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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总是受伤的楚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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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久笙听见楚临川这么一,不由一愣:“这是何意?”

在楚唯一身边呆了三年,慕久笙也知道,楚唯一虽然有时候固执了些,但是本性还是良善的,至少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饶原则,更何况三年前还救了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如何也算的上好人吧。

楚临川却是眼底含笑,摇了摇头:“你若是问一问当年的那些人,以王叔为首的都不会给你这个答案。朕与长安姑姑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她的许多事迹还是听过的,底下第一号的嚣张跋扈、娇纵张扬,那会儿她被太祖爷养的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不能理解街边的乞丐以及穷苦人家的存在,甚至何不食肉糜这样的话她也能得出口。”

慕久笙闻言目瞪口呆,断然没有料想到当年的安婆婆,也就是长安公主竟然是那种样子,有些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婆婆她......那还真是大变样了。”

楚临川笑言道:“那是自然,当年太祖爷将长安姑姑高高捧在手心里,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即使带长安姑姑出宫,也是要早早的让宫人将沿路一遍又一遍的走过,洒扫,确保不会有任何让长安姑姑苦恼的事物存在,也因而,长安姑姑才会被娇养的真又幼稚。”

慕久笙有些不可置信道:“那......孝元皇后不曾阻止吗?”

楚临川有些好笑道:“皇祖母也是头一遭养育女儿,自然也是恨不得将底下所有金贵的东西都捧到姑姑面前,虽然不像太祖爷那么夸张,但是也是千疼万宠的,偶尔觉着不妥了,方才会和太祖爷争执几句,便是如此,也是非得太祖爷做了极其出格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发生。”

慕久笙闻言啧啧叹道:“看着如今的婆婆,当真想不到当年的她是这样的。”

楚临川眸子有些加深:“也正因为如此,长安姑姑当年才会那般的真、骄傲,真的不知人心险恶,看事物只能看到表面;骄傲的不知认错,到死也不回头,总觉得会被人嘲笑。”

慕久笙低镣头:“所以,婆婆一直不曾回来过,是因为骄傲?”

楚临川冷哼:“不然呢?皇祖母走时朕有些不记得了,但是太祖爷走时一遍遍的和朕,后悔生了长安姑姑那个女儿,让皇祖母因为长安姑姑的那一场任性而伤心过度导致心力交瘁,身体因此而一直不好,不过几年就撒手人寰,听太祖爷,皇祖母走的时候,还在一遍遍地问,唯一回来了没有,一遍遍的叮嘱着厨房做些唯一爱吃的饭菜。”

慕久笙一直低着头,虽然没有见过孝元皇后,但是对于孝元皇后的英雄事迹也是有所耳闻的,却不想,晚年竟是落得这个下场。

楚临川却是继续语调平淡却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情绪道:“太祖爷,当年皇祖母最疼爱的便是长安姑姑,却也是长安姑姑让她伤透了心,太祖爷与皇祖母两人都坚信长安姑姑一定会回来见皇祖母最后一面,却是不想,皇祖母到死都没能等到,皇祖母走前已经有些糊涂了,一遍遍的着长安姑姑儿时的故事,而太祖爷也只能一遍遍的欺骗皇祖母,唯一已经在路上了,唯一收到信要两,一收到信就跳上了马,什么都要回来见一见她最亲爱的母后,只是路上太远了,最迟明日就到了。”

“然而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皇祖母终究没能等到她所等待的那个明日,太祖爷当时抱着朕,他以为朕年幼记不得,但是朕都真真切切的记着,他,白疼了唯一一场,临了连面都见不到,倒让老妻走时连眼都不曾闭上。”楚临川低沉平淡的语气却让人险些泪目。

屏风之后的那个年迈的女子险些泣不成声,死死的捂着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她断然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固执与骄傲竟然让自己的母亲死不瞑目,让父亲后悔生了自己。

然而楚临川的话还没有完,继续道:“而朕的父皇呢?父皇走前拉着朕的手,他父皇和母后都没能等到唯一回来,朕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就更等不到了,日后你若是有缘见到了你长安姑姑,记着来你皇爷爷和皇祖母以及朕的画像前上柱香!”

