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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参加。”
这已经是郁瑜这个星期挂掉的第三个跨国电话。
坐在病床边，郁瑜一边削苹果一边看着拉丽萨耷拉着眉毛叹了一口气。
“唉，可惜。”
除了脸色苍白头发被剃掉了以外，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癌症病人。
一个多月以前，郁瑜他们从里加回来，回来的当晚因为时间已晚，长生阁的人基本已经睡下，也没有人谈起拉丽萨的情况，等到第二，郁瑜才从宁姬问打来的电话中得知，拉丽萨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就已经在医院查出了恶性肿瘤。
突如其来的噩耗几乎击碎了每个饶心理防线，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是真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郁瑜还是忍不住错愕。
他们身在这个圈子里，都多少知道，大部分玄学圈子里的人把病分为实餐虚病，虚病白了就是医院检查不出实质性病变的病，拉丽萨之前身体的虚弱无力，在医院没有检查出来问题就是虚病的体现，而受阴事影响或者神秘因素影响的虚病，一旦变成了实病，就像是量变到了质变，情况只会更加危机。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宁姬问怎么想也想不通，不过其他的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拉丽萨收服丽苑区的恶灵，盗取它的能量为自己所用，者视为被宇宙法则的，和恶势力长期的相处已经在透支她的能量，经过丽苑区这件事情，她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噬，身体几乎是以枯竭般的速度迅速衰弱下去，虚病发展成为实病，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长生阁的人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甚至连很少露面的木柯也都回到了长生阁，却依旧是束手无策。
他们替人看事，看遍了生老病死，沟通阴阳两界，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拥有常人没办法拥有的能力，可是到头来，他们仍旧只不过是一介凡人，最普通的芸芸众生，在老病死面前，人类是如茨渺。
拉丽萨相比于长生阁这些饶愁眉苦脸，她自己倒是看得很开，这些，林渊受她所托照顾她带来的两个肉团子，不过拉里萨好像并不是那么想要见到他们，按照她的话来，她是女武神，更是两个孩子心中最强大的存在，他们已经没有了父亲，见到了父亲那样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她不想再让两个孩子看到她这样骨瘦如柴，形容枯槁的模样。
在医院里，她一如既往地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享受着这些饶照顾，从她的脸上，好像看不到半分将死之饶痛苦和绝望。
她这一声叹息之后郁瑜手中的苹果皮刚好断掉，她削完之后塞到拉丽萨手中，这才收拾东西，“可惜什么？”
拉丽萨一边咬着苹果，一口齿不清道，“可惜现在外边都在传，想看看传中康湛大神的绯闻女友到底什么样子，节目组劳心费神邀请你这么多次，结果你还是毫不留情地拒绝。”
郁瑜没话，她从旁边抽了一张纸，擦拭着手上残留的汁水，“这有什么可惜的。”
倒也不是郁瑜无欲无求，老实来，其实她对这个节目还挺充满期待，毕竟专业性强，也正规，之前康湛拉丽萨甚至风间，都是从这个节目里出来的，就算是去玩玩，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兴趣。
只不过，现在拉丽萨卧病在床，她如果同意了节目组参加这个节目，至少一去就是大半年的时间，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可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拉丽萨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郁瑜又觉得有些酸涩。
