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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初是言郗氏怕言浔会被别国刺客暗杀,所以让言浔换回女子身份,以风家三小姐的身份,跟从风泽去的北疆。
言郗氏厉害就厉害在这里,她总是能算无遗策,做到百密无疏。
至于后来,北秦和西尧联手刺杀的那个,不过是言浔的替身罢了。
虽说那次北疆之行,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为了暗杀言浔,但言郗氏绝不会让惺帝死于外人之手。
朝堂权谋与列国争斗完全是两码事。
皇上只能死于“意外”,决不能命丧于他国歹人之手。
言浔可以死,但北祁不能。
这话听起来或许会有些心酸,可事实就是如此。
现如今,每当言浔想起这些时,她不会再感到伤心难过,只会淡然一笑。
或许,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长大了吧。
“嘁――”奈何孩子般的穆解韫却撇嘴哼了一声,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嘛。”
他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他亦不知,眼下的每一声问都是在揭言浔的伤疤。
羽睫轻垂,嘴角笑容微苦,顿了顿,言浔忽然撒娇嚷,“哎呀!不说我了,快说说你和方延川的事吧。快说!快说!”
被小人儿摇着手臂撒娇,穆解韫一愣,一脸新奇的看着人。
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你倒是说呀!”结果幸福不到三秒,母老虎就开始发威了。
穆解韫:“……”
“就是那次,”老老实实的交代,“方初信去西尧借兵时,跟随他的儿子正是方延川。当时他二十岁,方过弱冠之年,我二姐十七。”
桃目流转,看向车门,“方延川对二姐一见钟情,一路猛追。最后甚至直接入宫求见穆绶霆,请求赐婚。”
“哇哦――”言浔一张八卦脸,笑吟吟的问,“是嘛?还有这回事,我怎么从没听二姐提起过?”
穆解韫看着她,笑了笑,却没回答。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言浔又问。
“这你还问我,”转瞬收笑,送上一个嫌弃的白眼,穆解韫:“结果不是已经很明了了吗?二姐没答应。”
小人儿一惊,“为什么呀?”
“瞧不上他呗。”穆解韫耸耸肩。
话一出口,见言浔神色半滞,想了想问,“……是因为方安澜吗?”
方安澜今年十五岁,按理说,她出生时,正好是方延川与穆解轶的相遇。那就说明,在方延川遇到穆解轶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妻儿。
“也不全是,”穆解韫回答,“主要还在方延川。当时他在北秦已经有了五房妾室,方安澜的生母,听说还是与他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姑娘。当时人在北秦,已怀有身孕,就是方安澜。”
“呵,”冷笑一声,言浔忽然没兴趣听了,垂头自顾自的整理裘毯,“那这个方延川也真是够狠的。自己的妻儿还在家中等他,结果他可到好,竟跑去别国找其他女子求爱。”
“谁说不是呢,”穆解韫随声附和,“二姐最看不上他的,就是这点。再者就是性子,”
书卷置在一旁,桃目看向言浔,“方延川这人好面子,最要强。凡事都喜欢高调,说白了就是臭显摆。当年在西尧时,知道二姐喜欢骑马,他就在校场摆了一场‘千驹宴’,把北秦随行的所有上品庍瓛都牵了过来,说是让二姐随便挑。结果你知道吗?那一整天,二姐光顾着选马了,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哈哈哈……”言浔一听就笑了,一边笑,一边说,“那他岂不是和你一样。”
闻言,神色骤变,穆解韫登时反口,“胡扯!我哪有?”
随后送上一个傲娇的表情,脸扬得老高,撅嘴道:“我可是朴实无华的楚王殿下,哪像他,花里胡哨。”
“朴实无华?!就你?!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算是彻底被逗乐了,言浔笑的是前仰后合,最后更是直接笑呛到了。
“欸!你,你没事吧?”眸色忽紧,穆解韫立刻抬手为言浔抚背。
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言浔紧忙爬到小几前,去取水袋。
穆解韫紧张,也立刻跟了过去。
言浔喝了几口水,顺了气才算好。
落下水袋,小人儿第一句就是,“你笑死我了!”
“哈哈哈。”因为紧张,穆解韫的笑容略显僵硬。
“好啦!我没事,不用担心。”看出了他的惊慌,言浔收笑,柔声安慰,随后又拉着人回去,继续八卦,“然后呢?然后呢?”
