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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他感觉迷迷糊糊之中……唔,梦里面,发生了很多事情,这次倒没有遇见八只脚的玩意,但是好像看到自己被搬来搬去,被串起来挂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好像看到很多人在围观他,然后被谁往身体里塞了一大堆东西进来,还看到自己好像把一些留着对付冥界用的力量给拽出来溜了一圈……怪难受的。
日常受折磨的感觉,习以为常,他从内到外没一块地儿是“好的”,也因此,从内到外哪里都可以忽然难受起来,原因也是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会很难受,严重一点直接心态爆炸,这都算是常规操作了。
昏过去……嗯……什么时候昏过去了来着,啊,刚刚好像是在起源大陆里,逛了一圈忽然间浑身乏力然后就……唔,就没印象了……
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做梦应该不至于梦得这么疲惫,而且身体怪异的感觉过于明显……等会啊,他刚刚是不是真的被串了起来?
“醒了?”
挣扎着想要苏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一道淡淡的声音,好像有一双冰凉的手掌搭在他的额头上,那道声音自言自语道:“略有异样,意识活化速度稍慢——醒来吧。”
意识苏醒,眼睛迎着微弱的光芒睁开,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又双叒叕躺在床上醒来,直起身才发现,四周是一片翠绿的原野,和煦的微风卷起翠绿的海浪冲向远处,他好像是躺在了一片草地上,不过并不是昏过去前所见的那片草地,这里的草没有那么高。
顶着一张没精打采的脸扫了扫四周。看到她坐在身旁一两米外的地方目视前方似是在发呆,云诺星一句话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刚刚被串起来了?”
她:“……”
“秩序之核衍化第二阶段,因不明原因,秩序之核疑似与那道光发生了‘冲突’,你昏过去了。”
啊,很微妙的转移了话题,看她都不打算用正脸看自己的样子,云诺星皱了皱眉,从草地上爬过去,很认真的道:“所以刚刚我被串进某透明屏障里了?”
“……秩序之核第三阶段的衍化,因二阶段的影响偏离了我们所知的路线,无法预测接下来的衍化路线。但,它应当在你意志可控的影响范围内,只是……”
云诺星继续认真的道:“你们刚刚把我切片了?”
她:“……何故过于在意刚刚的事?”
“哦,就是问一下而已,看看刚刚梦里出现的见鬼的一幕是不是幻觉。”云诺星翻了个白眼,一脸郁闷的长叹:“结果还是没逃掉被串起来切片的命运——行吧,你们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比如接了点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身上。”
“……否,仅是处理了秩序之核衍化异常之事,顺便,压制了你乱来的力量暴走。”她摇了一下头,话语顿了一下:“啊,还有,把你临时当成了创生圣殿的核心,理应,会激活部分与创生圣殿有关的能力,一如你们扭曲显化的灵魂圣殿。”
“行吧……”云诺星苦恼的揉了揉脑袋,又被抓去当成了莫名其妙的玩意,听起来还怪怪的:“创生圣殿……做什么的?”
“自己研究。”
“行吧……”
看她偏过头不想理自己的模样,云诺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朝着远方眺望,心里又浮现许些疑惑:最初之光刚刚并没有活动起来,如果最初之光刚刚处在活跃状态,他应该会强制苏醒过来才是,这是他在灵魂里留下的几道规则“小设置”之一。能感觉到有两个正常被触发了,不过好像被压制了回去,啥也没发生,但是与最初之光有关的那一道“设置”,明显没有被触发的痕迹。
“如果我跟你说,刚刚最初之光完全没有活动——有什么想法没有?”云诺星低下头看着她。
“不知道,我早已知道与那道光无关,它并不能干涉我们一百四十六人共同构造的环境,但,并未在你体内发现有关‘冲突’的另一因素,由于想不到,只好把那道光推出来顶替一下,最无可能,却也是我们所见,最有可能是引发动静之物。”她淡淡的说道。
云诺星:“……”最初之光表示它有话想说。
把倒霉背锅的最初之光扔到一边去不理会,云诺星看了看自己肚子里的疙瘩,它变了个样子,变成一颗由两个菱形在中间位置交叠形状的结晶体,斑斓的能量以及中心一颗黑点的搭配倒是没有变化,气息也是起源能量的气息……唔,只是有点奇怪,他总感觉这颗结晶上传来了一股不太熟悉……但是应该是非常熟悉的气息……仔细感应一下,好像是不是以秩序之核为中心,而是灵魂的各个角落都带有这股气息,秩序之核只是因为待在他的灵魂里所以一样染上了这股气息。
他怎么感觉这气息好像是……他斜了一下眼睛看向静坐在草地上的她,脸皮一跳:怎么好像是她的气息?