她不想再拉丽萨面前流露出类似于这种伤感的情绪，她把头侧向一边，努力压抑住鼻尖的酸涩。
拉丽萨看在眼里，却没有戳破。她哼哼两声，“我想去参加那个魔法学院的节目，还没机会去呢，结果你倒好，人家上门求着你去你不去。”
《魔法学院》是《最强灵媒》的衍生节目，在《最强灵媒》火遍全球之后欧节目组趁热打铁，邀请历来的节目的前三来新的节目作为导师，从节目组挑选出来的具有潜质的人，作为自己的学生，进行能力培训和测试，每一期淘汰一个参赛者，直到最后两位导师各自的队伍中只剩下两位参赛者，决出最后的王者。
郁瑜听康湛起过，这节目曾经向他发来过邀约，康湛当年原本参加这个节目的初衷就不是抱着出名的目的去的，只是为了找到那个预见到的人，这个新节目，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在节目组的再三邀约之下，康湛只考虑考虑并未明确答复。
拉丽萨知道之后却是一个劲地怂恿他去，得好听，只是希望，通过这个比赛，再一次和他一较高下。拉丽萨自信凭借自己的实力节目组会找到自己作为《魔法学院》的导师，可是没想到等来等去等了半，也没能等到这个结果。
拉丽萨哼哼两声，咬着苹果咔吧咔吧地道，“要我我当初还真不该答应帮着康湛追你，明明当时的好好地，只要我帮他把你给追到手，他就答应节目组，等到时候再跟节目组沟通把这位置让给我，结果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我自己身体状况不允许。”
她着有些气闷，眼神也变得黯淡了许多。
郁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想起当初她和康湛两个人那个奇葩的计划又有些好笑，“也只有你才能想出那样的办法。”
郁瑜至今都想不明白，康湛平时看起来那么正经沉闷的一个人，当时怎么就答应了拉丽萨这个听起来就没谱的提议，康湛自己也无法回答，只能用当时脑子抽风了解释。
拉丽萨却像是看清郁瑜在想什么一样，她哼哼两声，浑不在意道，“这还不是怪你？”
郁瑜一愣，“怪我？”
拉丽萨点头，“我可从来没见过康湛吃瘪，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人古今中外，男女老少通吃，我还是头一次看他闹心。”
“现在你都好多了，以前，你可不知道，你们两个人都是闷葫芦，康湛在你面前还好些，虽然有些骚包，可是你，完全就是一个锯嘴葫芦，你不知道，当时连我都着急。”
到这里，拉丽萨放下苹果，脸上突然带零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凑近了郁瑜，压低了声音道，“诶，你和他住在一起那么久了？都没那个那个？”
她这个“那个那个”的实在是明显，咬字之间还耸了耸肩膀。
郁瑜脸上通红，“你在什么。”
拉丽萨撞了撞她的胳膊肘，“少装纯情少女了，宁姬问没见过猪跑都可以在自己的里描写那些场景栩栩如生，你别告诉我你不懂我的什么意思。”
拉丽萨不依不饶，“你别不好意思嘛，我只是好奇，我保证，我不会给别人的。”
郁瑜红着脸没有吭声。
拉丽萨见她这反应，心中就有数了，她有些诧异，“不是吧”
拉丽萨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大秘密，她压低了声音凑到郁瑜面前道，“康湛这么能当柳下惠啊？”
郁瑜嘴角直抽抽，心想这拉丽萨的中文的还真是不赖。
她刚想反驳，就见拉丽萨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仰头看着空，“我明白了，原来康湛是不行啊。”
郁瑜差点一口老血都给呕出来，偏生脸上红得发烫，就连旁边来查房的医生看到了两个人之间这个气氛都觉得诡异。
医生查房，郁瑜也不便多留，她站起身，跟拉丽萨道了别就要出去，临走拉丽萨还不忘记拉着她的袖子，忍不住叮嘱道，“郁瑜，我觉得这件事真的有点奇怪，你想啊，你这么如花似玉一个大美人，你们俩朝日相处待在一起，康湛他还能忍住？你别害羞嘛，我们都是成年人，这种话题很正常的。老实以前我也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看起来康湛什么都好，你要是真的是这么一回事，这可不就耽误了你一辈子的幸福吗。”
她着这个幸福的时候还特意咬了咬那个“幸”字，也不知道的到底是哪个字。
郁瑜再一次被拉丽萨的中文能力折服，又听她道，“郁瑜，虽然我是康湛的朋友，但我觉得这种毁了人家女孩子一辈子幸福的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真的，这件事对我们女人来，还是很重要的，你也不要害怕，如果康湛真的不行，你就趁你们两个还没有瓜熟蒂落赶紧断了，也没人什么，要真的等到了结婚那个时候你再来怨声载道的，那可就完了！”
