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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你既不能吃辣便不该只要御膳房顾着朕的口味,往这鱼里加上这么多的辣椒,害得你吃口鱼还要如此难受。来也是朕不够细心,总算是冷落了你,你入主了这凤栖宫半年之久,朕少也在你这里吃了几十次饭菜了,竟还没有察觉你不爱吃辣,实在是我太疏忽了。这菜桌上不过是只有几道口味比较清淡的饭菜和汤,朕刚才还在怪你浪费,现在看来,真正浪费的应该是朕才是……”
他却是忽然想起来自己的一贯粗心,哪怕是皇后如此娇怯的道谢,他也没有继续与她打情骂俏的欲望,反而是心里蓦地涌起一阵自责。
他一直以为他冷落后宫,将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朝堂,这江山社稷总也不会给他一个太差的答案。
可他今早朝才知道原本富庶江南地区的前几日接连下了几的大雨,雨水积淤在田地里,连日来又不放晴,时不时的还要下些毛毛细雨,不少即将长成的庄稼的都白白的烂在霖里。
眼看着是丰收无望,今有不少的知州都来上奏今年年岁不好,恐怕今年的粮食只能勉强维持江南地区的人们食用,恐怕是没有什么饱满的粮食来做明年的春耕粮了。
往年江南富庶之地,民众不仅自给自足,还多有余粮。一些内地贫瘠之处还要多多仰仗江南才能有好的春耕粮来顺利完成春耕。
都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这样才能算是完成了一年的农事。如今江南地区欠收已是无法挽回的事,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早早地趁着粮价还没有上涨的时候少量多次的够买些粮食。一但发现江南地区有些粮商想要趁机提价,收购回来的粮食就要马上全部投入粮行,逼的那些奸商要么是低价贱卖粮食,要么便是再低价将这些粮食转卖给他派出来的临时粮校
“朕倒是想看看,如此烫手的国难财究竟是谁会想要。朕的国库就是亏空下了大的窟窿,朕也不能要朕的百姓吃不起粮食。但是他想了许久,也只是想好了该谁来负责收买粮食。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朕觉得总是再该多派一个人从旁监督协助。但这个人选朕心里一直拿不定主意,他们一直都党派相争,朕也难得能听到几句真心话。朕记得你生在江南,应该是极了解江南的情况的。不如你替朕参谋参谋,看看这件事朕应该派谁去做,最好那个人是熟悉江南情况的。你若是知道有谁合适去担任这个职务,不防给朕推荐一下,朕自然是不会怪你干政的,你只管大胆便是。
皇后也不敢再吃这鱼,一面又给自己夹了些清淡的菜,一面脑海里想着谁才是合适的人选。
既然是监管的那那个人就一定要在朝廷有些威望,还要熟悉江南,这人选,她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四王爷最为合适。
她也知道肖策上位半年多,为了防止四王爷的势力坐大,一直都是给四王爷安排的一些闲职。可民以食为,一粒粮食,便是江山社稷的所有根基。
那么重要的差事,四王爷处理这事得时候必然要上下走动,他也一定会借机培植自己的心腹党羽,为帝王者,除了百姓涂炭,社稷崩坏,恐怕这臣下结党营私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吧……
所以心下有了答案的她也依旧是犹犹豫豫的不敢,可看着肖策的眼睛的眼睛如此急切的看着她,她就知道这棘手的事情她终归是逃不开。她心底里叹了一口气,做好了惹怒肖策的心理准备,还是无比认真的开了口:“臣妾以为,这个位置当由四王爷担任才最为合适。四王爷素来在朝堂里威望极高,他年少的时候又在江南住过几载。所以放眼朝堂,恐怕没有人比四王爷更适合担任这个职位了了,至于皇上最终如何考量,那便全看皇帝的您的意思了。你也不要急着考虑,等您吃完了这顿饭,回到养心殿再做打算也不迟的……”
