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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川,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你怎么能这样糟践自己?我们刚刚联系了一所疗养院,环境很好,你就当休假一段时间,好吗?听姐姐的话,我们明天就去那里……”
“让我去死吧n着还不如去死!”沈哲川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死了,你让我们活着的人怎么办?”沈雅宁抱着弟弟,泪流满面,“我们的妈妈、还有倩倩,正望着我们,她们肯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哲川,我们知道你心里苦,倩倩走了,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谁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事情已然这样,能改变事实吗?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自责,钻牛角尖只会伤害你的身体。爸爸一直保持沉默,那是因为无法面对你!你以为他的心里不苦吗?他的苦无处诉说啊!原谅爸爸、原谅姐姐当初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上想问题,以至于把事情搞得这么糟。你这样折磨自己,就等于拿刀戳我们的心啊!”
姐姐的眼泪浸湿了沈哲川的胸襟,倩倩走了,她可以不管他的死活,如果他死了,谁来可怜风烛残年的父亲?人世间最大的谜团就在于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如果知道她会死去,他一定会牢牢抓住她,即使不爱,也会与她结婚生子,爱情到了最后,不都成了亲情吗?如果知道,父亲和姐姐一定不会让他和倩倩之间的爱恨情仇以悲剧收场,可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也在于此,那就是没有后悔药可吃。
在姐姐的苦苦哀求下,在父亲的殷切期盼中,沈哲川同意戒毒,但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帮助他找到雨欣。
“都过去了,你还找她干什么?找到了又能怎样?你觉得你们还有可能再在一起吗?”沈雅宁轻声劝道。
沈哲川茫然地摇了摇头,望着姐姐,眼神空洞,绝望而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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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一脚踏空,跌进悬崖,最后时刻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雨欣抓住了何壮,她不敢对未来的生活有太多的奢望,只求夫妻恩爱,家庭和睦,何壮和自己都不是好逸恶劳的人,凭两个人的辛勤劳动,为孩子的将来创造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希望孩子不像他们的童年不幸,就心满意足了,原本就是两个平凡普通的人,平平淡淡的生活才真实可信。
何壮带给雨欣的惊喜不止一、两件,外表粗鲁的他在她面前绝对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小男人,他给她做早餐,帮她搞卫生,让她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情,她太需要这种爱了!依偎在丈夫宽阔厚实的胸膛,才感到自己是个女人。
求婚时,何壮说养她一辈子,让她住洋房、开小车、过少奶奶的生活,雨欣感到一阵凄凉,和沈哲川在一起时,几乎天天都在憧憬着有那么一天,可是,到头来还不是南柯一梦?当何壮用洋房、小车作为求婚的承诺时,雨欣觉得是对她莫大的嘲讽,而今,何壮有了小车,即将搬进新房,更让雨欣始料不及的是,他不再是替人打工的打工仔,而是一个拥有一间汽车修理店的小老板。
这一切对于雨欣来说,就像一场梦。这是一场甜蜜而幸福的梦,她希望长久沉睡在梦里,不再醒来。然而,这个梦仅仅做了一个星期,雨欣就被一阵阵恶心和呕吐惊醒。
来到深圳第二天,雨欣就想出去找工作,她是一个闲不住的女人。
“我们不是还在度蜜月吗?找什么工作?赚钱是我们男人的事,你的任务就是做好我何壮的老婆和我儿子的母亲。我养得起你和孩子,我们何家人丁不旺,我要你给我生至少三个孩子才行啊!”何壮乐呵呵地笑着,把娇妻紧紧搂在怀里,“我现在的生意刚刚起步,没有时间陪你出去玩,等将来有了时间,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好吗?”
一股暖流涌遍雨欣全身,一个女人求什么?不就是希望老公有出息,疼爱自己吗?雨欣庆幸自己嫁对了人。她现在的工作就是待在家里搞卫生、看电视、买菜做饭,等着老公回家。
一天,雨欣睡懒觉睡到上午九点,该起床了,洗脸刷牙时,一阵干呕,她并没有当多大的事儿,以前也经常这样。吃午饭的时候,刚刚吃下一块平时最爱吃的五花肉,突然觉得恶心,既而开始呕吐。做晚饭时,当手碰到一块油腻的烧鹅时,突然又恶心起来。
雨欣开始慌张,翻了一下日历,一向很准的“大姨妈”已经推迟了半个月,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竟忘了这事儿。
雨欣吓出一身冷汗,怀孕了吗?怀上了沈哲川的孩子?不可能,哪有那么巧的事,就一次,就怀上了?雨欣偷偷地跑到药店买回试孕纸,果然显示阳性,为稳妥起见,又跑到医院作进一步检查,结果不出所料。
医生问雨欣,孩子是留着还是打掉?当然不能要!她是何壮的老婆,怎能生养别人的孩子?此时此刻,那个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男人正在美国度蜜月吧?他知道有个女人怀上了他的骨肉吗?
“想好了?这个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不要后悔哦!”医生很和蔼,一脸的慈祥。
这一句不知道对多少孕妇说过的极其普通的话,在雨欣听来却震耳欲聋,保证将来不后悔吗?得不到所爱的人,老天爷却把他的孩子送到了她的身边,这是不是天意?曾经做梦都想为他生一个孩子,他说过,等他们将来有了孩子,他爸爸一定会接纳她的。如今,她有了他的孩子,他在哪儿?
雨欣犹豫着,留还是不留?留下,他是她与沈哲川爱情的见证,即使那个男人从来不曾真心爱她,也不枉自己爱过一场;不能留,这对何壮不公平!如果被他发现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亲骨肉,他会饶恕他们吗?
两个声音在雨欣的耳边轮番轰炸,炸得她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