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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凤羽瞠大了眼睛,“宁采臣居然纳妾?”陆判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那个时候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可是宁采臣不一样啊?”“有什么不一样呢?”淑娴凉凉的笑道:“女人自古都是传宗接待的工具罢了。现在也没有好过多少。”她放下茶杯,眼中依旧是凉薄的意味:“杭州的那位副市长可比古代允许纳妾的男人厉害多了。情妇是两位数,啧啧……不知道是10呢还是99呢?”陆判重重的叹了口气:“人间的贪官越多我们也就越忙。”淑娴同情的看了陆判官一眼:“到时如果他魂归地府,忙不过来的话我们就过来帮忙!”凤羽道:“难道地府的鬼差不够用吗?”陆判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过去地府招人,一般考虑人间的官员,过去的官员有很多刚正不阿的人。等他们阳寿尽了要么补任城隍,要么补任土地神。这两个职位补满了之后就先来阴司帮助十殿阎罗管理地府。那些底下的干杂活的小鬼都是从阳间衙门的衙役中选来的。文书么都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找些文笔人品都不错的过来干活。现在么……”陆判苦笑了一声:“不是说现在的官没有清官,关键是好官太少了。城隍和土地都招不满人,怎么会有人来补任阴司的职位?”凤羽很是不解:“为什么不从死去的人里面招录呢?”陆判不听还好,听了气便不打一处来:“哼!指着现在的这些人,还不如指望母猪去爬树。上次我查了查生死簿,知道有个文学教授要来地府。他来了之后我就让他暂时担任一下抄录的职责,字好不好看倒是一说,关键还有好些错别字。问他居然说这些小事都是助教干的反而让我给他派两个助手。害的我被阎君好一顿骂。”顿了顿又道:“后来几个综合执法的队员死后我本来想让他们帮我维持一下地府的秩序。结果他们倒好,非说孟婆是无照经营,差点把孟婆的摊子给砸了。你说这不是添乱吗?惩治贪官在阴间算是个大工程,我们人手本来就少……”凤羽道:“不如大人带我们参观一下地狱,我们也好长长见识。”陆判看着淑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怎么不问问你的淑娴姐姐啊。两千年前她可是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淑娴转转手中的茶杯,一口喝干了茶杯中的茶水:“陆大人何必要旧事重提呢?”语气骤然冷了几分,看着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凤羽跳出来打圆场:“去吧去吧,我还没看过地狱是什么样的呢。让我长长见识吧!”
走在酆都城的街上,凤羽在东张西望看着新奇的东西。淑娴则是满脸寒霜的瞪着陆判官。陆判笑了笑:“都这么久的事了老记着有意思么?”淑娴正要说话,一个农夫打扮的老者看到陆判就跪了下来,泣不成声道:“陆大人啊,小民苦啊。”陆判仔细的看了看老者,“你不是田老汉么?怎么了?”老头抽抽嗒嗒的哭道:“小民原先向大人许下的愿,小民想收回。”陆判摇了摇头,“这恐怕不是你说收回就收回的。”看着老人难过离去的背影,凤羽将好奇这一所有雌性动物的天性发挥到底:“怎么回事?”陆判叹道:“是这么回事……”
田老汉是田家村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靠着祖上留下的几亩地过着靠天吃饭的日子。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娶了同村的女子田桂花为妻。隔年便生下了儿子。田老汉看着村中的教中的教书先生吃的是皇粮,便希望自己的儿子以后也能过这样轻松的日子。便将一亩地卖了,得了几两银子给儿子置办好了书本笔墨送儿子上了村中的学堂。对于这一点老婆田桂花有些不愿意,她心疼卖出去的那亩地,便在丈夫耳边成天价的絮叨:“咱都是本分的庄稼人,教儿子学学农活倒是正理。上个学堂买这要钱买那要钱,卖出去的那亩地能产多少粮食啊。”田老汉眼睛一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儿子习字读书以后能向教书先生一样吃朝廷的俸禄。也不用像他爹我一样在地里刨吃的,多轻省啊。”不得不说田老汉的思想还是在那时候还是很有前瞻性的,他也许不懂什么仕途之道什么的,他要的只是让自己的孩子以后不要像自己一般劳累。再加上老汉像犟牛一样的脾气,儿子田文的一生便改变了。
田文自从上了村中的学堂以后,倒也是努力读书。田老汉也觉得很是开心。因为教书先生不止一次和自己说过以田文的资智考个功名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田老汉不知道功名是啥,只是问道:“能向先生你一样吃官家的饭不?”“何止?在下只是个贡生。田文怎么说也要中个举人。”田老汉也不知道啥是贡生啥是举人只要能吃官家饭就行。晚上他和老婆说:“先生说了咱家的田文能考个举啥来着。对对举人!”田桂花白了丈夫一眼说:“我听戏文上说,举人老爷都是天上的星宿。能是说考就考得么?”
