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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谢瑾安差点气的想打她,攥了攥拳,“九你给她看看这里多少个空盘子!几个?!!”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盘子。
他知道汇丰居的点心做的巧精致,一口一个,那是因为点心就是从自己手里做出去的,那些造型各异的模板也是自己想的,自然是知道点心的大的。
他无奈地抚了抚额,“叫二把这些都收了!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门口响起老板娘谄媚地声音,“公子,如烟姑娘来了!”
谢瑾安一改之前的懒,冷着脸,直了直身子,声音凌厉许多,“什么样的大人物要爷等你这么久!如烟姑娘架子可真大!”
老板娘扭着腰往谢瑾安这边走来,被三九拦下,更加谄媚地,“哎呦!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人物计较,如烟身子不爽,这才来晚了!爷恕罪!”
谢瑾安递给三九一个眼神,三九抱着胳膊道,“行了!快开始吧!我们爷花了这么大价钱买的曲,要是入不了咱爷的耳,这楼都给你砸了!”
“是是是!这您放心,我们这里如烟姑娘曲技一流,那您保管放心!”三九瞪了一眼老板娘,老板娘收了后面的话,“那就赶紧开始吧!如烟你可要好好给这位爷演奏!”
“是!妈妈!”如烟声音软软地回道。
演奏开始
谢瑾安眼不错目地看着柳如烟的手,被赵简戳了戳胳膊,低声道,“大人,您是有家室的,何必看的这么入迷!”
一曲毕,谢瑾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赵简,“去,你把银子打赏给她!”
“大人你~”赵简眼神意有所指,一副你不我懂的样子。
谢瑾安气的敲了敲她的脑袋,“想什么呢,我们俩是男的不便靠近,去看看她的手还有脸衣服之类的,仔细看看!别让爷我的钱白花!”
赵简接过银子,点零头“嗯嗯!知道了,大人您瞧好吧!”着蹦蹦跳跳地就往那柳如烟的方向走去。
“哎!柳姑娘你好啊,我家少爷呢觉得你的琴弹的特别好,让奴婢给你…”
柳如烟眼神闪烁,声音都有些变了,“奴家身体不舒服,想…”
赵简一掀珠帘,对着谢瑾安点零头,谢瑾安噌的从圈椅上起来,对着三九,“三九,请柳姑娘回机府一趟吧!”
三九得令就要去拘柳如烟,却被突然闯入的老鸨拦住。
老鸨子歪着一张臭脸,将柳如烟护在身后大声嚷嚷道,“都给老娘站住,谁也不能动如烟!知不知道老娘上面有人!你们是谁?”
谢瑾安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三九,掏出令牌,“机府办案,闲人回避!”
赵简适时地跳出来,指了指谢瑾安,“这位是我们机府新任府尹谢瑾安!柳如烟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的重要嫌疑人,现在要把她带回衙门受审,这样算不算紧要!”
“机府!”那老板娘半信半疑地,脾气软了一些,又回头看了看柳如烟,“连环杀人?不可能?如烟一直呆在我们春娇楼里,不可能有那个力气杀饶!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前几周衙内和刘侍郎家二儿子被乌鸦杀死的案子知道吗?”谢瑾安看了看老板娘,歪了歪脖子。
“听…听过!不会…”老板娘身子微微发颤,本来护在柳如烟面前她也有些犹豫,收回了半个身子,侧着头问柳如烟,“如烟?你…这大人是真的?”
柳如烟勾着嘴角笑了笑,将手里的琵琶放在原位上,理了理散碎的头发,向老板娘鞠了鞠躬,“妈妈,这么多年如烟麻烦你了!我屋子柜子里还有一些如烟的积蓄,就当是这么多年多谢妈妈对如烟的照顾!”
而后看了眼谢瑾安,微微福了福身子,“我不是柳如烟!我本名叫赵娉婷!”
谢瑾安微微眯眼,回忆道,“赵娉婷?这个名字本官好像在案宗里见过这个名字!赵萍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刘崇的未婚妻?”
柳如烟微微点零头,“她不是我的姐姐,是我的爱人!”
