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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又羞又恼,一跺脚道:“说、说不过姑娘,还是出去好了!”说罢便小跑着出了屋。香薷在她身后道:“这就恼了,这有什么可恼的。”
苏沐瓷有些恍惚地看着香薷,前世这个丫鬟沉闷稳重,她倒是第一次见她这么高兴。她身边跟着的两个丫鬟,不说聪明绝顶,可是衷心二字确实无话可说,这二字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可苏沐瓷经历了上一世的血色弥漫,亲眼见证了二人用生命来书写的衷心二字,也算是她在上一世的孤苦中唯一的温暖了。
开始回来时,她还是身陷囫囵,转眼物是人非,她的仇人死的死伤的伤,越活越是风光,好在香薷没有白跟她一场,这终究也算是找着了幸福。
苏沐瓷放下手中的茶,将香薷拉到身边,她收起面上的笑容,只正容看向面前笑着的少女,道:“香薷,你可想好了,定好了,就是他了?”
“他”自然指的是暗二,但凡是丫鬟,主子做主配人之前到底还是要象征性的问一问丫鬟的意思。香薷垂头,又立刻抬起头来对着苏沐瓷一笑:“就是他了,姑娘。”她想通了,朱行止那样的人哪里是她能够肖想的,若说是做通房做小妾,香薷却是不愿的,跟了苏沐瓷这么久,难免生了几根傲骨。
这些日子经常与暗二一起,想起朱行止的时候越来越少,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顽劣的精神少年了。
苏沐瓷颔首,暗二这人虽然瞧着不着调,平日里惯又是副花花少爷的模样,可这样见惯了花花场子的人却是更比旁人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加之香薷也不是什么蠢人,倒也没有被暗二欺负的道理。只这亲事由暗二提出来却是匆忙了些,也不知暗二怎么想的,既然两边都答应了,暗二也写了家书回去通知在大楚的父母,香薷的卖身契在苏沐瓷手中,自然由苏沐瓷做主,先将两人的亲事给订下来。
只等到了今年过年前就完婚。
“我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苏沐瓷道:“你没有父母,嫁妆的事情,便交给我吧。”
香薷一愣,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正对上苏沐瓷的目光,苏沐瓷冲她微微一笑,香薷的眼睛登时就红了,只道:“姑娘,奴婢岂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当初我话说的明白,你既然舍了性命也要跟着我赌一条不知道是什么结局的路子,如今也到了回报的时候。便是去赌场押赌也有个彩头,你就权当是赚了吧。”
这叫什么话,香薷只听得有些想笑,却又觉得有些想哭,她知道苏沐瓷平日里待人疏离,她似乎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并不怎么亲切,也不如别的主子一般总是笑着打趣。跟着苏沐瓷,香薷见到的从来只有凶险,苏沐瓷更是以暴制暴,似乎总是冷冰冰的,然而她骨子里是极护短的,平日里也不过是不善于表达,她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香薷挂着眼泪怔怔的想,苏沐瓷却是有些失笑,她可管不着香薷这些。
大楚的某个宅院内,一户人家黑墙白瓦十分精致,风格清雅,一看便知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此刻门外的小厮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嘴里嚷道:“夫人,夫人!”
那坐在正厅的妇人生的慈祥和蔼,不过四十多岁,看着也端庄贤淑,虽然上了年纪,却也能瞧出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胚子。一身蜜合色丝缎夹袄群,笑着骂道:“跑这么急,没得给你闪了舌头。慢慢说。”
那小厮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道:“夫人,少爷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