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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如圭如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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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莹琼瑶,青玉环佩,中有羊脂,皆出瑬碧。

大陆中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国家,唯独只有瑬碧国盛产玉石,别的国家莫说是盛产,就连玉石的矿床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因了这份得天独厚,瑬碧国自是别样繁华富饶。

也正因瑬碧盛产美玉,各方多产美玉的地方多以玉的别称来命名,而帝都瑶京也因曾出过长八尺的羊脂玉而得美名。

瑶京长街行人拥挤,往来商人络绎不绝。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更有各式各样的杂耍表演,热闹非凡。

七锦瞄准一道欣长的身影,目光锁定在他的腰间,风一般的卷过去,嘴里嚷着“让让,让让,让让。”

借着拥挤的人流,顺利的拽下玉佩握在手中,七锦得意的加快了速度。

七锦一口气不停的奔出了很远才放慢速度,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色泽明亮自然,如墨般深沉雄厚,玉匠采用了浮雕手法,如弯月般玉佩的两面都刻上了鸾凤和鸣的图案,首尾相连,雕工很具有独特性,不是一般玉匠所能为的。

不过不管是谁所雕,这块上好的墨玉佩已经是七锦的了。

七锦顺着人群,行至一片场地便再也无法向前,七锦只好奋力的拨开人群到最前面去。

围观的人群自觉的将空地围成四方,正前方坐着三位墨色服饰的男子,空地上随意堆放着各种原石。

七锦拿手肘捅了捅身边的锦衣男子,问道:“这是干什么呀?”目光却还留在那些原石上。

“小兄弟,你是外地来的吧?”脆生生的女音让七锦回过了头,这才发现,这锦衣男子,不,是锦衣女子。她虽着男装束冠却面目温婉,一瞧儿就知道是女扮男装。

“是啊,来……”七锦正准备说是来投亲的,但是转而又看了看自己的短襦麻衣,只好改口“来避难的,北方北焰国大旱,今年颗粒无收只好来富饶的瑬碧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哦,最近瑶京确实来了不少外地人。”女子顿了一下,才想起七锦的问题,回道:“这些是原石,就是可能孕育玉石的石头,他们将这些开采出来的原石放在这里,随便买家选哪一个,价钱自然也没有玉石的贵却也不便宜。买了原石之后,他们会帮买家开石,里面若没有玉石,就是买家倒霉,若有玉石,且看玉石的成色,是赚还是赔。若是有成色好的,墨玉楼的那三位玉匠还可以帮买主免费打磨雕刻呢!”女子说起这赌石的规矩来倒是头头是道,显然很是了解。

“哦?”七锦饶有兴趣的挑高了眉角,随口问道:“随便谁都可以买吗?”

“自然,墨玉楼行事一向公平,绝不会讨好有权势的贵族也不会贬低平凡的百姓。”女子耐心解释道:“在瑬碧,没有什么高贵的血统一说,只有有本事的人才会受人尊重,也只有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能得到陛下的青睐。”

七锦在来瑶京之前已经听翟爷爷说过瑬碧的特别之处。翟爷爷也说过,只有任贤唯用才是正道。识人善用是一位君王的利剑。

七锦一拱手,朝女子恭敬道:“不知公子可否能……?”

七锦虽未说完,但女子很是聪颖,立即解下腰上的钱袋大方的递给七锦,七锦也不客气,接过钱袋就步入场中与其他人一起挑选原石。

刚才七锦不动声色的四周打量了一番发现翟九云也在围观的人群中,七锦此时并不想先去翟府,只是翟家的眼线遍布整个瑶京,若要不让翟家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只好先与翟九云打个招呼,让他帮着掩盖一些了。

