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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银装,七锦勒紧缰绳,快鞭催促马儿加快速度,一袭白色裘胡披风迎风猎猎。
墨玉紧随其后,追随着七锦留下的蹄印而行。
翟九云来信告知七锦和墨玉,虞翎在永江。七锦瞎诌了借口,将尤蓝留在了凰城,只与墨玉一同赶往永江。
暂时还无法得知尤蓝到底是谁的人,虽说她在翟府呆过一阵子,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是翟家人。
七锦不愿再拿虞翎犯险,只好将尤蓝留在凰城。
“嘶!”身后传来马儿的长啸,随即便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七锦赶紧勒马转身,只见墨玉连人带马翻倒在地。
七锦跳下马,飞快的跑过去检查墨玉的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事,只是摔了一下。”墨玉撑着七锦的肩膀艰难的站起来道。
七锦回头望了一眼,小道正中有个不小的雪坑,马蹄突然陷下去才导致一人一马摔倒。
“上我的马。”七锦扶着墨玉走到自己的马前。
翻身利落的上马,马背上的七锦朝墨玉伸出手。
寒风凛冽,胡乱的刮起铺天盖地的雪花,旋转着迷了眼,墨玉伸手握住七锦的手,借力上马。
马儿嘶鸣一声,快跑起来。墨玉双手圈着七锦的纤细的腰,握着缰绳。
一袭玄色身影覆盖着白色身影,在漫天飞雪中越行越远。
连赶了好几日的路,墨玉与七锦已经抵达永江附近,二人决定停下来休息一晚。
两人支了个火堆,并肩坐着烤火。大雪虽然停了,但连着几日沉叠的厚雪却将夜晚映得发亮。
“如果,我说如果,虞翎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千万要镇静。”七锦不敢看墨玉,紧张道。
“呵。”墨玉瞧着七锦紧张的模样,轻笑出声。随即又道:“我看该镇静的是你吧?你瞧你紧张的!”
七锦咬着唇,她不知道尤蓝到底是在暗中替谁做事,也不知道那人的动机是什么,更不知道那人是否会要了虞翎的性命。这些不确定因素让七锦不敢去想虞翎的现状,甚至都不确定虞翎是否还活着。
墨玉抬起手,轻放再七锦的头顶,认真的看着七锦的眼睛,说:“不要自责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七锦不安道:“可,可她是你唯一的亲人。如果因为我让你失去了,唯一可以真心相待,唯一可以真心信任的人,你会不会很孤单?”
孤单?
墨玉的眉梢轻挑,诚然,这个连他自己都忽略的问题却在她眼里放大了。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谁不孤单?”墨玉侧过头将目光落在皑皑白雪之上,温润如玉的嗓音透着丝丝凉意。
七锦怔怔的看着此时的墨玉,玄色的披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整个人映在雪地里,纤瘦而孤峭,比平日里他温和有礼的样子冷了很多。
虽然看见这样的墨玉让七锦震惊,而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也不过才是双十的少年,却比寻常人家的公子更加出众,然而这份出众之下又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和难以承受的压力。
七锦怯怯的伸出手,将墨玉的左手拉过来,握在手中,替他取暖。
他的手,没有一丝温度,冷的吓人。
手中的温热让墨玉转过了头,看见自己的手被七锦小心的握在手中。
“又调戏我?”墨玉的声音轻轻的,似有点点委屈。
七锦白了他一眼,索性无赖起来道:“啧啧,能得本大爷的青睐,是你此生的福气。不过是让你为我暖手罢了,不晓得有多少人想为本大爷暖手,本大爷还未必愿意呢!”
本大爷?
墨玉弯起了眼角,双手反握住七锦的一双小手,含着丝丝笑意道:“大爷,能为你暖手是我的荣幸。”
“呃?”七锦错愕的抬眸对上墨玉含笑的眼睛,他的眉角弯弯,眼角弯弯,连唇角也弯弯,心情似乎很好。
果然,调戏人这种事还是由男人来做好,否则就只能被占便宜了。
连着多日奔波,七锦终是熬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墨玉将冻成一团的她揽在怀中,用自己的玄色披风将她裹了起来。
南羌退回北焰边境不过半月,又集结大军卷土重来,颇有些誓不罢休的气势。
两军在永江与边境之间展开了一场拉锯战,南羌虽能攻至永江却过不了永江之险,而北焰的赫连箬笠虽能将南羌逼退至边境却不肯进攻入南羌境内。
七锦和墨玉到达永江时,南羌依旧据守在永江对面,不敢贸然进攻,也不肯后退。
城门吱呀着打开,一股破败的气息扑面而来,干涸的深色血迹将城墙染成斑驳的模样,到处可见的尸体和无家可归的伤员,衣衫褴褛的妇人与孩童,只剩下半扇的朱漆大门,无一处不在彰显着战争所带来的生灵涂炭。
街道边,一座已经毁坏了大门的门框内,双鬓白发的老人拿起挂在墙上的铁剑,转身刚迈出的腿被老妇一把抱住。
老妇勉强拖住老汉的脚步,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口中不住的求道:“别走,如今这世道乱成这样,你一把年纪出去干什么?两个儿子都已战死,只剩下我们两人,孤苦无依,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别走,别走……”说到最后,老妇口中只剩下了哀求的“别走”二字。
老汉摸了一把脸,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抹去,道:“白发时下难久居,不若身死固城垣。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大不了一死,无所惧!只盼这场战争能早些结束,能少些因这场战火而失去性命的孩子,能让更多的爹娘老有所依。”
老汉狠心的拔腿就走,头也不回的奔向大军征兵的方向。
七锦顿住了脚步,望着老汉的背影,口中喃喃道:
出东门,不顾归。
来入门,怅欲悲。
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
拔剑东门去,舍中儿母牵衣啼:
“他家但愿富贵,贱妾与君共哺糜。
上用仓浪天故,下当用此黄口儿。今非!”
“咄!行!吾去为迟!白发时下难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