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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朝着来人望去,只见黑夜之中一道颀长挺拔俊迈非常的男子披着星辰而来,他的目光毫不避嫌的落在夏浅薇的身上,目无旁人的大步靠近。
夏浅薇眸光一闪,她分明感觉到慕珑渊眼中那复杂无比的情绪,那是一种全身心的愉悦之情,可却还带着点儿莫名的恼火和无奈,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王爷今日才回京?”前几日慕珑渊突然消失,只将齐侍卫留给她差遣,这位贵人一旦忙起来可是音信全无,夏浅薇倒是乐得清闲。
“你是最后一个知道本王回京的人!”
慕珑渊不满的轻笑了一声,要知道这几日他与齐韶暗中联系,几番试探之后终于肯定夏浅薇没有提及他半个字,不问他去向,不问他安危,冷酷无情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方才看她的眼神,也不见半点儿久别重逢的喜悦,一想起自己这几日跋山涉水,他笑得更深了,“将来若本王死于非命,想必你也能够过得很好,真是可喜可贺。”
“……”
众人顿时觉得四周的温度冷了几分,他们只觉得莫不是自己的错觉,堂堂杀伐冷厉的幽王怎么满身的怨气?
苏美人抱着小公主的手当即一僵,心中无比忐忑,莫不是幽王殿下气恼了她给永乐县主添了麻烦?
一想到对方睚眦必报的性子,苏美人竟没忍住跪了下来,“妾身知错,都是因为……”
“苏美人还在月中,小心伤了膝盖。”夏浅薇却立刻将她拦下,一个眼神示意,便有阎幽军上前将那惊惧的一行人带了出去。
很快,她迎上慕珑渊有些赌气的目光轻轻笑道,“王爷归来,臣女立刻去王府做一碗酒酿丸子接风洗尘可好?”
这轻柔的语气以及那宠让的表情,让慕珑渊原本心中的一丝不悦瞬间荡然无存,说来可笑,一碗丸子就想打发了他?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允了。”
……
如今的幽王府比从前热闹了许多,自从辰皇赐婚,慕珑渊留在府中的时间多了不少,并且时常能听见他与夏浅薇你来我往的拌嘴声。
望着眼前这碗热气腾腾泛着酒香味的丸子,眼前已然沐浴过后的男子眼中划过一抹柔和,可面上却依旧要摆出一副傲然的表情。
然而当他有些期待的抿了一口,却突然皱了眉头,“你莫不是想毒杀亲夫”
慕珑渊的表情仿佛在看什么毒妇一般,夏浅薇却是面不改色,“五毒日,自然是用雄黄酒做的丸子。”
“……”一阵沉默之后,慕珑渊再次端起了那碗酒酿,幽幽的瞥了她一眼,“今后你不必出入膳房了。”
难以想象今后她要是将各种药材放入膳食之中,他究竟是吃还是不吃?
话虽这么说,可夏浅薇却看着慕珑渊很快将空碗放回了桌上,嘴角似乎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发现自己在看他,他的眼中又多了些许玩味。
夏浅薇眸光一闪,立刻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心跳竟莫名快了几分。
她这是怎么了?
或许因为两人之间的身份有了变化,如今连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心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她对慕珑渊究竟是何种感觉?
明明在他身上,自己能够看见卫玄麒的影子,可她不得不承认,他又与卫玄麒不一样。
能够卑鄙得这般光明磊落之人,或许,正是慕珑渊的优点呢?
“你不问我,这几日去了何处?”
“王爷日理万机,自是去做大事了。”
然而,慕珑渊只是轻轻挑了挑眉,又露出了一副高深的模样,夏浅薇分明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又愉悦了几分。
“你受伤了?”这时,她忽然注意到对方的脖颈处竟有一片淡淡的青色,慕珑渊这才想起什么,当即用手随意的拨弄了下那浓密的发丝,“一点小伤。”
哪知这一动,那微微滑下的袖子又露出了些许抓痕,夏浅薇终于察觉到古怪,她心中瞬间一动,“莫非,你是亲自去摘还魂草了?”
据说,这苍山还魂草不止生长在绝壁,山谷中还有许多凶猛的野兽出没,若她方才没有看错,慕珑渊脖颈上的伤,似乎是蛇的毒牙之印!
不久前她还提醒慕珑渊,最近是还魂草的花期,正好与他消失的这段时间相吻合!
“打算夸本王?”慕珑渊没有想到,夏浅薇居然这般聪慧,“是有些麻烦,但本王也算应付自如。”
不知不觉间,夏浅薇已然皱了眉头,“王爷为何不命人……”
“有些东西,还是亲自去拿才有意义。”
他回得认真而执着,仿佛在回答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夏浅薇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本想告诉他,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仪式,可心中的这一份久违的感动,却让她一时间忘了言语。
就在这时,齐侍卫从外头回来,身上带着隐隐的怒气。
“她不招?”慕珑渊问的,自然是被关入地牢的夏香。
“属下无用,已经卸了她一条腿,可那女子真是个疯子!”齐侍卫的脸色并不好看,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受了那等折磨之后,还能笑得无比开心。
这反而叫人失去了折磨她的兴趣,齐侍卫剥人无数,这夏家的九小姐,非常人所能比拟!
“她说……倘若王爷亲自去审她,无需用刑,她什么都愿意招。”
齐侍卫虽然觉得夏香异常可笑,但这个疯女人手中掌握着许多重要的信息,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转告为妥。
“杀了吧。”
“杀了吧。”
谁知,屋内的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齐侍卫惊讶的抬起眼,而慕珑渊看向夏浅薇时,眼中已经多了几分探究。
她是觉得夏香给的线索并不重要,还是纯粹不愿意让自己去见?
若是后者,慕珑渊终于明白那种开心的感觉。
而夏浅薇也察觉到了慕珑渊的心思,她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只是风轻云淡的丢了一句,“是谁给她的药,我已心中有数。既然她无畏酷刑,就不必劳神,给个痛快就是了。”
在夏浅薇心中,夏香已经成了那胡搅蛮缠的苍蝇,哪怕多看她一眼,也只会影响心情。
“属下这就去办!”
屋子里的氛围又有了微妙的变化,虽然身旁的男子不说话,可夏浅薇还是看见了他脸上那褪不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