慕久笙猛然看向楚临川,楚临川点零头:“当时你回来不久就带你去祭拜,也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慕久笙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可我是个假的。”

楚临川却拉着慕久笙的手,摇摇头道:“不,你虽然不是他们的亲外孙女、外甥女,可你却是他们的孙媳妇、儿媳妇,一来便祭拜他们,倒也显得诚意了!”

慕久笙抿着唇轻轻给了楚临川两拳,而屏风后的女子却是逃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却忽然想起自己的寝室被女儿占着呢,幸而绮罗已经被楚唯一轻哄入睡,楚唯一面色极其复杂的坐在床边,看着绮罗。

从前没有做过母亲,自然不知道其中的感受,但是如今找回了自己丢失已久的母亲,楚唯一才真正明白自己从前做了些什么,坐在绮罗的床边,楚唯一手执羽扇又一下没一下的给绮罗扇着,此时的楚唯一只想给自己两巴掌,但是偏偏碍于绮罗就在身旁而不敢轻举妄动。

翻滚的情绪搅得楚唯一不得安宁,耳畔一遍遍的回想楚临川低沉平淡的话语,到死都没等来......死不瞑目......后悔生了这个女儿......白疼了她一场了......父皇母后都没等来,朕就更等不来了......

恍惚间楚唯一竟是好似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晃动,一边是父皇与兄长在指责自己,一边是苏湛嘲笑戏弄的嘴脸,一会儿又转变成了绮罗拼命勾引楚临川的画面,甚至还看见了一个像极了自己年轻时的女子,在青楼卖笑。

就在楚唯一头痛不已,一阵眩晕,无数画像人影翻滚之际,终于最后只化作了一个女子,是自己母后,母后的模样一如当初,如魔似仙,世人都自己风华绝代,殊不知自己也不过仅有母后三分姿色罢了。

孝元皇后如魔似仙的样貌下分明是张扬外放的气场,然而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又温柔无必,楚唯一忐忑道:“娘亲,你也是来责怪我的吗?母娘亲,你骂我吧,是我蠢,是我傻,是我错了,娘亲我错了,娘亲对不起!娘亲我......我真的后悔了,娘亲,你别离开我......”

孝元皇后就那么站在那里,温柔浅笑着,面上不带一丝责怪之意,上前两步,将楚唯一揽入怀中:“傻孩子,做母亲的,又怎么会和自己的孩子记仇呢?母女哪有隔夜仇?这些年,苦了你了!”

楚唯一眼泪哗地一下下来了,泪如雨注大抵如此,再不出别的了,只是痛苦不已,一遍遍的哭泣着,好似要将自己这近二十年来的委屈悉数哭个干净,也只有孝元皇后的怀里才能够让楚唯一彻底的放松。

良久,连楚唯一自己都不知道哭了多久,其实这时候楚唯一还是希望孝元皇后骂自己的,最后骂的酣畅淋漓、骂的头破血流,然而,孝元皇后依旧是那副温柔地模样,伸手捋着楚唯一的头发,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楚唯一只觉得让自己充满安全感的怀抱在一点点的消散,不由惊恐道:“娘亲、娘亲......”

然而已经离去的人终究只能是梦一场,楚唯一猛然睁开双眼,愣愣地看着眼前地桌面,自己又趴桌子上睡着了?当年每每在学堂中上课的时候,自己不愿意听那些个夫子们叨叨,就总是趴桌子上睡觉,即使睡不着,为了故意气夫子们,也会趴在桌子上摆样子,而眼下......

楚唯一觉得自己好似在学堂中,耳畔一群娃娃们在那里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楚唯一,你怎么又趴桌子上睡着了?”一个非常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听父皇,太子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把四书五经读遍,指点江山头头是道了!”

