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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别催稿,我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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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复,当朝老太师,历经三朝而不衰,当今陛下的授业恩师,今年足足有七十有余。

也是海安将军梅昭晴的干爹,当初就是从李府出的嫁,但世事变迁,物是人非,斯人已逝,如今李复的年纪见长,头脑反倒有些不清楚,也借着病早早赋闲在家,两个儿子却是个定个的有出息,一文一武替陛下保驾护航,次子李承官至京都府尹,掌管京都大小事,长子李丹官拜上将军,统领禁军十二卫,如今更是成了皇帝的亲家。

李府

李丹那黝黑的脸一板,瞧了眼自己那个嬉笑的弟弟,对拄着拐杖的李老太师说,“父亲,前些日子司天监定了日子,府里也早早得到了旨意,怕是等不得三皇子回京!这…”

老头拐杖点了点地,“既然日子已经定了,那便好好备着,凌王在于不在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要我李家的女儿做他的儿媳妇,老夫只得你们两个儿子,不像左相那个老不死的,不用上赶着献上自己的闺女,既然如此,我们做臣子的便接旨就是!你只需要瞧着赵青云他们府上便是了!”老头眉毛动了动,发亮的眼珠子机敏地转了转,话锋一转,“老二,那谢家的帖子你发了?”

“回父亲,帖子发了,人也是儿子亲自去请的!保管一家四口都到!”

“嗯!甚好!就算是干亲,也姑且算我的娃娃,何况他父亲也的的确确是个好样的,只是最近这孩子过于冒尖了,从一个小小的伯爵如此迅速就升了郡王,难免招人妒忌!你们要多帮衬!”老头扶了把花白的胡子,“他家那长子我瞧着好,听说在公孙门下,公孙倒也是个数术之才,当初老夫还曾与他切磋论道,是个大道然然者!”

李丹嘴角有些轻蔑,前些日子也曾听过那谢瑾安的事情,觉得就是个油嘴滑舌趋炎附势的人,听说父亲大寿请了他家来,有些不满道,“父亲,那小子吊儿郎当的,满口胡言俗语,听说书也读的不多,长得油头粉面的,如不是陛下看在先王爷的份上,他未必能做到如此地位!这样的愣头青,怕是扶不住!虽天机府在他手上这一两年逐渐有了些起色,但~”

李承却捋了捋胡须,摇着头笑了笑,“兄长此言差矣,在愚弟看来,瑾之这个孩子为人聪慧,行事虽然有些乖张,可却心思缜密,凡是以百姓为先,事事考虑在前,虽是年纪轻轻,但却是个稳重老练的人,就拿前段时间的事情来讲,之前兄长换防不在京中,定是对前些日子驿馆爆炸事情有些耳闻吧?”

“哦,听闻是二皇子派人相助,当机立断疏散百姓,将那什么劳什子的特使转移,不过,我自是不信的,陛下旨意里不也是对你们两个治安不力罚俸以儆效尤?怎么,还有别的事情?”

“大哥啊,果然是消息不灵通!怪道了,兄长在外都不解实情,可这东市的百姓瞧的清楚,谁是冒了性命救人的那个!”李承拍了拍脑门,抚掌大笑,“那次的事情虽然陛下旨意里是褒奖了,虽说宫外治安是天机府和京都府一同治理,但若不是他观察入微,及时通知小弟我,那愚弟就不单单是挨了板子!且我观他不骄不躁,虽说是笔法和嘴上差了点,可文笔鬼才却是令人难及项背!父亲也瞧过他写的小报,每七日一出版,追的可是紧凑!”李承说着还瞧了眼自家老父亲。

老头咳咳两声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那小子确实文笔不错,可就是那字啊,写得不怎么样,亏了那些好故事!”

“???”李丹一脸懵,不知他这在外换防几年,这京都中都流传着什么东西,连自家老爷子也喜欢看的小报?又是什么东西,只能无聊的摇了摇脑袋。

谢府

“爷,今儿的小报还发吗?”十二边磨墨边瞧着拿着笔杆子发呆的谢瑾安。

他是专门负责谢瑾安书场这堆子的事情,起初呢,自家爷只是写一些段子,给店里说书人专说的的话本子,谁知道自家爷脑子里不知是哪里来的文思,这些年又出书,又发什么七日为时间段的文刊小报,他也就被专门委了这个和书铺互通的专职。

只见他家爷皱着眉苦恼地咬着笔杆子,“别催我了,我这儿正想着呢?我都一周一发报了,怎么偏到了今日我就没了法子!边写话本子边写连载小报我也很累的!这最近思路枯竭,我得细细想一想!”

