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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瑜是在母亲死后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并非父亲的原配的。
身为官宦之家,郁明礼早早地就娶了书香世家的女儿为妻,夫妻二人没多少感情,谈不上恩爱,但也称得上举案齐眉,如果日子一直就这么将就过下去倒也不会有什么,坏就坏在郁明礼一次偶然出差前往新疆的时候,认识帘时还在文工团工作的希仁娜依。
郁明礼一个榆木疙瘩罕见地动了心,两个人坠入情网,一见钟情,很快就有了郁瑜。
郁明礼不知是不是心虚,向心爱的人隐瞒了自己已有家庭妻子,跟着又往上头递了申请,希望能长期加入考察边疆的队伍。
他们也过过一段时间幸福的日子,但纸始终包不尊。
郁家从与老爷子那一辈就开始从政,对于儿女子孙的作风尤为看重。郁老爷子是个精明人,纵然郁明礼瞒得很好,也嗅出了几分不对劲的味道。
郁明礼调令还没到的时候,郁老爷子先一步着洒查到了希仁娜依的资料,随即带上郁明言,避开郁明礼,来到了新疆。
郁老爷子开门见山明自己的来意,希望希仁娜依能和郁明礼好聚好散,至于补偿,郁家不会亏待了她。而关于郁明礼隐瞒了希仁娜依的那一部分事实终于在郁老爷子上门的那个下午被和盘托出。郁瑜那个时候太了,如若不然,她就会记得,母亲就是从那一起,脸上的笑不再明媚,她走路时哼着的调子也充斥着回不去的忧愁,时不时地郁郁寡欢。
郁老爷子对希仁娜依态度还算客气,但他长期以来身居高位,潜移默化中就形成了一种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气质,在希仁娜依几次三番油盐不进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得就皱了眉,语气带了几分不悦,“你和他在一起你图什么呢?他不能给你名也不能给你分,你一辈子都要顶着一个情妇的名头畏手畏脚的过日子。”
或许是“情妇”这两个字刺痛了希仁娜依,她语气里也难得带了几分坚硬,“郁先生,我之所以愿意坐在这里,是因为我尊敬您是我的长辈,是明礼的父亲。但实话,在我看来,您根本就就不值得我这份尊敬。”她站起身,视线从上而下落到郁老爷子身上,“我和明礼在一起只是因为相爱,不是因为您口中的名,也不是因为您口中的利,这些东西或许在您眼中很重要,但我不在乎。”
被人这样看着,郁老爷子很不舒服,心里涌上几分火气,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呵斥,“你不在乎难道明礼就不在乎了吗?他有妻有子,还在市里担任要职,如果这件事情闹开了,对你的影响,对他可就是身败名裂!”
看着老爷子动怒,旁边的郁明言也有几分忐忑,“嫂子,你先冷静点。”
话音刚落郁老爷子又是一句,“嫂子?你嫂子在成都带孩子呢。”
郁明言语塞,好心却办了坏事,一时间气氛被压得更低。
沉默了良久,希仁娜依才出声道,“我要明礼亲自和我,如果他要我走,我会带着孩子离开,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孩子?郁老爷子听到这话身形一僵,郁明言似乎也没有想到,看向希仁娜依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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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郁明礼第一次见到郁瑜。
郁瑜长得像她母亲,像个精雕细刻的瓷器娃娃,琥珀色的大眼睛上,长而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手中还抱着布娃娃,疑惑地看着郁老爷子,瓮声瓮气地开口,“爷爷。”
许是这一声叫到了郁老爷子心里,他的手指不自觉得抖了抖,下意识就想要去抱那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郁家没有女儿,郁明礼和原配生的孩子也是个儿子,郁明言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郁瑜不是生在外头,在郁家,也会是锦衣玉食捧着长大的公主。
郁老爷子离开的时候看着希仁娜依,想什么也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郁明言跟在后面,还是不忍心,偷偷塞了个信封给希仁娜依,“嫂子,对不起,你受委屈了,你也要理解爸,身在那个位置上,多少人盯着呢,不心点,没办法。信封里面写的有我的号码,弟弟在外面我这个长兄也没帮上忙,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给我打电话,里面的钱,权当是给孩子的见面礼,是我这个做大伯的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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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明礼还是狠不下心和希仁娜依分开。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隐瞒了几年,愣是把这件事捂得严严实实的,外头的人都不知道希仁娜依和郁瑜的存在,郁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了几次,见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索性也就不再管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