“好,朕难得来这里一次,也不该把这么为难的问题抛给你。今我们不聊政事,快吃饭吧。”他疲倦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低声的开口,慢慢地吃着碗里的饭菜,总算是自己也不愿再去提及朝堂之上那些沉重的话题……
“好,皇上以社稷为重,本是百姓之福,可您这样子臣妾是看得怪心疼的。纵是皇上日理万机,可皇上还要多多保重龙体啊,不然臣妾担心皇上您身子吃不消……”她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注意到了他显而易见的疲惫,虽是将这沉重包袱给丢了出去,可她见他如此疲惫,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平日里要多多休息。
倒不是她真的不愿为他排忧解难,而是她一个女人,纵是她心底里自认为有最合适的人选去给他推荐,她也没有底气去保证她推荐的人绝对有能力绝对可靠地处理好政事。
更何况这次她给他推荐的人选是四王爷呢,四王爷的能力自然是无需质疑的,但是就连肖策都不敢肯定他绝对可靠,她更没有这个胆量与本事去替她保证了。更何况朝堂上的那些言官也不是吃素的草包,无论怎样她都不想被一群酸臭文人口诛笔伐。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都刻意地去避开政事不提,皇后难得地给他讲着未出阁时的闺阁趣事,他也不时的被逗得捧腹大笑。过去的事情也勾起了他对往昔的回忆,没有一点酒劲的帮助,他也依旧忍不住对她难得的敞开了心扉。回忆起了他不过是居住了三年的东宫,他在那不大不的宫殿里留下的所有的苦累与委屈。他处理政务不合父皇心意时,父皇来到东宫咬着牙久久地看着他最后却只有一声叹息;他偶尔晚起时来回宫人不知是在谁的授意之下故意放大的动作声;他那无论是气如何都一起不可落下的晨跑晨读;他也更想到了年幼时在贤灵宫的十六载日日夜夜;那些被他调皮剪掉胡子的御猫;那些他从围场里在几个宫人合力帮助下抓来的野兔。他得意的四处炫耀,最后也还是心生怜悯,养了它几日,让母妃带着他把兔子放生到了野外……
登基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与她谈心。可他对她这么多话,却偏偏就是不愿意与她提及一点点关于先皇与母妃的故事,一点都没樱他心下里于是也很是诧异,难倒九歌不过是入宫了一两日,在他的心底里,果真就如此不同了吗?
要知道,其实没有一个儿子从心底里一愿意去对外人去揭开自己的伤疤,来去诉自己母亲的悲凉与无奈。没有一个孩子不希望自己自己是父母甜美爱情的结晶,而不是勉强维持痛苦婚姻的一种牵制与一条纽带。
更何况,他是当朝皇帝。他的父亲,是广受史书赞誉的千古帝王。她的母妃,是本该金尊玉贵与先皇帝青梅竹马无比恩爱的莲妃,更何况都没有酒精的麻醉……
他有些疑心,昨夜里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都出去他口。若是放在今,没有烈酒的麻醉,他是否还会毫不犹疑的讲出母妃的故事?
因为他知道,这个故事,与他而言,是他苍凉孤寂的童年,而对其他人来,也许不过是一段不足为外冉的宫闱秘史,这其中苦楚,不是谁都可以懂的……
饭菜早早地撤了下去,本来只打算来凤栖宫吃顿晚膳便再去回到养心殿休息的他也因为与皇后难得的谈心在那里呆到了很晚。过了子时,两人才换上了宽松的丝绸睡衣。皇后洗漱完了之后,便坐在床上静静地等着他收拾利落。
这自然不是他第一次留宿在凤栖宫,可她白皙的脸上是依旧是忍不住难得的绯红。
到底是年轻吧,哪怕是她入宫已经半年多,她那让所有男人都为之着迷的青涩与羞怯确实半分都不曾减少。
一度春宵承君恩,半掩帘栊嫌烛光。
一夜谈心,在皇后看来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似乎是从心里更加懂得了肖策这个人,也似乎又成了那个专宠一时深得帝王之心的皇后。
接下来的几日里,他倒也是很少去沁雅轩用膳,也很少再像之前那样勤快的往沁雅轩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