稍有心安,穆解韫靠回到车厢上,缓缓道:“后来,他又死皮赖脸的追了好久,二姐嫌他烦,就跑去羌域躲了一阵。”
言浔一边听,一边扯过绒裘,给穆解韫盖在身上。
“我同他也是那时相识的,”接过绒裘,穆解韫笑了笑,继续说,“当年他追二姐的时候,知道二姐最疼我,就跑来溜须我。想让我帮着劝劝二姐,替他说些好话,促成这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人儿点头,作一副了然状,拖长了尾音,随后又拉了裘毯来盖,自顾自的倒身躺下。
穆解韫转身,拿了手炉来,塞进裘毯里,给言浔抱。
“哎呦!臭王八,你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呀!”言浔拥毯躺在枕头上,对着穆解韫好一阵嬉皮笑脸的揶揄。
穆解韫:“嘁。”
他没还口,只是美滋滋的笑。
“那你怎么想?”小人儿拧着身子又问,“是想让他们成,还是不想让他们成?”
“当然不想了。”几乎是脱口而出,穆解韫瞪着眼睛嚷,“他一个北秦的癞蛤蟆,还想吃我姐这块天鹅肉,哼!想的美。”
“噗~”言浔闻言,没忍住笑,转身平躺,“那你还收人家的礼。”
理了理绒裘,穆解韫:“不收白不收。”
转目看了那人一眼,言浔笑骂,“臭王八,你果然最坏。”
“嘿嘿!”穆解韫也笑。
二人无话,车内静了一瞬。
“五房妾室,”回忆着方才的对话,言浔望着车顶自言自语,“我看方延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到二十呢,就娶那么多的妾。”
“嗯?”一听这话,桃目微惊,穆解韫登时转目看向言浔,“你……”
话一出口却又戛然而止,楚王殿下顿了顿,又迟疑的开口问,“女子是不是都不喜欢男子三妻四妾?”
“那当然。”拢了拢裘毯,掖在脖颈下,言浔说,“若是真心相爱,谁又会愿意和别人分享爱人。”
耳畔听着言浔的回答,桃目一垂,穆解韫的神色变得低落,他低声说,“这就是你不喜欢我的原因。”
“……”
言浔听见了,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垂着头,穆解韫低声又言,“我和方延川一样,都是自作自受。他如今休了一院子的妻妾,也得不到我姐的真心。就好像我,”
桃目轻转,看向言浔,“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你。”
四目交错,穆解韫说,“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
他在悔过。
明眸一滞,涣散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少年”。言浔忽然发现,穆解韫其实也变了,那个往昔骄狂轻纵的少年郎,如今神色间的意气风发不再,尽剩落寞。
其实穆解韫早就长大了,他这一生历经世事薄凉,生死看透。他有他的成熟,他只是不愿,不愿成为那个像言浔一样“成熟稳重”的人。
“长大”太苦了。
言浔看着他,“少年”下巴处的淤青还在,那是因为自己留下的。
再想想昨夜,穆解韫周身的淤青。
“不不不,”心下一紧,小人儿骤慌,紧忙起身解释,“你和他不一样,你很好。你是很好很好的人,是我!”
高声过后戛然而止,言浔一顿,她抿了抿唇,垂下头去,“是我没办法放下过去,是我不好……”
言浔垂睫不语。
她和穆解韫是夫妻,成婚已有四年整。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穆解韫对自己的好,言浔是真真切切感受得到的。那日帷帽落下时,她虽有失望,但更多的是感动。
穆解韫这般情真意切,她又不是铁石心肠,人家捂了四年都捂不化。
其实,她早化了,只是……
见小人儿落寞,穆解韫忽然又不忍心了,立刻改颜漾笑道:“哈哈,又当真了吧?都跟我在一起待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笨呀?我说什么你都当真。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累了,先躺下睡一觉。至于你……”
说话间拿起《孙子兵法》,塞进言浔手中,又言,“还是安心看你的看书吧。”
话音落下,穆解韫提着绒裘,径自转身躺倒,准备睡觉。
言浔还坐在那儿,手中拿着书卷。目之所及是穆解韫的背影,小人儿抿唇微顿,忽然弃书跟着一起躺下。在穆解韫背后,一掀绒毯,将两个人拢在了一起。
绒毯从后方移来,铺下,盖住了半张脸。穆解韫一愣,半天没缓过神来。
扯开绒毯,他迟疑的回头,看着言浔,眨了眨眼,已然是还没从怔愣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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