乡试结束后,田文得了第一名。不光他的先生很高兴,而且田老汉也是倍儿有面子。走到哪里不绝于耳的赞美声都将他围了起来:“还是田老汉会养儿子。”“就是就是,田文真给咱村争光。那么多人就把他就考了第一。”田老汉和妻子请教书先生吃饭,教书先生多喝了几杯说道:“我当年二十六岁在乡试榜上才有我的名字,三十五岁才纳贡。田文才十六岁就考了乡试的第一名,好兆头啊!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呢!”这话让田老汉满心欢喜,田桂花却是不信:“那状元是天上的文曲星,你老田家的祖坟上长那状元草了吗?”田老汉训了妻子几句:“头发长,见识短。先生说能考上就能考上!”
话好说,事难做。别的不说,单单是路费就够田老汉愁得。他又一次把目光转向了祖上的田地。这次田桂花可是死活不依:“你把地都卖了,以后儿子娶媳妇怎么办?当个教书先生就行了,衣食不愁再娶个老婆就足够了。状元不是说考就能考得!”儿子田文也不同意把祖上的田地都卖掉,不过田老汉是个倔强的性子。根本不听妻儿的劝阻。第二天田老汉就将地契拿到了地主黄老爷家,黄老爷笑呵呵的看着田老汉:“你这可是好地呀,抵了我可就要按我的规矩办。要不你再想想?”五亩地抵押了200两银子,黄老爷继续笑呵呵的说:“若是年底还不上就变为400两喽。”田老汉拿了钱就回去了,不顾田桂花的咬牙怒骂,他将200两银子换成散碎银子交给儿子:“穷家富路,家里的啥你也别管,只管好好考试就行!”送走了儿子,田老汉第一次打了媳妇儿:“有啥可嚷的,你搅的儿子考不了试咋办?”田桂花哭骂道:“你猪油吃蒙了心吧!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还想当状元的爹,把祖产都抵了以后我们怎么生活。”田老汉的举动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了块大石头,庄家人把地看得比命还重,把地抵了不就是把命抵了么?村里的人赞赏也罢,嘲笑也罢。田老汉只管种地,回家面对媳妇的冷眼,也是是闷头睡觉。
很快到了年关,田老汉也和其他人一样制备年货。这时黄老爷带人来到了田老汉家,依旧是笑呵呵的说道:“年货准备的如何?”田老汉堆着笑脸:“托您的福,一切都好!”黄老爷咳了一声:“本来年关是不应该来要账的,不吉利。不过田文走了也有大半年了吧。连个书信也没捎回来。这个这个,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我们之间的帐好好算一算。”田老汉垂着手道:“我欠您一共二百两再加上两百两的利钱一共是四百两。”黄老爷呵呵笑道:“是四百两,不过你没有把我给你保管地契的100两算上,所以你一共欠我500两。如果你还不上,不光是你的地你家的房子也是我的。”“什么?”田老汉睁大了眼睛,“地给你也就罢了,你把房子收走了我住哪儿?”黄老爷换了脸孔,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住哪儿是你的事,我只管要我的东西。你可以住在你儿的状元府里啊。”田老汉的年是在老婆的哭啼声和对儿子的牵挂中度过的。除夕一过,黄老爷便带了人过来要拆田老汉的房子。众乡人也再帮田老汉求情,请求黄老爷能留间屋子给田老汉夫妇。黄老爷用手指了指房子,又指了指地说道:“当初他是自愿要把房子和地抵给我的。如今这些都是我家的东西,我拿回来有啥不行的?拆!”手下的人拉开了田老汉,强行的拆掉了房子,看着自家的房子一点点被拆掉,田老汉欲哭无泪。众乡人的话也像凿子一样一下下凿着自己的心:“田文也不知道干啥去了。大半年连个信儿也没有。”