楚唯一愣愣的看着眼前年轻了许多的,准确是非常年幼的楚随卿,道:“卿卿,我做了个梦......”

眼前的孩子顿时脸一黑:“不是跟你过不准叫我卿卿了吗?”

然而更大的一声响起:“楚唯一!”

伴随着戒尺与桌面敲击的声音:“还不坐起来?”

夫子不敢打楚唯一,也只能拿戒尺吓唬吓唬,而方才还提醒楚唯一的楚随卿立即坐回原处去,装模作样的举起书本,实则却将书拿倒了。

而夫子则是头疼的看了这两只一眼,想不通那么英明神武的陛下、巾帼英雄的娘娘怎么会生出这样的两个熊孩子?太子爷也不这样啊,难道果然是年纪大些生孩子质量就差些?

不管这两个会被娘娘,管吧,松了没效果,紧了会被陛下惦记,难怪做夫子俸禄高,这能不高吗?怎么做都是错。

楚唯一还有些迷迷瞪瞪的,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梦中,而这时,有一个青年走了进来,夫子赶忙恭恭敬敬道:“太子爷!”

明显还非常年轻的楚随风则是笑着点点头,楚随风年纪轻轻却是极有能耐,听不过几岁便能跟着娘娘镇守山河,能帮着陛下打下,这样的人,谁敢欺负他年少?

也因而,夫子的尊敬是由内而外的,而偏偏这样的少年看起来浑身丝毫不沾染血腥,总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据是因为娘娘觉得这娃娃身份上已经这样没办法了,性情上若是再像了陛下,怕是再找不到一个像自己这样的傻子愿意嫁了。因而,有意将儿子往自己所期待的那种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方向发展。

虽然在夫子看来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身份就难找媳妇。

然而娘娘大抵是断然没有料想到,自己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儿子会被自己养出一颗黑心,俗称蔫坏。如此青年,夫子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青年走了进来,道:“夫子,卿卿和唯一没给您添乱吧?”

楚随卿顿时脸色一黑,怎么谁都叫自己卿卿?

而夫子能坐上这个位置,自然也是有着一股子清高的,没有刻意讨好楚随风,而是捋了捋胡子,笑而不语。

楚唯一这时候忽然扑上前去,一把抱住楚随风:“王兄!”

楚随风有些惊诧楚唯一的行为,挑挑眉:“做什么亏心事了?还是惹了滔的祸摆不平了?”

楚唯一撇撇嘴:“做噩梦了!”

夫子:“......”

楚随风:“......”

楚随卿:“......”

在场的诸多熊孩子:“......”

姑娘,您知道您在上课吗?做噩梦也不至于这么理直气壮吧?

而跟着楚随风而来的厉沧海则是扑哧一笑:“太子,你这个妹妹真逗!”

楚随风则是青筋直冒,然而偏生自家妹妹还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俨然这个噩梦很不寻常,伸手拍了拍抱着自己的楚唯一:“别怕别怕,梦见什么了,和哥哥,谁让咱们唯一做噩梦了,哥哥去收拾他去!”

夫子:“!!!”别是自己吧?不对,梦见什么是重点吗?重点不是公主上课睡觉吗?

楚随卿:“!!!”这要是自己屁股已经开花了吧!

在场的诸多熊孩子:“!!!”这样的哥哥为什么自己没有?

楚唯一却是闻言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愣是让楚随风手足无措:“哎,哎,你怎么了?”

楚唯一一言不发,直到良久,楚随风无奈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大水都漫了金山了,父皇修个长城也不容易,别给哭倒了!”

而楚随卿闻言不厚道的笑了,然而却让楚随风的矛头非常准确无误的瞄准了楚随卿,以没有同胞爱为由,罚楚随卿抄写今日所学内容一百遍,然而全然不知道今学了什么的楚随卿:“!!!”为什么受赡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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