理智对着他的好奇心发起一顿猛击让他强行把这件事给扔到一旁,他赶紧把注意力放在该放的地方:“所以,这颗疙瘩……还在衍化,什么时候才算是结束?”
“若以原本的设想来说,秩序之核结束此次阶段的衍化,便会展开,如领域撑起未固化的秩序地盘,将其化作牢不可摧的概念固化于虚空大环境,然而,它已经出现了连我们也未能明察的异常变化,所以,无法得知它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会变化成何种情况。”她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二阶段的危险时期已经过去,不会再有异常发生,你尽可放心将它继续衍化下去,若是心有顾虑,将它封印搁置一旁也未尝不可,停止衍化,不会有不良影响。”
云诺星表情古怪按了按自己的肚子:简而言之这次来到这里,是处理了一下吃错东西的疑难杂症,顺便发现了一个两个他身上还存在的怪异情况——妈蛋,连她们都不清楚的异常情况,听到这话的时候背脊都发凉了,总觉得脑袋上很诡异的悬浮着一个鲜血淋淋的“危”字。
不过下一秒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他遇上的破事都不算少了,横竖不就是一个死字呗,大不了在轮回路门口反复横跳,跳多几圈。
“……异样的特性,不至于直接至死。”她忍不住站起来,伸手在他的脑袋上轻轻的敲了一下:“只是暂时无法判断,但,应当与你此时所带有的事物有关,那道光并不能说真与它无关,可能并不是直接关联的影响。”
云诺星听得觉得不大对劲:“那如果不是它的影响呢?”
她似乎顿了一下,凑近了几步与他相隔不过半尺,这会儿他才注意到,她跟自己也是一个身高……嗯,忽然就想到紫言那丫头了。
被一张只有鼻子没有其他五官的脸一直“盯着”其实还挺渗人的,她打量自己耗半天时间,才慢慢的开口:“暂无发现异样,即使你是秩序虚空里诞生的某类特异性个体,我也不认为你能特殊到能瞒过我们所有人的观测。”
云诺星挠挠头:“但是就从事实而言你们不就是没找到异常么?”
她怔了一下:“……”
啊,微妙的把头偏过去了,她没话说——倒也不是说要噎住她,就是……哎。他对自己这种所谓的“特殊个体”其实有点毛骨悚然,当特殊当得太久了,随时随地发生点自己这个“特殊”都解决不了的“特殊意外”什么的,一句原地爆炸不足以形容事发时他的心态。
“此事我们会保持关注。”她淡定的转过身背对着他,淡淡的道:“先回去吧,若有异常下次再喊你进来。”
“……”再进来什么的,云诺星狠狠的打了个寒颤,连连后退:“别吧……进来的方法我感觉分分钟会要了我的命,能不能商量……”
“你此次获取的与我们有关的碎片非常大量,一时半会不会消耗完毕,且,随着你收集到我们的力量增多,你本身也在无意中加速完善此处残破之地,与这里的联系逐渐加强,下次再进来没有你所想那么危险。”
“哦……那还好一些。”云诺星闻言松了一口气,要是每次串门都要半条命的话……惹,想想就有点儿肝儿颤——之前都是爬天窗进来的,下次应该可以走正门了吧?不能走正门也可以走后门吧?
“源初规则……”
刚松一口气,听她提起这四个字,云诺星整个人又颤了一下,这事关到他未来安排计划的最重要的东西,让她提起来小心脏就怦怦直跳,生怕她来一句“异想天开”把自己一雷劈成焦炭,就连说话的声音都略有点哆嗦:“怎么?”