七锦挑选的原石,外表粗陋且有不规则凹洞,但一开石,里面便漏出了青翠的绿色,纯粹如同透明一般,色泽均匀,是一块成色很是不错的冰种翡翠。

墨玉楼的三位工匠按七锦的意思将翡翠雕刻成俱苏摩花的配饰,七锦又以外来避难身无分文为由提出要拍卖这块配饰,一时间引得围观的人群很是热闹。

这块玉石是由墨玉楼现今技艺最精湛的三位玉匠而作且成色又为上品,自然不乏商家富贾的青睐。

墨琅玺立在人群中,若有所思的望着正将配饰交给翟九云的七锦。

翟九云看见七锦要拍卖配饰,便很是配合的参与并最后夺得佳品。他亲自上前接过配饰,正要开口询问七锦的用意时,七锦已道明。

“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办,先不去翟府,你想个法子帮我瞒上一瞒。”七锦的唇瓣微不可察的阖动,声音更是低不可闻。

“好,我自会想法子。”翟九云接过配饰亦低声应道。

七锦椅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悠闲的四处张望。

心里琢磨着,先得置间宅子有个容身之处,然后再开个铺子,专门为人雕琢玉器。这瑬碧到处都是宝玉,想必生意一定会不错的。

正当七锦在喜滋滋的幻想着美好未来时,一抹修长的身影挡在了七锦的面前。

身着玄色金丝翻云袍,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执着一柄白玉为骨,白玉为面,金丝镌刻百花争艳的扇子。

男子黑发如墨泼染而下,眉目清秀宛如墨色山水,素净淡雅,唇角若有似无的潜着笑意。

七锦看的入神,呆呆的立着,全然忘了面前这位可是今日晨午被自己顺了玉佩的公子。不过当时,人多眼杂,七锦倒是并未看到那位公子的正面。

“小兄弟,你现在也有了些银两,不知可否将在下的玉佩还与在下?”男子开口,彬彬有礼道。

这语气着实不像是个逮着小偷的失主,倒是像个想与小偷分赃的形容。

七锦乌黑的眼珠在眼眶里滴溜转了一圈,笑道:“公子与我素昧平生,我更是没见过像公子这样的妙人儿,我怎会拿了公子的玉佩呢?”

那男子虽然被七锦言语调戏,却也不恼怒,只是依然有礼道:“这长街上虽人多嘈杂,不过墨某对自己的眼睛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还望小兄弟莫要刁难,将玉佩还与墨某,墨某自当感激不尽。”

七锦上前一步,凑到他跟前接过他手中的白玉扇,左手无意识的抚摸着扇面,喃喃道:“感激不尽?”

“是。”男子朗声应道。

“啪!”扇面应声合闭,七锦倒拿着扇子,用扇轴轻浮的挑起男子的下巴,笑得很是猥琐的说:“要怎么感激不尽?以身相许吗?”

“咳咳咳……”男子轻咳了几声,脸色潮红,不自然道:“小兄弟说笑了,且不说你拿去的玉佩就是我与心爱之人的定情信物,便是没有这定情信物,你我皆为男儿身,怎可结成姻亲?”

“有何不可?这其中乐趣可是妙不可言呐!”七锦不依不饶的接着调戏。

“你!”男子的面色又红了一分。

风声掠过,一抹黑色身影穿墙而出,凛冽的寒光折射出七锦退后的身形。

待七锦站定,面前已掠出七八名黑衣蒙面人。

七锦的目光扫过众人手中的兵器,眼尖的发现了刀柄处的俱苏摩花,眸中寒色掠过,唇角一抿。

所有人一齐举刀向七锦劈来,七锦抓着男子后退几步才随手抽了根街边的竹竿来挡住刀刃。

七锦要应付攻击还要照顾着男子,一瞬之间便落了下风,七锦瞅准了机会,撂下竹竿抓着男子撒腿就跑。

黑衣人们紧跟其后,穷追不舍,七锦来瑶京已经好几天了,这附近的大街小巷通通都刻在脑海里,利用熟知地形的优势,终于甩开他们一段距离,两人一路跑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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