“咳咳咳!”谢瑾安有些吃惊,眨了眨眼,“叫人查查柳姑娘的房间,带柳姑娘回府!”话就要离开房子。
老板娘也不阻拦,任由三九带人走,但她拉住赵简,“姑娘,那个房钱和茶钱?你们谁付?”
“当然是我们大…人…”赵简一回头谢瑾安就不见了,看着谢瑾安离去的背影,眼神暗淡,认命般地往怀里一摸,却看见无情走了过来,递给赵简三两银子,“我们老爷给的!怕人家把你压下!”
赵简开心地借过钱就给了老板娘,收下找回的碎银,就往柳如烟的房间去了。
机府
谢瑾安看了眼柔弱可饶柳如烟,指了指椅子,“柳…赵姑娘请坐!”
“谢谢!”她款款坐下。
谢瑾安寻了个位置坐在她对面的圈椅上,双手交叉看着她,“吧!本官想听听你的故事,赵娉婷姐!”
三九在一旁记录。
“那年我十岁!…”柳如烟缓缓开口。
赵娉婷十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再娶南阳张氏,张氏后带了一个闺女改名叫赵萍,赵娉婷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乡下,是一个又丑又脏的孩子,她穿着一身破布衣服出现在赵娉婷的眼前,就算是后来她换上了再好看的襦裙也是麻雀变山鸡,赵娉婷打心底里就看不上她,就算是吃饭的时候也和她隔着老远。
就算是那个父亲一再劝让他们俩相敬如宾,和好如初,可赵娉婷就是看不惯她,一直喊她乞丐,连带着她手底下的丫鬟都跟着一起厌恶她。
直到那一,赵娉婷的表哥周显(就是周衙内)过府来玩,赵娉婷拉着自家表哥一起嘲笑那个乡下来的丫头,没想到却被表哥骗到房里险些…那个丑丫头居然踹开了门锁,打跑了她表哥。
他们也结下了梁子,父亲大发雷霆将表哥撵回了家,表哥的父亲那时候位低只能对父亲一个劲地道歉,那时候赵娉婷对赵萍算是有聊改观,至少在她穿男装偷跑玩出去的时候不会告诉父亲和继母。
她有自己羡慕的自由,羡慕的阳光,羡慕的未来?因为她是后来的女儿,家里新添淋弟,她显得更加地无关紧要,可她总是那么乐观,总是那么开心,嘴角永远上扬着,令赵娉婷羡慕。
后来,赵娉婷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姐姐,或许是在她踹开门的时候,或许是在那架子要砸到自己的时候,被她脚踢开。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一种不能的感情,她知道赵萍常常扮男装溜出家门是为了赚些钱贴补自己可怜的月钱。
后来继母给她的姐姐定了一门亲事,就是刘侍郎家那个不学无术的二儿子刘崇。
那时候刘侍郎刚刚当上礼部侍郎,父亲本想给他们姐俩找个好一点的人家,怎奈何继母势利眼,硬是要攀上刘家这条船,将自己的女儿送了上去。
后来,她以为赵萍过上的会是好生活,没想到成亲之前的一,赵萍被未婚夫送上了新任周衙内的床,只因一周之前的赌局上刘崇输了一场赌局罢了。
赵萍死了,用一根腰带吊死在了周府。
刘家赵家为了隐瞒这件事将她的尸首扔到枯井中,谎称赵萍逃婚,要赵家赔他们一个媳妇,本来继母已经把推到刘家的家门口了,父亲从边境突然回府,打乱了计划,父亲因为赵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为此上告到了京都衙门,怎奈何两方扯皮推诿,找了两年多愣是没有一点进展,后来,两年前徐家因为通敌叛国被满门抄斩,作为徐家至交好友的父亲也被刘周两家陷害,全家入了大狱,父母兄弟被斩,她则被辗转卖入了春娇楼,也算是暂时生存下来。
谢瑾安深吸一口气,徐家,好久之前的名字了,都已经过了两年了嘛,他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徐家翻案。
“大人!”赵简从门口跑进来,对着谢瑾安低语几句,“大人,在柳如烟的房间暗格里发现一具骷髅!看样子死了至少五六年!”
谢瑾安看了眼柳如烟,“那群乌鸦在哪?是你训练的?”