要说谢瑾安怎么忽然才思泉涌,还不是因为他打小看的那些鬼怪志异的野书,还有归功于自己在那个世界里那二十多年的作为一个合格的影迷和剧迷、小说爱好者的小小的兴趣罢了!

十二抓紧安抚道,“您慢慢写,不着急的,书铺的掌柜的说之前您写的几本话本子,还有画册卖的很好,您产量高,歇上几日也不为过,再说这小报不是还有存稿吗?”

他晃了晃发酸的脖子,手里的笔杆子微微颤了颤,“唉,你不懂那些读者的心情!这故事快要结束了,得有个完美的节点,刚巧有些思路,那就得抓住!”

“得勒,您写您的!小的去给您拿些茶点!对了,爷,刚刚三九来说管家已将寿礼备好,也将小少爷从学堂接了回来!”他说罢,转身就要出门,留下他家那个传说中的瑜三爷还在文思泉涌地写着一笔烂字。

李府寿宴

谢瑾安押着马车亲自往李府驶去,一路上倒是他那身花青对襟长袍配外衫在暗红色的马车旁显得格外扎眼,更别说他怀里还坐着个清秀的男娃娃,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四周的行人,“爹爹,为什么娘亲和妹妹能在马车里坐着,我和爹爹要骑马?”

谢瑾安奸笑地拉了拉马缰,“你出门前,你娘亲不是问你是要和爹爹一起还是和她一起,你既然选了你爹我,那就是骑马的路子!”

“好吧!”小云景小脸一耷拉,小声嘀咕着,“可我以为爹爹也是跟娘亲一起坐马车的!我们家里已经穷到只有一辆马车了吗?而且~”他又四处瞧了瞧,指了指三九、三七和男装的绿桃,“咱们家只有三个护卫嘛?四师兄每次去学院都前呼后拥的,不过~夫子说四师兄是学院的钱袋子,让我们对他好点!”

噗!谢瑾安憋笑,“你那个四师兄家里这么有钱吗?不会是因为家里钱多才进的学院?”

说话间,李府的大门就在前方不远,他一把捂住小云景的嘴,在他耳边嘘了一声,“前面就到了,回家咱再说你那个师兄的八卦!”

他止住马,先把小云景扔给了前来接的三七,又把马缰扔给了三九,自己则跑到马车边接自己的妻女。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脸一下子笑完了眉,对着车上的小人拍了拍手掌,亲昵地说,“来,小乖乖,爹爹抱!让娘亲歇一歇!”,小娃娃挥着小手从娘亲怀里跑到自己那个超级帅气的爹爹怀里,嘻嘻笑着。

谢瑾安单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自家夫人,小云景适时的跟上,牵着娘亲的手,一家四口往李府走去。

一直在门口迎客的李承早早便瞧见谢瑾安一家“瑾之啊,怎么来的如此迟,可叫我好等!这是~你家那个芸瑶?”他指了指赖在谢瑾安怀里的小娃娃,笑着捋了把胡子,徐青青和小云景向李承施礼,李承礼貌地回礼。

李承抚掌大笑,招来二管家说,“你们快请,常宇,带谢王爷和王妃还有小世子和小姐请去二席!”

“干舅舅,那我们就先~”谢瑾安按着自家闺女的小手施了施礼,牵着夫人顺带着儿子跟着管家的指引往里前去。

老管家瞧见二管家将人引进来,对正在接受儿孙跪拜的老太师附耳说,“老爷,谢郡爷夫妇来了!”

“哦!”他对着底下的儿孙挥了挥手,“你们一旁站着歇下!去,把那小子一家给我叫来!”一脸期待地住着拐杖往堂外瞧去,谢瑾安一家来京快两年了,他们一直没有机会相见,如今是终于瞧见来那个传说中的人,不错,酗子长得清秀,和他家夫人放在一起,倒是比夫人俊美几分。

“瑾之,携妻徐氏、子云景、芸瑶给老太师祝寿!祝老太师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寿延九秩,松鹤延年!见礼了!”说着他对身边的小云景在耳边低声说什么,将手里的妹妹交到他手里。他们两个小的跪在他们身边,他们夫妇向老太师郑重的叩了叩头以表祝寿之情。

小云景先将妹妹按着跪在地上,拱着小手,扬了扬小脑袋说,“小子云景、小妹芸瑶,给太爷爷送一首小诗,是先生所教~

东风送暖桃花笑,古树婆娑掩破楼。

春到人间燕鹊舞,君临茅舍喜兼愁。

雄鹰展翅冲霄汉,老鹫凌云荡九州。

醉赏夕晖松柏笑,福如东海寿千秋。”

小云景年级虽小,但说话倒是比同龄人清楚许多,这词中还有些难懂的字,他虽不大识的具体意思,但却能念出来,倒是有趣极了,念完后,拉着自己妹妹公公正正地磕了几个头,才瞧了眼自己站在一旁的父母。

老太师看见两个小人长得可爱,连连招手,“好好,你们来了就好,今日是家宴,都有红包!老刘,快把包好的红包给几个孩子!”