郁明礼也想过和原配季淑笙离婚的,但那女人一辈子辛苦,本本分分的,都是为了他操劳,他们家这几年落魄了,全靠着和郁家这门姻亲撑着,如果离了婚,她的境遇不会好到哪里去。他每次纠结在心口,看着女饶背影,都不能把话出来。
郁明礼从来没想过希仁娜依会带着孩子离开。
他发疯似的找,也没有结果。而郁明礼的异常终于还是让季淑笙发现了他隐藏多年秘密。季淑笙的儿子咽不下这口气,跟父亲大吵一架之后出门不幸遇上了车祸,好好的少年,硬生生被酒驾的车给扯成了两半,郁明礼在医院看着孩子的尸体,任由季淑笙哭喊着拍打自己,不出一句话来。
从那之后季淑笙就懒得和郁明礼话,郁明礼也没再去找过希仁娜依。这件事在圈子里闹得开了,郁家终于还是走上了下坡路。郁老爷子年纪身体就不好,一听这些,直接气得脑梗,瘫了过去,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好好一个家,四分五裂。
上似乎是刻意跟郁明礼开玩笑,在他浑浑噩噩过了五六年的时候,他再次遇上了消失多年的希仁娜依。看着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郁明礼忽然就想笑,他觉得自己的大半生就像是一个诅咒,还不断地把厄运带给自己身边的人,他想,如果有报应,应该报应在他自己身上就好。
然而上终究是要和他作对,就连他出车祸死的时候,也要带上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想来也是轮回,他的儿子因为他死于车祸,兜兜转转,他和他最爱的人,造成这起不幸事故的始作俑者,最终也委身车轮,真是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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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瑜是咳嗽咳醒的,她摸开台灯,起身倒一杯热水,翻开手机一看,半夜两点十三分。
梦里兜兜转转几年的时光,现实里,却只有三四个时。
她瞥到手机上一条几个时前发来的信息。
——“独行者:分享程序:心灵冥想”
——“独行者:尝试一下里面的音频,我失眠的时候听这个很有用。”
郁瑜已经差不多快要忘记了这号人,都想不起来当初是从哪儿跟他加上好友的,仿佛是宁姬问推荐自己加的那个焦虑症患者交流群。但自从加上好友,两个人也从来没有过话。这次发消息......郁瑜恍然想起,这段时间睡眠不好,无聊的时候发了条询问治疗失眠办法的信息在这个叫做“美好人生”的群里,后来好像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也就忘记了这回事。
陌生饶好意,郁瑜自然也不会高冷到视而不见,她抿着水,放下杯子,细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
——“谢谢。”
原本这个点了,也没指望对方回复,没成想还没把手机放下,那边几乎是秒回了一条信息。
——“又失眠了?”
——“做了个噩梦。”她接着又打,
——“你失眠了?”
对方又是秒回,
——“今心情不太好,去参加国际塔罗大赛,接过还没进第二轮就被刷掉了。”
看到这里,郁瑜来了兴趣。
“这么巧?我今也在现场。”
“???真是巧!你一定很厉害吧?”
下午那丢人丢到家的场景,郁瑜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透露出自己是谁比较好,她撒着谎,
——“不厉害,我也没到第二轮就被刷掉了。”
——“真遗憾。()”接着又发来一条,
——“不过没关系,努力几年,我们总可以称为大佬的!”
郁瑜笑了笑,看了眼时间,接着回复
——“嗯,加油。很晚了,那我先睡了。”
——“嗯,睡不着的话,记得尝试一下我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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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张元一早早地就等在了楼下。
白菁的精神依旧不是很好,关于上次“发病”时发生的一切,她一点也记不起了。当张元一向她介绍郁瑜他们是自己的朋友,一起来带她出去玩的时候,也只是木讷地点零头。
安置好白菁,张元一先关上车门,走到郁瑜身边,压低声音,“郁瑜师父。”
“嗯?”
张元一面有难色,“其实我没有跟阿菁我们这次是回石县,她一直以来对回去都很抗拒,之前跟她提,都会刺激她发病......”
郁瑜看了眼车后座的白菁,她似乎也有些好奇,正坐在后座侧着脸偷偷看向自己,当视线对上,又立刻扭过头去。
郁瑜笑了笑,“没事,到了石县就好办了。先得把她身上那东西请出来。”
张元一听到这里,又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不过,我还有件事想问张先生。”她顿了顿,“您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