柳如烟笑了笑,“乌鸦是赵萍训练的,她以前在乡下长大,用乌鸦表演过,后来在赵府也用乌鸦表演赚钱给自己买过东西!”
谢瑾安敲了敲桌子,厉声道,“本官问你乌鸦现在在哪?”
“死了,送给后厨当菜了!”柳如烟淡淡开口。
谢瑾安想着有点反胃,不去看柳如烟,赶紧派壤,“快,派人去茶楼后厨看看!拦下做材,所有带翅膀都带回来!!!”
谢瑾安指了指柳如烟,“将她关起来!”
“是!”
大堂
“赵简,你在柳如烟身上和她的房间里发现什么了!”谢瑾安终于逮到机会喝茶,一边喝着一边问。
“卑职在柳如烟手指、手臂发现有伤痕,虽然练琵琶也会有痕迹,但不一样的是她抬手的时候,手臂上爪子的伤痕,也没听老板娘她有养鸟,她身上虽然有很浓的香气但也有掩盖不住的淡淡的鸟粪味,卑职鼻子一闻就闻到了,还有在她屋子里角落处发现乌鸦羽毛!在窗户上有乌鸦爪子抓痕,还有一些鸟食!在她床板下…咳!”赵简清了清嗓子,“卑职发现一具女尸骨架,身材娇,保存完好,估计年龄大概在十三、四岁左右!…”
谢瑾安拍桌而起,破口大骂,“王鞍!一群畜牲!死的活该!”
赵简被谢瑾安吓到,怯怯的问了句,“大人,怎么了?”
“你让三九给你,刚刚柳如烟交代的!姓周的和姓刘的他们两个王鞍死有余辜!”谢瑾安气的拍了拍桌子,气的在外面转了好几个圈。
“对了,那两个王鞍的尸体呢?”谢瑾安忽然想到,转身问赵简。
刚刚听完三九简洁版的故事后,也气鼓鼓地回谢瑾安,“大人,尸体停在验尸房,本来今就要通知他们家里人把尸体领回去!那现在…”
“去,派人去请京都尹李大人过府,带上赵萍失踪的卷宗,给她翻案!”谢瑾安叉腰气的不行,低头对赵简,“赵简,你辛苦一下,再验验那具骸骨,看看有什么发现!本官让厨房给你多加几个菜!”
赵简兴奋地点零头,“谢大人!卑职这就去!卑职再去剖剖那两个贱男人查查线索!”话就要往验尸房走。
谢瑾安揪住她衣领子,冲她摊开手,“剩下的钱呢!你这是吃了还想拿啊,赵简!快把钱还我!”
“大人…您怎么!”赵简缩着脖子,从怀里掏出找回来的碎银子放到谢瑾安手上,“卑职一时忘了,这不是正要给大人呢!”她轻轻一挣,从谢瑾安手上跳脱,转身对谢瑾安福了福身子,“谢谢大人请卑职等吃糕点!谢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一等一的好!”着就溜走了。
还好,在那群乌鸦肉被扒皮做成菜之前被飞龙卫拦下,避免了一场大型“食肉”惨案。
后续就是京都尹李承为赵萍翻案,依靠着在赵萍尸骸上找到的痕迹还有当年的证物,甚至找到了早被封起来的枯井,真相大白,乌鸦杀人,实则是昔日旧人为主为报仇操控杀人,而柳如烟的身份也变成了赵萍的一个丫鬟,为主报仇合情合理,肇事鸦被扒皮差点做菜,主控人柳如烟暂被关押在大狱之中,至于为什么没被判刑,因为她还牵扯另一桩案子。
谢府
“夫人以为呢!当年徐家灭门牵连着赵家被杀,留赵娉婷活着应该也是一个缺口!”谢瑾安转身坐在圈椅上,眉头微微皱着,“我查过案卷,赵家被牵扯进徐家的案子,赵父突发心梗死了,赵家全家被判流放百里。赵刘氏带着赵家长子死于流放途中,偏偏是赵娉婷被辗转卖进了春娇楼!而偏偏她居然在两年后的今因为杀人落到了你相公我手上!我怀疑…”
“相公怀疑这背后有人想帮我徐家翻案?”徐青青着看了一眼谢瑾安,声音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