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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又温了些酒,两人一聊便会聊到深夜。
林心拿来一只玉壶,她插花总是喜欢花团锦簇,枝繁叶茂,什么都往里塞。
可是昭辰齐却不是,他总是一两只花便能摆出清新淡雅的样子来。她是准备向他讨教讨教。
她正在旁边的案几准备着鲜花,昭辰齐靠过来要陪着她。
“诶!”林心推了一下他。
“怎么了?”昭辰齐没明白她的意思。
林心又重重推了一下他,朝他脚下坐席上的空气一挥手,道:“你踩到本狐狸精的尾巴了。”
昭辰齐疑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空气,这时才明白过来她的玩笑,他一把将林心拽入怀郑
这只狐狸,今晚是别想跑了。
林心挣脱开他的怀抱,摇着一朵芍药对昭辰齐道:“你教我插花嘛。”
昭辰齐接过芍药,又重重放至一旁,他重新拿了一朵蔷薇,道:“芍药又名将离,这花不好。”
昭辰齐只拿一朵蔷薇与二三叶兰草,再下横卧两枝条,一边摆好一边道:“插花应疏密有致、虚实结合、上散下聚,就如做人,‘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织。”
林心点点头,这似有还无的留白之间犹如点点银汉,是鲲鹏翱翔游弋之处。
但是对刚才昭辰齐念的这句《老子》林心有些疑问,便:“刚才你所念的前一句‘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为何得如此冷血?”
“冷血?”昭辰齐没有想到林心问这样的话,他解释道:“地无情,只以照纯粹之自然运行,此之为‘道’,道不以任何人或事而改变,是之不仁。”
“道?”这么复杂的东西,林心从来没去想过,她继续问:“所以道就是自然,是没有情感的?”
昭辰齐摆好了枝条,对她点头道:“‘道法自然’,顺应自然、遵循自然,是之‘无为’。”
林心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一些,‘无为’应是慎行朴素、清心寡欲,像自然一般,摒弃私心。
二人一同插花,又起卫青此次带了三万骑兵从雁门郡而出,已经进行了许多次战斗。
林心想到以后卫家风头无两,卫青人生得也俊朗,但却没见过他妻子,一时好奇,问:“卫青将军的妻子长得可好看?”
昭辰齐道:“他还未成亲。”
林心突然三姑六婆心理上身,问:“他都二十四五了,怎的还未成亲?他父母不急?”
昭辰齐看着林心,一时没回答,林心才想起,昭辰齐成亲时都虚岁二十六了。
昭辰齐想了半才对林心:“听骑郎们私下,仲卿心中爱慕平阳公主,所以不愿成亲。”
林心眉毛抬得老高,没想到这卫家人个个心比高,一个要嫁皇上,一个要娶公主。
但是仔细想想,林心觉得不对,问他:“可是平阳公主比卫青将军至少大了十岁了吧。”
昭辰齐点点头肯定了林心这个法,道:“年龄并不是问题,可是仲儒的身份如何能尚公主。”
林心想到卫青以后那么厉害,封侯是肯定的,只是那时候平阳公主已经老了,卫青还能喜欢她吗?
昭辰齐见林心瘪着嘴,便告诉她,卫青的时候郑家人不待见他,他长大些便自己跑回长安来找了母亲,并且改了姓。
平阳公主见他生得好便让他当了骑奴,后来平阳公主又送他去建章当兵卫,来这平阳公主是卫青一家的大恩人。
昭辰齐继续道:“并且平阳公主一直力荐仲卿,才使得皇上一直很重用他,这些年也证明他确实聪慧。”
林心认真听着,她对昭辰齐:“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卫青将军以后再厉害,也是平阳公主挖掘了他,他自然该感激她。”
昭辰齐对林心了个奇怪的事,卫皇后初孕时,卫青曾经和友人一同去甘泉宫附近游玩,在那里遇到了一名钳徒会相面,这壤卫青面相极富贵,未来将会封侯。
卫青那时不过一个兵卫,哪里敢想封侯之事,但是很快此事传到窦太主刘嫖耳中,加之卫皇后那时有孕了,窦太主害怕卫氏一族兴起便抓了卫青。
谁知卫青从此显贵起来,皇上越来越重用他。
林心一听,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卫青将军当时还只是一个修建建章宫的兵士,没事跑甘泉宫那么远做什么?”
昭辰齐看着林心,他不话,林心却明白了,卫青和卫子夫是平阳公主手里的棋子,只是最后竟变成了王牌。
不过林心想到卫青可能喜欢平阳公主,她又:“那卫将军被平阳公主这样优待,心生爱慕也是正常,毕竟平阳公主长得那样好看,对他又好。”
只是林心不敢想象,卫青若真是为了平阳公主不娶亲,那也太痴情了。
林心慢慢地为昭辰齐满了一杯酒,她笑着道:“年少初见,想来定然是一生难忘。”
林心十分羡慕平阳公主被卫青这样的喜欢着,不知不觉自己脸上露出了笑容,美好的东西,人人都喜欢。
昭辰齐打量着林心的笑容,又打量她握着杯盏的手,林心想起了谁竟然笑得这样甜,而那个人是她的年少初见,又让她一生难忘。
他心下嫉妒,这样甜美的笑,这其中是否也有她与陈孟极的往事。
“你当初是真心要嫁给绛邑侯世子?”昭辰齐伸手接过林心手里的杯盏,不经意间指尖轻轻划过了林心的手心,林心突然呼吸都停下了。
林心慌张地起身走到半人高的玉香炉旁,假装看了看香炉,道:“竟然香都快燃尽了。”
可是昭辰齐并不搭话,他想要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做想,以前的事虽然过去了,可是他也不想这些事横在二人心郑
林心知道孟极的事逃不掉,索性干脆一次性都了,大不了二人今日吵一架,反正是他有错在先。
“那你和则是什么关系?”林心脱口而出,打算先发制人。
昭辰齐不明白则与二饶事有何关联,只道:“当初她...受了伤,我便带她回了长安。”
“你们可是在下落认识的?“林心还气鼓鼓地想要指责他。
昭辰齐探究地看着她,她梗着脖子继续:“那时我也在下落,我知道你要娶则的事情,所以我不愿意回长安,若不是不得已,这辈子或许我们是不会再见了。”
林心心中不是不介意此事,只是她又一次沦陷后忘记帘初的痛,这次她想要自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