谢瑾安也收到红包时有些惊讶,忙问老管家,“这,刘先生,我们都是做父母的人了,这红包?”

老管家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是老爷吩咐的,您也是他老人家的干孙子和孙媳妇,红包是一定要的!您就收下吧,您二位跟老奴来,这边坐着!”

“那麻烦您了!”谢瑾安和夫人对了对眼神,将小瑶瑶一把抱起,“来,爹爹抱!”,拉着云景的小手往酒席上走去,坐在上面,这桌倒是没几个人,谢瑾安带着儿子坐下后,身边只有两个空位置,这其他席的女眷,徐青青倒是认得,抱着小芸瑶起身到女眷席去和几位相熟的夫人聊起家常,小云景看了看自己爹爹一眼,又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拉了拉爹爹的衣角。

“爹爹,夫子说太爷爷是很有名很有名的文士,也曾当过夫子的老师,很是钦佩,可二师兄说一个人名气高家里若是办酒席的话会有好多好多的人!可太爷爷怎么就摆了~”他瞧了瞧四周的桌子,“四五桌的样子!”

“你这位干太爷爷曾经辅佐过三位皇帝,是很厉害的人,还做过陛下的老师,不过他不看重那些虚名,过寿也只是家里人聚一聚罢了!所以~“

“哦~”小云景点着小脑袋,眼神愣了愣,指了指谢瑾安身后,“爹爹,你身后那个大胡子的叔叔也是干太爷爷的儿子吗?”

谢瑾安寻声回头,被凑近的李丹下了一跳,身子往后一仰,额~额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李丹拧着眉,一张黑脸上下打量了下谢瑾安,“你小子怎么长的这么浓眉大眼的,长的这一副白面小生的样子,不过,你和你二哥倒是很像,我当初也因为你那二哥的样貌嘲笑过他一阵!”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干咳了两声。

谢瑾安边点头边笑着说,“是嘛,我记得二哥年轻时也因长相风靡闺阁小姐之中,晚辈幼时也有过受益!”,又摸了摸小云景的脑袋,“晚辈只有长相了,脑子比不得兄长和父亲,但这孩子聪颖,有天分,老家的嬷嬷也说过这孩子和幼时的二哥很像!这可是幸事!”

“好了好了,不要再叙旧了,就要开席了!”李承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将他大哥按在座位上,也对要起身的谢瑾安摆了摆手,坐在那个唯一的空位上。

“这,瑾之是小辈,和两位舅舅坐在一席不合规矩!”谢瑾安说着就要起身,被李承按下,“你安心坐着,阖府上下,你官阶最高,坐这里自然是合适的,何况老爷子可有许多话想对你讲,你坐的近点也好!”

“是!”他说着一把将孩子抱起吩咐三九带到孩子席那边伺候他吃饭,望了一眼自家夫人的方向,瞧见她们已经落座直了直背,仔细听着老爷子发话,却冷场了许久,只听见老爷子干咳两声,说了声人齐了,开席,众人便举杯起筷吃席。

这~这就开始了,老寿星不说些什么嘛?一顿饭下来吃的没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不过谢瑾安倒是弄明白了一件事,老爷子这是向全家介绍他们一家子,这是彻底认了这份干亲。

二舅舅李承愣是拉着他敬了一圈这个姐姐,那个妹妹那个兄长、那个弟弟的,又指了指远处那个高顶的院子说,“那个,那个院子是你干爹出钱亲自给你干娘盖得院子,自从~没人再住过!”,他顺着李承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顶尖上一颗耀眼的珠子镶在上面,和这府里淡泊清雅的氛围截然不同,叫人移不开目光。。

酒醉饭饱后,谢瑾安被绿桃扶着踏上了马车,靠在车璧上,手里紧紧攥着刚刚李丹塞给他的东西藏在袖子里,他能感受到是一张羊皮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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