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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恩静静地坐在手术室门前,看着陈文饶忙前忙后,微笑着看着着一切,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外人看来或许秦恩就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傻笑了快一个钟头。
大概只有陈文饶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秦恩眼神中的审视,仿佛自己只要有一个地方没做好,他就会冲上来阻止自己,并叨叨不休的说上半个小时,这种事情在模拟演习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不止一次。
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秦恩缺依旧坐在那里没有说话,这让陈文饶心里多少有些发慌,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放松一下有些慌乱的心情,将注意力放在了眼下要缝合的伤口上。
下针,夹针,拉线,打结,他的动作并不是很快,甚至可以说十分生疏,每次下针的位置都要犹豫好久,到最后打结的时候陈文饶看着眼前缝合的伤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到伤员在别人的搀扶下走出帐篷,秦恩终于说话了。
“你画的蜈蚣可真是形象。”
“蜈蚣?什么蜈蚣?”
“一条正在饥肠辘辘蜈蚣,扭曲,狰狞,一旦看到猎物就会凶猛的扑上去,拼命撕咬。”
陈文饶这才听出来秦恩是在说自己刚刚的缝合成果,几分钟前自己只觉得很丑,但经过秦恩这么一说,还真的很像蜈蚣。
这让他有些羞愧,明明在厨房要来的猪皮上练习的时候,看起来还算可以,怎么一到实战就又不行了?
“没事的。”秦恩看着低垂着头有些丧气的陈文饶,鼓励道:“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去问问昨晚来的白求恩,人家在加拿大也是天才一般的人物,你去问问他最开始学缝合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练的多了,自然就好了。”
秦恩的手指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没装刀片的手术刀,刀柄不停的在手指间旋转,最后被一把抓在手心里。
“卖油翁读过吧,无他,唯手熟尔。”
陈文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很快一阵嘈杂打断了他的沉思。
“快点,再快点。”
“医生!快来个医生!”
陈文绕知道又有工作了,于是赶忙收拾一下情绪迎了出去,但这一眼看过去,原本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激动了起来。
“阿根?”
秦恩也看到了躺在担架上的陈阿根,也不再有刚刚的镇定,急忙从凳子上站起来,两个大步便来到了担架前。
“怎么回事,他怎么了?”秦恩赶忙询问抬着担架的士兵。
“我们遭遇了炮击,他一下子被炮弹炸飞了。”
“炮击?”秦恩瞬间想到了刚刚地面的震动,但他从未想过陈阿根会出现在这里,既然陈阿根出现在了这里,那么瓦西里呢?瓦西里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还活着吗?
秦恩现在来不及想太多,赶忙将陈阿根放抬进手术室,启动,从头到脚给他做了一通检
情况有些糟糕,在的视野下,陈阿根的大脑出现了大面积的水肿,而且有渗血的迹象,具体的出血点还没找到,也不清楚伤势到底严不严重。
秦恩从来没有做过脑外科手术,这方面的经验极度缺乏,毕竟在野战条件下,坚硬的颅骨不是单单靠手术刀就能切开的,必须要有专门的工具,而这方面的工具秦恩并不具备。
“文绕!甘露醇先给他打上!”假装做着检查,实际上不断地在用查看着他的受伤情况。
很快,陈文绕便找来了装有甘露醇的瓶子,熟练地为陈阿根挂上水,然后担忧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现在还不清楚,只知道他出现了脑水肿,要是脑出血那就麻烦了,我们这可不具备做手术的条件,其他地方伤的不是很重,大多是皮外伤。”
陈文绕一听是脑袋出了问题,这让他无比的担忧,陈阿根原本就不聪明,这要是脑袋伤了,留下后遗症会不会变得比原来更傻了,他好不容易才学会认字,这要是一下从零开始,对陈阿根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
“那我们怎么办?”
“没办法,赶紧送到后方医院吧,希望那里能有这方面比较厉害的医生,我在对脑外科实在是没什么经验。”秦恩也有些丧气,叹了口气说道。
但他的内心升起了一丝想法,等回到现实世界里后,一定要从头开始磨炼自己在这方面的短板,即便做不到顶尖,也要能做到有一定的经验,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力。
陈文绕深以为然,虽然接触医学知识的时间尚短,但他起码知道医学里是分科的,为了能尽可能的治好疾病,大部分医生都会专精一个方向,只有家庭医生会全部涉及,秦恩有一方面不是很擅长也可以理解。
“担架兵!”陈文绕连忙朝外面喊道,但半天都没人进来,他猜测可能是刚刚那波炮击造成了大量的伤亡,现在应该都去前线了,这时将陈阿根送来的两名士兵听到呼喊匆匆忙的赶了进来。
“有什么事医生,他好些了吗?”
“他还需要更详细的检查,我们这里没有设备,只能送到后方,我们简单处理了一下,保证他能活着到达后方医院。”
两名士兵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对他们来说,只要现在没死,那就有很大希望能活过来,他们见过太多还没等送到医院就死在路上的同志了,每一次对他们而言都是一次打击。
“好的好的,我们这就把他送上卡车,放心吧医生,他可是我们中的大英雄!”说完,便急匆匆的抬起担架跑了出去。
“大英雄?”秦恩疑惑地歪了歪头看向陈文绕。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一会问问其他人吧。”陈文绕摊开手,同样的一头雾水。
“行吧,赶紧干活吧,又来人了,这一波估计有不少人,做好心理准备,我可不会帮你的。”
“放心吧,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唯手熟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