她转过身“看着”他,慢慢的说道:“已经逝去的混沌纪元,其规则已从概念上被彻底毁灭,无法彻底重现出来,那道光里所蕴含的,应当是大元界最初所留下的最后一份规则力量,是只有你可以调动的力量,即使你打算借助那道光的力量进行逆推演,也只能摸索到弱化的规则。”
“是这样,我本来就是如此打算的——我当然知道混沌纪元的规则无法复制,我也从没想过真的能整出混沌纪元的规则,不过是想要一份弱化的……呃,能钻一钻漏洞什么的。”云诺星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还好,他早就知道如此。
她轻颔首:“虽从根源上而言,将一分为八的元界规则重新拼凑并无错误,只是,在分裂之时它们便已有各自的变异出现,包括此界也不例外,此举是为了防止混沌尝试将一切重新拼凑成整体重演属于它们的时代大环境,你企图重新拼凑而成的源初规则,与混沌纪元大环境有差别,但应该可以达到你所期望的地步——你所想并无错误,只是方法尚未寻到,至于具体方法……唔,位于此处的我难以给予你帮助,只能你自己去尝试了,不过,不妨想想大元界分裂时的细节,你的话,应该可以做到。”
云诺星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一团,满脸痛苦:这事可说得容易,无论是尝试复刻源初规则,亦或是通过他们的力量去“还原”大元界当场裂开的细节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想法啊,光是想想就是个遥不可及的事情,哪怕自己头上挂着的一道光里其实就有这种规则的力量在内,他也没办法从中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唔,其实在进来这里的时候心底还略有点儿小奢望,希望能从哪里摸到一星半点的思路也好……
看见他风云变化的表情,她似是耸了一下肩,再次提醒道:“你身上所拥有的条件会给你带来提示,所……”
“所以说清楚一点呗。”云诺星眨眨眼睛。
她:“……秩序之核,创生圣所,那道光,也许单独的它们并不能让你摸索出什么思路,但,将它们凑起来……你……”
看到他使劲挠头愈发纠结的模样,她忍不住叹了一声摇摇头。更清楚的提醒:“创生圣所,是……的神殿,你此时临时成了创生圣所的核心,可以尝试将它显化在你们布置的虚空前线中,它能给你许多帮助,如果有可能……唔,也许可以寻找到你踏上下一境界的路。”
满脸的痛苦与纠结霎时间灰飞烟灭,云诺星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微眯着眼睛凝视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抄着全身家当去跟冥界拼命。
“用复刻的源初规则,没有办法让我踏上那个境界?”
她看他全神贯注的模样,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们所得的结论中,复刻的源初规则,也许可以让其他秩序生命绕过此时的规则,用虚空动荡前、即是上一时代的方法踏入下一境界,这个结论的可靠性有八成,但,也许仍然无法让你顺利的走过去。”
“神性载体的路,是秩序生命们摸索出来的,绝无仅有,成功率达到百分之百的路,对比起其他因每个个体原因要划分适用性的方法而言。神性载体是一条通用的路,谁都可以尝试,只稍花些时间,花费功夫,谁都可以借此踏入下一境界,但……”她的话稍稍一顿,看到他仍然直视着自己,丝毫没有动摇,才继续道:“这亦是一条孤注一掷的道路,神性载体所凝聚所承载的,是一个个体从零走到如今这一地步的‘所有’,你可以理解为‘生命历程的影子’,它并无什么大用,只是为了保证一个个体在概念与规则上的完整性,一旦摧毁……”
云诺星深吸一口气:“……其他的路也会随之崩溃,因为我的‘生命历程’已经缺失了相当重要的一部分,是这个意思吗?”
“是。”
云诺星屡次深呼吸,双手狠狠的攥紧,光是呼吸都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也就是说,早在五个纪元前他就自己把通往元始境界的门给砸了,砸了个稀巴烂,毫不留余地——他没想过神性载体会有如此“重要”,没有想过,没有记载,也没有感觉到,从未有人提过它是如此重要的零件,景韵没说过,燧风他们也没说过,大家都不知道,所以他还奢想着,如果源初规则成功布置出来,也许……直到她把那句话淡淡的说给他听,宛如板上钉钉的一声宣判,甚至,他都不打算去质疑这句话的真假。
这一瞬间有无数种想法在他脑海里成型,毫无酝酿便疯狂扩散。每一种想法拖出来都是一种灾难,无论是对自己,对秩序世界,亦或是对冥界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他也在强行压制着,这会儿发起疯来可没什么益处,对什么都没有益处,这种事情……不过是压在心底早已有心理准备,早已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罢了,没什么不好受的,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但是,真就一点希望都不给他呗?
她一直看着他,看他沉默了很久,脸色阴沉到极点,脑海里充斥着无数疯狂而危险的念头时,才淡淡开口:“也许可以找到的另一条路,独属于你自己的路,在神性载体慢慢恢复过来之前。也只能如此。”
云诺星回过神,看向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但是又极力的想要说什么,却只是烦躁的用脚在地上蹭了几下,一手用力抓在前额上,发出压抑着狂躁的声音——众所周知,与虚空对赌的局势中,“也许”这玩意对他而言就等于“不可能”,可能性达不到百分之一百万,他都会坠入到只有零的概率深渊中,沉沦,永远的坠落。
“算了……登不上元始境界,这五个纪元不也是这样走来了吗?”云诺星忽的发出一声长叹,夹着一道虚假到不行的笑声:“总会有办法的嘛,我也早已做好了在最坏的情况下与冥界决战的准备——确实有过奢想如果我登上了元始境界大概战斗就提前结束了,呼……”
算了?
