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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琉璃市,大家在银月小韵透透实实休息了一星期,这才辞别连日来为他们打理生活琐事的王应泽夫妇,朝泔水湖而去。
之前设置的黄色布质警戒线被风吹噬得破破烂烂,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湖畔尽显荒凉。
放眼遥望孤星岛,似乎没了以往的清脆,似乎笼罩了一团若有似无的晦暗瘴气。
“走吧。”卜月光说道。
“恩。”
此时,不止卜月光心情沉重,昔日同伴反目,变成敌人,大家都很难过。但,为了阻止杜老校长一统七界,施行强权统治,这一战在所难免。杜灵恩薄唇紧抿,半晌才下定决心似的吁口气,“走吧。”
爷爷啊,孙儿真的好为难呢,孙儿应该拿你怎么办?
月光释放灵力,唤出灵桥。“大家尽可能放缓速度,以便灵力大量进入身体。”
“放心,我们之前走过。”阎思明随之简单将很久以前走过灵桥的事陈述一遍。
“哦,是吗,大家都有经验,那就再好不过了。”卜月光愕怔一秒,转身对碧影皇天想对他说明一些事,却一时不知道应该喊他皇天哥哥还是明皓弟弟。最后,卜月光决定遵循今生的关系,前世什么的,让它统统称为过往烟云吧,“明皓弟弟,灵桥靠的是至纯至净的灵力支撑,妖精上去,不但不能获得额外的灵力,自身的反而会被吸吞噬出去,你和沙罗佐最好另行他法上孤星岛。”
不太满意她对自己的称呼,碧影皇天英挺俊眉锁了锁,语气平淡地说:“知道了,你们先走吧,我们随后就到。”
“王,我们还要用老方法过去?”目送卜月光一行登上灵桥,一步一步渐行渐远,沙罗佐说。
“恩。”碧影皇天点头,心情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看着渐渐远去的卜月光,他很想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说:“赶紧准备,我们也出发。”
“是,王。”沙罗佐领命,在岸边看了看,找到妖隐得很隐蔽的小木船。
为了让大家尽可能获得更多的灵力,卜月光尽量走的很慢,杜灵恩几人自然也就快不起来了。空灵素震惊地说:“我,我,我感觉到灵力波动了。”
“那很好啊。妈妈的身体如果还可以储存灵力,那样的话,我们进攻的方式就可以变得很多了。”卜月光惊喜地说,“妈妈跟爸爸还有阎叔一小组,明皓弟弟和沙罗佐一小组,我和灵恩一小组,三个小组分别单独行动,杀得校长他们措手不及。”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倒也不错,我推荐。”卜昊坤说。阎思明也点头如捣蒜,表示赞同。
终于,他们来到灵桥彼端。碧影皇天居然优雅的坐在凉亭里悠闲地品茗。卜月光不由得一愣,走下灵桥,来到他们跟前,奇怪的问:“你们怎么这么快——有捷径也不跟我们讲,自私。”
“别恼了,我们搭木船过来的,只能搭乘两个人。”碧影皇天将茶杯递给沙罗佐,走出凉亭,率先拾阶而上。
在路上,卜月光简单将战术说了一遍,毫无意外的,碧影皇天主仆没有反对,所以走完最后一节石阶,三个小组便分开行动了,各朝一边。当然,分开前,大家有约定汇合的方式。
卜月光和杜灵恩往左,碧影皇天主仆往右,而空灵素三人往中间而去。
左边的这条走廊通往后花园。杜灵恩示意卜月光随时保持警惕,因为他那个野心勃勃的爷爷平时经常出现在这条路上。
果然,没走几步,两人就见到了杜老校长,仍然穿着复古唐装,慈眉善目,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似亲切的老头居然怀带一统七界,称霸为王的狼子野心。
“爷爷。”一看那姿态,杜灵恩就知道爷爷特意在这里堵他,看来爷爷还没放弃游说他加入他那边的念想。
“灵恩,你还愿意喊爷爷‘爷爷’,是否意味着你想通了,答应入伙爷爷的阵营?”视线转向卜月光,“当然,月光也加入的话,我可是求之不得——有了你们两个这么优秀的人才加入,推翻神界,一统七界指日可待。”
“不可能。”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道。
“爷爷,你放弃吧,七界没那么好统一,你年纪也大了,何不放下一切不实际的欲望,安享晚年?”杜灵恩苦口婆心地重复不久前才对爷爷说过的话。
“你别说了,我苦心安排那么多年,不可能凭你三言两语就打消念想——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你们就是敌人,灵恩,你休怪爷爷狠心。”杜老校长深深看一眼杜灵恩和卜月光,脸上有着深深的痛惜,可惜了,如此人才,居然不愿意归顺于他,杀了真的很可惜。但,为了雄图霸业,他就算在惋惜,在舍不得,也不得不对他们痛下杀手。
“南门将军,他们交给你了。”移开视线,杜老校长苍老的眼眸中尽是狠绝。
“是。”南门裔从一旁的灌木丛中走出来。看卜月光和杜灵恩的眼里竟不见一丝情感,那种冰冷的感觉好像要把人冻成冰雕一样。卜月光突然感觉一丝冷意,搓了搓臂膀,心痛难当。
到底,还是杠上了。南门呀,你可知道,我其实真的真的很不想跟你打,即使是现在,我还是觉得你是我们的伙伴,而不是敌人。卜月光此时的心情说多复杂有多复杂。知晓她心里的想法,杜灵恩忙不得在意爷爷离去时留给他那抹让他心痛难当的狠绝表情,轻拍她肩膀,安慰地说道:“别难过了,这一幕,你其实已经想过很多次了,不是吗?”
“可是,我真的不想跟南门开打,他是我们的伙伴呀。”卜月光用衣袖擦拭眼泪。
“月光,你知道吗,能看见你为我流眼泪,我真的很高兴。”南门裔说,“因为我深深爱慕着你,只是你喜欢的人是灵恩,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只能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你,幻想你是我的。”
“南门,你……”突如其来的表白,杀得卜月光愣怔当场,杜灵恩也僵住了。南门爱月光?他怎么没察觉?
“就知道你们会吓到。”南门裔笑道,“假的啦,骗你们的,这样就当真了,可见你们两个其实真的很天真,轻易就被骗到。如果我真爱月光的话,离开神界那天,就不会对你们说再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是敌人了。”
“南门,你真的把我和灵恩当成敌人看?”女性的直觉告诉卜月光,南门裔的告白绝对不像他说的那样,是假的。
“其实我们可以不必当敌人的,只要你们归顺校长就行。”
“我们不能,南门。”卜月光悲恸地说。
“那么,很抱歉,我们只能是敌人。”南门裔举剑对着他们,眼里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