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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德拉国王拉杰特拉二世单手举高至额头,对着前方瞠目而视。时值辛德拉历三二六年,帕尔斯历三二五年的九月二十二日。
他正乘坐在大象背上,座位虽为白檀木打造,却没有特别的装饰。那是为国王亲自指挥军队而准备的。
拉杰特拉亲自指挥军队时多数会骑白马代步,但这次却选择了战象。其中多少有些虚张声势的要素,但坐在大象背上,也会有视野变宽变广的实际好处。这样一来,指挥会变得容易,己方士兵们也能充分看见国王雄壮的英姿。虽说从敌方的角度也能看见他,但若连这种小事都要惧怕,就不配做国王了。
拉杰特拉的眼前是一条辽阔而浩瀚的大河。从右至左、从北向南,丰沛的水源奔流而下。
此河正是卡威利河。自古以来,此河就是一道天然的国境,右岸为帕尔斯领地,左岸为辛德拉领土。辛德拉建国以来,历代君王的悲愿无外乎扩展卡威利河以西的领土,将支配大陆公路的主导权掌握在本国手中。拉杰特拉也不例外。
当然,辛德拉的悲愿,对于帕尔斯来说则完全是烦扰。帕尔斯在河岸附近建造了培沙华尔城塞,配置了精兵,在三百年中持续击退辛德拉的入侵。在成为国王之前,拉杰特拉本人也主动挑衅过,却宣告失败。话虽如此,那次的失败却给他带来了坐上王位的结果。
假如能用金钱买下培沙华尔城,哪怕挖空国库,拉杰特拉都会回应这份交涉。然而,拉杰特拉那位“心灵至交的兄弟”——帕尔斯国王亚尔斯兰——那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上却总是挂着稳重的微笑,对此事分毫不肯做出让步。不仅如此,那张温和的脸底下究竟还在打什么样的算盘——用拉杰特拉的话来说,就是对方的侧近之人在教唆着些什么——才会把培沙华尔的全部兵力撤空?
拉杰特拉的军队共有骑兵八千、步兵三万、象兵二千。但乘坐战象作战的士兵加上负责照料大象的士兵,平均一头象要配置五名士兵,因此战象的实际数量只有四百头。即便如此,这群战象踏响大地、时而发出咆哮、卷起尘土行军的姿态,仍然将欢送军队的民众压倒,他们确信己方胜利在握。
接收一座空城竟然要派遣四万人的大军,实在是有违常识之举。然而,只要对手是帕尔斯军,所谓的常识在这里就不通用。说到底,放弃培沙华尔的举动本身就称不上是什么正经的行为。
无论如何,帕尔斯存在着一位堪称“大陆公路的恶魔”的人物,论及那位人物的奸诈智谋之毒辣,简直不像是人类。再者,此人的头衔并非宰相或将军,而是“宫廷画家”,更显得滑天下之大稽。
北方那片邱尔克方面的群山朦胧可见,拉杰特拉转头远望那个方向。
辛德拉王国境内没有火山。虽说在知识方面知道火山的存在,但这还是拉杰特拉头一次亲眼看见实物。
“那股烟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起了山火吧。”
“是吗?”
拉杰特拉无法接受这样的回复。不仅是山体表面,山的整体似乎都在椅,并呜咽不休。不知是不是错觉,拉杰特拉总觉得不能对此事放任不管。
“派五十骑士兵侦查一下山里的情况。不必太勉强,一旦感觉到危险,立刻折回来报告。”
“遵旨!”
“很好,做好渡河的准备。看样子卡鲁哈纳那家伙已经抢先渡河了。”
拉杰特拉直呼邱尔克国王卡鲁哈纳其名,并露出愉快的笑意。虽然没有直接碰过面,但拉杰特拉相当讨厌卡鲁哈纳。当然,对方在心态上也是完全相同。
就在几天之前,辛德拉国王拉杰特拉二世仍处于烦恼之中。用邻国帕尔斯诸位武将带有偏见的话来说,就是“那个厚颜无耻的国王怎么可能有烦恼”。只不过,即便拉杰特拉再如何的伟大且有能力,只要他还是个人类而非众神的一员,就不可能从烦恼之中解放出来。
“好了好了,该怎么做才好呢。”
横躺在躺椅上的拉杰特拉向桌上的果篮里盛满的水果伸出手去,为到底该选芒果还是荔枝而烦恼不休。身为一国的统治者,无论再怎么细小的选择都不能草率敷衍。
最后,他把两种水果都抓在手中。王者必须要做到公平。拉杰特拉亲手剥开荔枝坚固的表皮,把雪白光滑的果实放入口中。就在转动舌头裹住荔枝核的时候,拉杰特拉仍在不停思考。而就在他把大颗的果核吐到盘子中的时候……
莎莉玛。
这个名字不经意地从拉杰特拉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是个女性的名字。对方是上代世袭宰相马赫德拉的女儿,以美貌和才学冠绝辛德拉全境。拉杰特拉和异母兄弟卡迪威不光围绕王位展开争斗,对莎莉玛也有过一番竞争。最终,莎莉玛遵从父亲的意向,成为了卡迪威的王妃。卡迪威的母亲出生于上流家庭,他本人则被认定为相当接近王位。
然而,诸人的预想偏离了轨道,辛德拉的内乱招来帕尔斯军介入,王位顺势滚入了拉杰特拉的手中。马赫德拉被精神错乱的女婿所杀,莎莉玛又告发了丈夫为亡父报仇。成为胜者的拉杰特拉对莎莉玛没有降下任何惩罚,还让她继承了亡父的遗产。现如今,莎莉玛生活在亡父遗留的豪华馆邸之中。
另一方面,拉杰特拉还扣留着以“客人”的身份待在辛德拉的邱尔克王族卡德斐西斯。让这两个人结合,对今后野心的展开和选择都将是有利的吧。
拉杰特拉立刻传唤莎莉玛入宫,而当莎莉玛优雅的身姿出现在眼前的时刻,拉杰特拉只觉得一阵出于意料的、整颗心被夺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