我只是碰巧在县衙旧案中看到你的画像,求马捕头上山拿人,只想教训教训你,不想伤人,谁叫你那日打我。。。。。。谁知。。。。谁知你不在家中。。。。。。。都是你害死了秋月妹妹。。。。。要不是。。。。。要不是你写的什么反诗,秋月妹妹拼命抵抗丢了性命。。。。。。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二狗子迫于大哥的威慑,语无伦次,但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只是个胆小的鼠辈,绝无杀人越货的胆量。
“李密!老子本来不想闹出人命,谁叫你那小媳妇抢着罪证不肯放手,老子便一刀结果了她。”姓马的不耐烦道,“料定你这厮定会回巢,便在此处守株待兔,怎么样?乖乖跟老子回县衙领死吧!”
“连手无寸铁的孕妇都不放过,想让我束手就擒,休想!”大哥冷冷道,“杀我妻儿,拿命来!”
“大哥,接着!”我突然想起,一直随身带着的祥云金刀,抄起便给大哥扔了过去。这祥云金刀,虽然短小却锋利无比,不是一般利器可比。而且在这么狭窄的室内作战,刚好可以派上大用场。
大哥接住金刀,使得顺手,不等旁人反应,一个箭步,刀锋直插那马捕头的心脏。
大哥身手何等敏捷,那姓马的身材笨重,还没醒过神来,一摸胸口,金刀已经直插他的心脏,顿时鲜血喷涌,还没来得及做半点反抗,便轰然倒地。
旁边一众,见头儿这一下便没了性命,便一拥而上。
这些人,根本不是大哥的对手,况且今日还有王伯当助阵,王伯当虽然擅长箭术,拳脚功夫也是十分了得。一会功夫,那二十几人都已被他二人撂倒。最后只有二狗一人缩在角落里,已经被吓得尿湿了裤子。
大哥揪住他的衣襟,已经杀红了眼,“我要用你的人头,祭奠我的妻儿!”
二狗子已经被吓破了胆,话也说不出话,只是连连摆手求饶。
“大哥,不要杀他,放了他吧!”我挡在二狗前面,哀求道。
“放他?若不是他带人上山来,秋月怎么会死?”大哥质问我道,“他是始作俑者,非死不可!”
“不!不!他不是始作俑者!我才是!要杀你就先杀我!”我痛苦万分。
“娑妹,不许胡说!你走开!”大哥将我拉开。
那二狗紧紧的拉着我的衣角,像是抓着救命稻草,口里只颤颤道,“姑娘救我!姑娘救我!”
我趁势夺过大哥手中的金刀,抵住自己的喉咙,“大哥,小妹不曾胡言!今日这里的一切我早该知道!二狗并非十恶不赦,你放了他,是我没有阻止事态发展,我才是始作俑者!”
“娑妹!休得胡闹,今日我非杀了这畜生不可!”大哥失去了理智。
我见大哥并不听我的,把心一横,挺身而出,坚决道,“大哥,原谅我,我在这里看到了太多的杀戮,再也不愿见有人死去。就拿我的命换这二狗的命吧,你的恩情我来世再报!”
我举起金刀便要了断自己。
这一刻我真的想一死了之,秋月姐姐就这样死于非命,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如果…。。如果…。。。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如果,这日后还得有多少杀戮,还会多少亲密的人在我眼前死去。我不如一闭眼,往自己身上扎一刀,不管能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便是解脱了。
可谁知,我的手臂突然一麻,金刀拿捏不稳,咣当一下掉在地上。
原来是王伯当掷的一颗石子,打在我的手腕上,将金刀打落在地。人家不光箭术天下无敌,丢石子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大哥连忙上来,将我抱住,痛苦道,“娑妹!你这又是何苦!”
他回头对二狗吼道,“还不快滚!”
二狗又一次连滚带爬,逃离了现场。
“娑妹,我已经失去了秋月和孩子,不能再失去你了。”大哥声音沙哑。
他的话叫我心碎。我们两个抱头痛哭。
我们将姐姐葬在了天池边。姐姐平时最爱干净,还喜欢用玫瑰花瓣洗澡,我将她的身体擦洗干净,为她换上她成亲那日穿的嫁衣,还有玛瑙耳环,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美丽典雅。最可怜的是姐姐腹中的胎儿,那是她与大哥的骨肉,曾经她那么希望能为大哥生一个孩子,可一夜之间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我将平日里采集的所有玫瑰花瓣都葬在她的身边,让她的身体永远散发着玫瑰的芳香……
我想了起一部电影中,妹妹在姐姐的婚礼上送给姐姐的一首诗。我在心中默念送给我的秋月姐姐,我想告诉她,虽然她离开了我,虽然这是在她的葬礼上,但她在我心中的位置一样无法取代。
我将你的心带在身上,
用我的心将它妥善包藏,
天长日久也不会遗忘。
无论我前往何方,
都有你伴我身旁即便我单独成事那也是出于爱人,你的力量。
面对命运我从不恐慌,
只因你就是我命运的方向。
世间万物于我皆如浮云,
只因你在我眼中就是天地四方。
这秘密无人知晓,
在我心底埋藏。
它是根之根芽之芽天之天。
都是生命之树所生长。
这大树高于心灵的企望,
也高于头脑的想象造化的奇迹,
能够隔离参商。
我暗暗发誓,从此我的命不在是我自己的,我活着一天便是姐姐活着一天,姐姐没有做完的,我要替姐姐完成。
其实我们连伤心痛哭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担心大部队官军上山围剿,我们葬完姐姐便连夜启程,在王伯当的带领下,赶往瓦岗山。
我知道,这场劫难只是日后血雨腥风的开始,后面等着我们还有更多,更多……
到了瓦岗山以后,我们先拜见了翟让寨主。
一个浓眉大眼,性情豪爽的大个子。
他得知大哥参加过杨玄感起义,而且是一位谋士,对他十分敬重。还下令大哥,让大哥以曾经杨玄感起义谋士的身份,去说服周边的一些分散的武装势力,扩充山寨的实力,以建功立业。
大哥欣然领命。
这些与我了解的历史都是相符的。
大哥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他的工作中,我看得出他并不是急于建功,而是把这些当成了排解痛苦的一种途径。他的状态并不好,每天早出晚归,疲于奔命,吃的很少,话也很少。有时候很晚回来,也不吃饭,喝上一壶酒倒头便睡。
自从姐姐遇难以后,我也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再也不跟大哥胡闹了。看着大哥日渐消瘦的模样,我心疼不已,恨不得能替他承担所有的痛苦。
我也开始静下来开始问自己的心,我爱大哥吗?或许我早就已经爱上他了。。。。。。
转眼已是八月十五。
以往三年都是我们三人一起吃的团圆饭,今年却少了姐姐的身影。
大哥只吃了小半碗饭,便放下筷子离开了座位。他走到窗口,对月长叹。我知道他又在想念姐姐了,
我忍不住走到大哥身后,轻轻靠在他的背上,抱住他的腰,喃喃道,“大哥,姐姐不在了,你还有我,以后我替姐姐照顾你。”
大哥轻轻叹了口气,轻轻握了握我怀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