“状元哪里是庄家人的孩子考得的,庄家人么,会种地就行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鞭炮锣鼓声,一位缁衣捕头拿着一个红帖来到田家宅子前,看到田家一片狼藉十分诧异。黄老爷也让手下的人停了下来,那捕头对田老汉拱了拱手:“奉县老爷的命给您报喜,您老的儿子被皇上钦点为状元了啦。现在仪仗已在十里之外啦。”田老汉喜极而泣,抓住老婆田桂花的手:“听到了吗?咱儿子考中状元了。”黄老爷这时也脸色大变,捕头笑道:“咱们这出了第一个状元,是应该把房子翻修翻修。县太爷说了,缺什么告诉他,随后派人送来。”“这不是翻修……”“嗯哼!”黄老爷脸色极不自然的瞪了说话的乡民一眼,满脸堆笑的走到田老汉跟前,“老弟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说完对捕头拱了拱手:“我是来为状元爷修房的。”捕头笑道:“黄老爷消息好灵通啊!”“哪里哪里!”黄老爷从袖中摸出一锭五两纹银塞到捕头手中:“请您吃茶!”捕头收了银子,把喜帖递给田老汉便回去复命去了。“黄老爷,这钱……”田老汉话未说完,便被黄老爷一把握住了手:“老弟啊,提钱多伤感情?放心,房子一定在状元爷回来修好。”
黄老爷又叫了几个工匠,在状元爷进村之前修好房然后灰溜溜的回去了。田老汉让老婆烧茶招待众乡亲:“多谢列位仗义执言。”众乡人道:“哪里哪里!”村长道:“幸好田文考上了状元,不然还不知道怎样哩!您的苦日子过去了以后就等着享福吧!”田文成了田老爷,田老汉成了田老太爷,田文在京中做官,娶了尚书府的小姐。田文并未为难黄老爷,黄老爷倒是惴惴不安了许久。田家将当初的欠款送到黄老爷家时,黄老爷说什么也不肯要。最后县太爷做主黄老爷才收下了当时的200两银子的抵押款。田老太爷这时已不是昔日的种田老农,对当时不可一世的黄老爷说话也硬气起来:“我儿想娶您家的小姐当二房夫人。不知您意下如何?”黄老爷大喜过望,满口应承:“能和您攀上亲家真是我家前世修来的福啊。”不日便将女儿一台小轿抬到了田府上。
田老汉去世时也是满面的笑容,到了地府。正好地府需要人手种福田,田老汉就和陆判订下约定。自己不转世,只愿田家祖祖辈辈出状元。“然后就上了贼船了对吧!”淑娴刻薄的说道,“陆大人还真是狡猾呢!”陆判苦笑道:“谁能想到人世变迁会成这样。”田家村经过岁月的变迁,田老汉的子孙却一直住在这里。田家的孩子是乡里也是全省的高考状元。乡间流传的民谣:“吃糖就吃梨膏糖,嫁郎就嫁状元郎”也是从那个时候流传下来的,田家对这个孩子充满了希望。当然阴间的田老汉对于这个玄玄玄孙也是充满了希望,正如对田家之前的状元子孙也是一样的。可是农村的地却因为规划改革的需要被卖给了开发商,经管人是位姓黄的主任。他在这些农户的地上打起了主意,政府给的拆迁款,他私自留了一部分。给农户的拆迁补偿少的惊人,而向开发商那里又收了一份好处。农户当然不干,因为在现在房价飞涨的今天,到手的钱还不够在规划区买一间厕所。其中反抗最为强烈的还是田家。似乎田家的倔强的性格是祖祖辈辈遗传下来的。那些反抗的农户再接到停水、停电、匿名信以及花圈的恐吓之下。打算就这么认了。并且找房子纷纷搬了出去。可是田家的当家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关系比较好的农户劝道:“民不与官斗,再这样下去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田家的当家人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我就是不搬,他们还能把我的房子拆了不成。又不是旧社会!”见劝不动,农户摇摇头收拾了东西转身离去。