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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晚饭的插曲,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回到木屋后,各自回了房。
七锦侧卧在床上,盯着没有关上的窗扉,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又是一年仲夏,一晃眼与墨玉认识已经三年了,至今还记得当初那个腼腆脸红的他。
脑海中浮现第一次在瑶京街头见到的墨玉,七锦不由得勾起了唇角,轻声自言自语的感叹:“那时的你真是可爱啊!”
三年时光,犹如浮光掠影,匆匆而过。对于墨玉的印象,也从最初的“温和有礼”到现在变成了“睿智卓越”。
“啾—”一声轻响随着流光响起。
七锦猛然回神,趴到窗户边上去,抬头望天,寂静的夜空里,再一次响起轻微的声响,一道流光再次快速划过夜空。
“呀,流星!”七锦激动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匆忙穿上鞋,冲进墨玉的房间。
“呃?!”七锦望着只穿了一件里衣的墨玉顿在原地。
墨玉随手拿起一件玄色外袍套上,对于七锦的毛毛躁躁无奈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七锦这才想起流星,赶紧抓着墨玉冲出了门,整个夜空如同一块巨大无边的黑色幕布,被无数流光割裂,璀璨生辉。
墨玉被眼前的美景震慑到了,呆呆的立在原地。
七锦侧头去看墨玉,他如玉般的面容在流光明灭之间若隐若现,难得的不是温和的表情,他没有将微笑挂在唇角,可七锦却觉得这才是墨玉,真正的墨琅玺。
“你不许愿?”墨玉回过神来去看七锦,一下子撞进她深情注视的眸子里,波澜壮阔。
七锦微笑着,没有挪开目光,盯着墨玉双瞳里小小的自己道:“我想得到的都有了,没有得到的,也可以自己争取,用不着依赖上天。”
墨玉面前的七锦十分自信,他看见她微笑着,在闪耀的星空之下,如同跌入凡尘的精灵。
墨玉犹记得,第一次见到七锦时,在瑶京街头,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连面容都看不真切,说话行事都带着地痞流氓的恶习。
第二次见她,是在繁花似锦。一身红妆,一曲飞天艳惊四座,亦惊艳了他。
仿佛每一次相见她都有一种面貌,无赖的、妩媚的、天真的、善良的……
他对于她的好奇之心丝毫都不比她对他的少,然而,每一次窥见真实的她,他都无比震撼,这样的女子,可否算是举世无双?
其实,她也有缺点,可是瑕不掩瑜,这样才显得她是一个多么纯真,多么真实的人。
“来,给。”七锦递给墨玉一坛拆了封的酒。
墨玉顺手接过,之后才反应过来道:“你哪里来的酒?”
七锦独自饮了一大口,道:“桑婶婶拿来的,她说这是你去年埋下的桃花酿,她帮你挖出来了。”
墨玉闻言也浅酌一口,赞道:“嗯,时候刚刚好。”
七锦:“没想到,你还会酿酒?”
墨玉:“姑姑教我的,她从前最爱喝桃花酿。”
七锦:“我也试着酿过,可是从没成功过。爷爷说娘亲最喜欢在隆冬大雪时温一壶酒,与爹爹对饮对弈。”
墨玉侧目,正对上七锦落寞的神情,他轻声道:“明年三四月,我陪你一起酿。”
七锦高兴的与墨玉轻碰酒坛,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墨玉笑道:“好,君子一诺千金。”
不知不觉间,两人身边的几坛酒都已空,七锦却无半点醉意。
墨玉抬首,望着已经停歇了的夜空,缓缓道:
红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七锦微眯着眼,跟着墨玉轻声念道:
天阶夜色凉如水,
坐看牵牛织女星。
墨玉温润如玉的声线混着七锦清澈灵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之下,如乐音一般缓缓流淌。
桃花酿入口虽不烈,可后劲却极大,坐在门前台阶上的两人都已微醺,七锦更是一醉就不知今夕何夕的人。
墨玉却还能保持着神志清醒,努力的拉着七锦站了起来,扶着她,带她进屋。
“干什么?”七锦扒开墨玉扶在她腰间的手,却不料用力过猛,自己一个趔趄向屋内跌去。
墨玉见状,赶紧伸手去拉她,被她带着进了屋内,转了个圈,搂着她撞上了木壁。
“嘶。”墨玉被七锦撞得胸口一闷,**出声。
七锦闻声抬起头,看见墨玉,嫣红的双颊立即染上笑意,道:“墨玉,墨玉,你怎么在这里?”
墨玉的酒立即醒了一半,唇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心道:完了!
果然,七锦抽出被他揽住的双手,捧着他的脸,道:“是真的?不是?”
说着,手上便开始动了起来,捏捏墨玉的鼻子,再揪揪他的耳朵,最后食指抚上了他的薄唇,道:“都说薄唇男子皆薄幸,我看也不尽然,你不就是个痴情的列子吗?”
墨玉皱了皱眉,将七锦停在他唇上的手拉了下来。
“你说,她不过才是个几岁的小女娃儿,能比我好看?”七锦撅着唇,不悦道。
墨玉轻笑道:“难道就你长,她不长吗?她现在一定也长成了一个半大的丫头了。”
七锦听到墨玉为沁儿辩解,更加的不悦了,挣开墨玉的怀抱,跌倒了一边的木椅上,道:“那你去找她啊?你根本就找不到她,也许,今生你们都只能是彼此的过客而已。”
墨玉知道七锦醉酒一向是最没德行的,也没跟她计较,只伸手去拉她起来,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
七锦一掌拍开墨玉伸出的手,道:“我自己能回去。”起身,摇椅晃的向着房门走去。
墨玉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望着七锦椅不稳的背影哭笑不得。
“哎哟!”七锦被门槛拌了一下,直摔进房中去。
墨玉叹了口气,无奈的上前去扶她。
七锦伏在地上,将脸捂在胳膊上,低声的抽泣着。
墨玉好笑道:“少装了,我现在可不吃这套。”
抽泣声依旧未停,墨玉只得将她扶起来,正对上她盈满目的泪,顿时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