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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牧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压根就没想过！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尤其是在情感上，属于精神洁癖。
喜欢一个人，就很难再去喜欢另外一个人了。
又或者说，他的感情很纯粹，要么给你，要么给她。
这就是为什么，上辈子胧月和他感情并不好，但他一直对胧月不错的原因，只是后来胧月实在是太伤他心了，和离之后，他才找了其他女子。
所以，现在容姒突然问他，想让谁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哪知道！
但这问题，是他绕不过去的坎儿。
只要一天在容姒身边，这问题就如同魔咒一样，永远没法躲避。
李清牧有点痛苦，道：“母亲，孩儿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
容姒目光慈爱地看着他：“牧儿的想法不错，咱们的确不该让那些不安分的人势力壮大，镇国公那边的势力足够大了，不好让念熹再有龙嗣，这样，回头广纳宫妃时，你就多看看，物色个自己喜欢的，可好？”
这已经是目前能争取的最大退路，李清牧行礼：“孩儿谢母亲体恤！”
“哎，你这儿啊，待久了这人就惫倦，真的不想走呢，可终究要离开的，牧儿，母亲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可别累坏了！”
“是，孩儿知道的！”
就这样，容姒在嬷嬷的搀扶下离开了。
织锦跟在容姒身后，离开前，回身看了李清牧一眼，那眼眸里，秋波流转，暗藏暖色。
李清牧抱之微微一笑，织锦赶紧如同触电一样，收回目光，低头出去。
这一幕要是让胧月看见，肯定会忍不住吐槽这厮在祸害人家纯良小姑娘！
等人都退出后，李清牧转身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今晚的天气不是很好，有一片片厚重的云缓缓飘动，遮挡了明月和星空，洒下一片黑暗的影子。
“月儿……”
他轻声呢喃，似乎在呼唤，只是这声呼唤，却找不到回应之人。
一夜，就这么过去。
清晨，阳光明媚，春色正好，仿佛昨晚的阴云压根不存在一样。
胧月早早地起床，坐在梳妆台前。
胧月已经从昨晚的旁敲侧击中知道，这位老夫人睡眠比较浅，早早就不怎么喜欢睡觉了，所以她每天都起来得很早。
可小年轻不行。
小年轻就喜欢躲在被窝里，等太阳晒屁股再慢吞吞起来，还要伸几个懒腰，表示昨晚睡得很香甜。
胧月初来魏府，怎么说也不能起晚吧？
所以，她很早就起床了，一会儿去给老夫人请安问好。
玉竹在梳理胧月的三千青丝，啧啧称赞。
“小姐的头发真好，滑滑的，亮亮的，润润的，这一看，都不觉得像是从乡下来的，还以为是哪位千金小姐呢！”
玉竹也就是夸夸，但她这夸奖似乎拍到了马腿上。
什么叫做“不是乡下来的，更像是闺阁千金”？那边魏夫人高氏就在怀疑胧月的来历，她这么一说，就是给人口实。
冬梅正在院子里扫洒，记恨胧月的阴狠手段，听了玉竹的话，她心头微微一动，赶紧记下，准备回头告诉夫人去。
这边冬梅准备给胧月穿小鞋，玉竹这儿已经替她梳理好一头秀发，挽上了两个少女的羊角髻，头上盘了一个小麻花，再分出两缕秀发盘成小辫子，用一根丝缎扎起。
最后带上珠钗银饰，耳环手镯坠子，一个曼妙多姿的美人就这么出炉了。
胧月欣赏着镜中美丽多姿的自己，轻轻笑了笑，玉竹再次夸奖：“小姐就是美貌，这走出去，少有人能及！”
“玉竹。”胧月淡淡地看着她，觉得这丫头话太多了，殊不知，言多必失，她淡淡道，“说话要知道分寸，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要拿捏那个度，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玉竹心头一紧，这才意识到自己谄媚过头了，这些话若是传出去，肯定对小姐，对自己不利。
她赶紧跪下，拼命磕头：“小姐恕罪……”
胧月就那么静静看着她磕了十几个响头，头上都出了血印子，这才叫停。
她淡淡地瞥了眼外面的冬梅，这是魏夫人的人，肯定会去告状，但自己也惩罚过玉竹，魏夫人就算想寻晦气，也只是一拳打在空气上，没什么力道。
“走吧！”
她慢条斯理地说道，缓缓起身，在玉竹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
哦，外面阳光正是好啊，这日子最适合春猎游玩了，可惜，她现在是大家闺秀，没法自个儿去，除非有人组织。
一路走过庭院，来到弯曲的走廊上，穿过花园，前面是荷花池，池子很大，足足占了大半个花园，并且整个池子拦住了过去的路，只有往中间的小石桥上走。
这时，迎面过来了一个穿着杏黄色的妙龄少女，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魏云彩，先前出言挑衅她的人！
魏云彩看见胧月，就先哼了一声，一脸的鄙夷，显示出自己高人一等的模样，但胧月仅仅是冲她微微一笑。
这气度，这举止，她又胜了一局。
魏云彩身边有下人，荷花池附近也有负责洒扫的，但谁能保证，这儿的人没有老夫人的心腹？帮着盯着这个国公府？
所以，这一幕，回头肯定会被老夫人知晓。
胧月就只当是在看猴戏一样耍她。
两人都要走过这座小石桥，胧月微微往边上站了站，“妹妹先请！”
魏云彩轻哼，想走过去的，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咧嘴露出个坏坏的笑容，侧身道：“长幼有序，还是姐姐先请！”
胧月可不是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哪里看不出她那点心思？她垂眸露出个讥讽的笑，微微点头：“那就多谢妹妹了。”
她转身往前走去，身后的裙摆拖拽在地上，魏云彩随后跟上，就在她走到石桥中间时，她狠狠踩住了胧月的裙子。
一般人肯定会一时不慎，脚下打滑，然后翻下石桥，但胧月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她非但没有停下，反而猛地加速。
顿时，那裙摆从魏云彩脚下迅速抽搐，反倒是她一个没站稳，“啊”的一声，掉下了石桥。
“妹妹小心！”
胧月听见身后的动静，赶紧转身去拉人，但冲劲太大，她自己也跟着掉下去了。
“啊，不好啦，两位小姐落水啦！”
婢女们吓坏了，慌张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