她怔了一下,想说点什么,但是,看他使劲勉强自己的假笑……这种情况的话,其实不说什么才好,不去纠结这件事,不去继续关注就行了,如果非要在这里与他再说点什么,他能马上发疯,然后燃尽一切去跟冥界同归于尽,不管成功率高低,也不管双方准备好没有。
所以说,现实其实很多时候都逆着心愿去走,即使早已经知道,早已在心里重复了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告诉自己黑暗时代的结局是怎样,只从结局里逆推也能知道一些结果……但他就是无可救药的忍不住想要去奢想一些事情。
反正祈愿什么的对他来说就是笑话而已,反正,这秩序虚空还没塌下来呢,等塌下来了再说吧。
云诺星长舒一口气,摆摆手:在天崩地裂之前,他得先做好一切抗击天崩地裂的准备,他的准备从五个纪元前就开始了,那亦是能用来让一切都翻转的底牌,就算少了一个奢望,断绝了持续十个纪元的念想……嗐,那能怎么办,只能断了呗,如果是以前的话,顶多是深夜的时候一个人自抱自泣自己郁闷,像个傻子一样对着空气发狂,无能狂怒。至于现在,没有那个功夫。
“算了,嗯,真的算了,很多年之前就有过设想,如果直到向冥界发起冲锋那天我仍然是这个境界的话,那,我还是需要继续冲锋,元始境界无法踏入,那就趁现在郁闷一下,趁现在我们双方都没有准备好,在不耽误一切的情况下,郁闷一下就行了——郁闷完了,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唯有这一点没有办法妥协。”
用时光沉淀的心愿、祈愿、努力的话题总是让人感觉到心情沉重,她也能理解,就好像她们咬着牙坚持了三百多纪元,没想到闹到最后可能要功亏一篑,但是能怎么办呢?她们是已死之人,还能怎么办?死后任他洪水滔天……哈,说是这样说,甘心吗?
不甘心,所以,她们留下了无数条路。希望一切能延续下去,所以,她们留下了这一条路,即便只是一缕残破的影子,也希望能在这里做一些微弱的影响,借助他的手,让这一场未完的战争继续下去,即便此事的终结轮不到她们来宣告,亦不愿让这一切的努力付诸东流。
就算苟延残喘仅剩残魂爬在地上,也要爬到时间的尽头看到终点,那是凝聚了三百多纪元时光,无以计数的秩序生命与她们身为秩序根源仅此唯一的“愿望”,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云诺星摆摆手,转身朝草原外走去:“我走啦,不用送了,我好像找到门了,下次喊我的时候记得提前吱一声,我可不想被吓一跳把思绪都扔虚空里去了。”
“等等。”
云诺星一怔,转过身看她缓缓走到身前,疑惑的歪歪头:“怎么了吗?是还有别的要注意的事情?”
“嗯。”她轻颔首,走上前,伸出双手轻抚在他脸上:“注意安全,以及……尽力就好。”
云诺星怔了片刻,眨了眨眼睛轻笑一声:“嗯。”
望着远处草原上的两人,青年咂咂嘴抱着后脑勺,淡淡的念叨:“于亿万星海中寻找此间绝无仅有的‘唯一’,那是由无数条‘错路’共同构造的星海——他抱着的念头,可比咱们当初所抱着的念头要决绝得多,不带希望,不以希望为目标,却又不是抱着必定失败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单纯的前进,继续前进,直到走到尽头为止。”
“小家伙此次离去,下次再来的时候,恐怕……”
少女她们偏头看向他:“恐怕?”
“恐怕,就是对冥界发起冲锋的时候,也许,这场战争,也到了该拉下帷幕的时候了。”
少女“皱了皱眉”:“不到元始境界,恐怕……”
“哈,确实是如此,不过么——”青年笑了几声,浑身光芒都在闪烁:“缔造‘唯一’结果的微小奇迹,你不觉得很有意思么,他从未被自己这一因素所阻拦,只会继续前进,所以,哪怕失去了元始境界这一因素,我也相信,还是会有一条出路。”
“只要,没有什么意外横空出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