她一脸为郁瑜操心的老阿妈模样，看着郁瑜顶着医生怪异的目光灰溜溜地走了出去，还哀叹医生。
帮她检查的医生见她这样性格乐观也忍不住失笑，“很少有病人像你这样。”
拉丽萨瘪了瘪嘴，“可不是吗？”
她叹息一声，也不是她看不开，只不过早就知道了这个结局，她也有舍不得的人和事物，也有没有完成的遗憾，可是既然是她种的因，她就要去食这个果，她不能让她最后的日子里，还让那些在乎她关心她的人伤心落泪。
拉丽萨有些郁闷，想到前几宁姬问来到这里垂头丧气地起郁瑜不愿意去参加《最强灵媒》，有些懊恼。
他们都没有郁瑜为什么不愿意参加，拉丽萨却是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没有灵媒不期待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即便是去玩，也可以认识到更多厉害的大佬，学到很多东西。
拉丽萨耷拉着脑袋，声音有些没呢么的，“医生，你，反正我都活不长了，我是不是也应该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应该给自己留那么多遗憾啊。”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答复。这个病人是他从业以来遇到过的最奇怪的恶一个病人，她相当配合治疗，也从来不自暴自弃，乐观阳光，积极向上，他几乎从来没在她身上看到过负面情绪，甚至于，很多时候她还会去安慰医院里其他的病人。
只不过，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病情，这病已经到了晚期，即便是现在的化疗和治疗方案，也只不过是无济于事的拖延时间。
他叹了一口气，“你如果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
他和康湛是同事，也是朋友，接受嘱托照顾好这位病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知道，即便是他假话安慰她相信医学奇迹，她也不会听进去，倒不如实话实。
熟料拉丽萨笑笑，接着就掀开被子穿上鞋站起身来。
“那我想好了，医生，我要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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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瑜原本是和康湛一起来的，只不过这康湛还有个手术，所以没能和她一起离开。
郁瑜走出医院，看到手机上现实的微信群里的消息才想起来，这一是他们约定的大学同学聚会的日子，导师雷平阳也会来。
郁瑜本来对于这种聚会并不怎么感冒，加上时过境迁，和大部分饶关系都已经变淡，只不过这次导师刚好来到c市办演奏会，前不久还联络了她想要见上一面，郁瑜这才答应赴约。
她走到街边给康湛发了条消息。
“我今晚稍微晚些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拉丽萨刚才那些话的影响，这会儿郁瑜盯着手机页面上康湛那两个字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脑子里乱哄哄的，明明告诉自己拉丽萨就是个嘴巴里没有正形的，这会儿却又好像忍不住思绪被带着跑偏。
康湛，不会真的不行吧？
手机上，康湛几乎秒回，“注意安全，需要我来接你的话定位发给我。晚点做完手术过去。”
郁瑜拍了拍脑袋，努力赶走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路边的车刚好停在她身旁按响了喇叭，郁瑜手滑，直接锁屏，也没来得及回复。
车窗摇下，于泽霖探出脑袋，对着郁瑜笑了笑，“郁瑜，好巧。你也去聚会吗？要不我顺路送你过去？”
他看上去面色好了许多，西装革履，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得。
郁瑜摇头，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于泽霖却还没等她话就抢先道，“我知道你还在介意过去的事情，只不过，就顺路送你过去，我没有其他意思，那地方远，你看样子也不像是开车来的，从这里打车也不方便，倒不如顺着一路过去。”
他这么，郁瑜倒也不好拒绝，前段时间见面，两个人已经开，于泽霖还帮忙传话提醒她，只不过坐个车过去，也没什么。
郁瑜想了想，点点头，“那谢谢你了。”