黄主任带着综合执法的人来到田家:“你搬还是不搬?”田家当家人看了一眼主任说:“不搬!”黄主任有些恼火,“我今天是来落实拆迁政策的。你这样是妨碍公务,我们有权拆掉你的房子!”当家人也火了操起把铁锹:“你们今天要拆我的房子,就从我身上踏过去!”“拆!”黄主任大喝一声,他心中很是焦虑。如果不能按时完成拆迁,一是对开发商不好交代,二是怕拖得久了自己的这点事被上面查出来。于是带人强行拆迁,在这样粗暴的拆迁过程中双方发生了冲突。房子拆完时,田家人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村民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可是田家的当家人却怎么也没有醒过来。在阴间的田老汉除了伤心之外,最多的就是不解。为什么身为状元的儿子救不了父亲呢?不是说现在的社会都是什么民众的利益高于一切吗?百姓见官都不用跪了,怎么还会有当官的公然打死人了呢?尽管什么暴力拆迁啊,这几年是数见不鲜。可是田老汉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衙役敢把状元的家人打死。而且还什么事都没有。那自己这将近三千年得福田是给谁种的呢?他一次次的去找陆判官,陆判也无法向他解释清楚。“状元不是天上的文曲星吗?”“是文曲星没错。”陆判无奈的看着固执的老汉,“可是现在的状元和那时候的状元不一样,那时候的状元等于现在的公务员。”“公务员?”老汉更加迷惑不解?“可是公务员有几个在考试时也不是第一名啊。”和老汉解释不清楚,陆判只好找个机会溜走。所以每次见老汉来找自己,自己能躲就躲。所以,田老汉苦思冥想了好久,终于说道:“原来,现在读书没什么用。判官大人啊,俺要改一下当初和地府签的契约。俺要俺老田家祖祖辈辈都当公务员。”田老汉天天缠着陆判改契约。现在陆判有些无奈的看着凤羽和淑娴:“和地府订的契约怎么能说改就改呢?”阴间的人不明白现在的人情世故,还是淑娴这个混迹人间数千年的妖精像是有了办法。她似乎是忘记了刚才和陆判之间的不快。于是便道:“我去和老汉说一说吧!”她找到田老汉:“老人家。”老汉闻言抬头望着淑娴。淑娴笑道:“您和地府的契约不能改。”老汉失望的低下头,淑娴又说:“现在公务员和原来的状元一样都要考试的,田家的人辈辈都是状元。考这个也是状元!”田老汉的眼睛亮了一下,随之又黯淡下去了:“状元又怎么样,我看了下能考上的很多都是爹妈有权的。也就是官老爷家的人。”淑娴说道:“您不能这么看,有的考试还是很公平的。比如说国家的公务员之类的。以田家的文运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田老汉眼中的不信任动摇了:“真的么?嗯,看姑娘的样子应该是个诚实的人,不会骗我。那我就不改了。”老汉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土回去了,“诚实?”凤羽上下打量着淑娴,自从和这个狐狸精认识一百年了自己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看到一点点和诚实有关的东西。“我这也没有在骗他。”淑娴无所谓的笑了笑,“就算是清朝末期那么混乱,还是有公平的东西。虽然我从来不认为那些官僚的思想会消失殆尽,不过至少还是要抱一点希望的吧!”说完她横了一眼凤羽:“再说了,如果真的按他的主意改了契约,不公平的事只会更多!”陆判松了口气,便对淑娴行了一礼:“多谢姑娘!”“哼!”淑娴转身摇曳生姿的向地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